白蛇谷,蛇虫爬行,草木茂盛。
谷边临溪,溪流水声潺潺,溪边有一平地,兰草遍地而生。
微风袭来,兰香四溢。 却见平地上有一巨石,便在白蛇谷谷口前方靠左处。
巨石上盘坐着一位身着金丝云绣,素白长袍的男子,长袍有着宽大的帽兜,遮挡着男子的大部分面容,只露出男子洁白如玉的下巴,和一张带着浅笑的嘴角。
白兜帽男子气定神闲地端坐在巨石之上,手中轻抚着一张素雅的古木长琴,长琴一端佩着雪樱的琴饰,另一端却是一截像被烈火考过的焦炭模样,古木被烧的焦黑,却丝毫不影响琴音琴质。
刚才阿羽和阿兰在谷外听到的靡靡之音便出自这张长琴。
整张长琴和男子是那样的般配,就像天与地,永远存在。 疾驰而来的阿羽也看到了谷口的男子,却并没有在意他,此时一心只在逃跑上,要赶紧进入谷里才能甩开追兵。
何况阿羽身形还未到谷前,远远地便审视过了谷前的神秘男子,并未从他身上探查到丝毫的灵力波动,应该构不成威胁。
“小友,何事如此匆忙,居然对在下的琴音视而不见,想必是在下的琴技不慎高明,小友看不上这靡靡之音,不知可否赏脸坐下,喝杯茶,探讨一二……”
“没空!”
阿羽无暇与弹琴的神秘男子废话,甩给他干脆利落的俩个字,脚步不停,向着谷口而去。 “小友因何事被人追赶,不知在下可否调节一二?”远远的,面试官集结的追捕者也都出现在了神秘人眼中。
“与你无关!”阿羽毫不客气,随手甩出一道法印,雪粒飞扬,些许提前落于地面草木,顷刻便结成冰咖。
阿羽与神秘男并不相识,这道法印也只是用于限制他的行动,好让他闭上嘴,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踪。
然而令阿羽意料之外的一幕发生了,神秘男手指捻着一根琴弦,微微拨动,“铮~”一声细小的琴音响起,阿羽甩过来的冰霜法印就像遇到一道无形的墙壁,不但不能再前进分毫,而且顷刻间便全然消散,荡然无存。
“你究竟是什么人?”看到这一幕,阿羽与阿兰的警戒心大起,终于停下了脚步。 阿羽的实力,两人自己自然最清楚不过,除非是族中长老或者将军级别的强者才有可能一念间破了阿羽的冰霜法印,而这男子并不是凤族中人,而且只在琴音波动的一刹那间流露出恐怖的灵力。
拥有如此恐怖实力的人突然出现在乌岽山腹地中,而且是独自一人,是敌是友还未能断定,但若是敌人,那可就比后面那群傻瓜的威胁大多了。这可不只是关乎自己,如此实力若是潜伏进来的敌人,整个凤族都在巨大的威胁之下。
两害取其轻,孰轻孰重,阿羽还是分的清的,一番权衡利弊下,阿羽决定探探此人的来历。
阿羽侧过头给了阿兰一个眼神,阿兰立刻领会,“不对劲就跑,这次往长老那边跑,一定要把消息传达到长老那里去,哪怕……舍弃生命!”这是二人此时在心里定下的约定。
后面的十几位追兵此时也来到了谷前,看到了停下脚步的兰羽二人,却没有看到阿羽刚才对神秘男的出手,和神秘男子轻描淡写的绝响之音。 众人看到兰羽二人与神秘男站的老近,便靠直觉将他划分到了二人的帮手一列,要不然凭他们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懂,兰羽二人怎么会在被众人围追的情况下,放弃逃跑,一定是找到这男子为他们撑腰。
人和人之间的想法总是千差万别,就像众人完全无法理解,兰羽二人停止逃跑,正是为了等他们到来,一起弄清男子的来历,与凤族的族人安全相比,打面试官这种事根本不值一提。
眼界决定人的未来,蝼蚁只能看到眼前,井底之蛙永远以为头顶只有方寸天。
阿武带领着众人,不由分说便向神秘男发起了攻击,这男子一眼便可看出,非凤族中人,也没有太多灵力外露,想必是个高手,此时出现谷中,必然……
阿武是个武人,粗脑筋,有人打他,他就打别人,有人想打他,他就打别人。
总之阿武脑袋里想到的就是,先打了再说。
想的太多超出了他的智力范围。开口问也不是他粗暴的风格。
阿武这种人得亏是在执法队里面,要是个普通人,出门早晚要被人打死的。
身体先有脑袋行动了起来,一个大棒抡圆了就冲着神秘男的面部砸来,强劲的气势夹杂着威猛澎湃的火焰灵力,眼见大棒在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神秘男子此时帽兜下的面容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两指捻动两根琴弦“铮~~铮~”,
一长一短两道琴音,长音锐利如剃刀,凌空飞渡,金铁交击之声,电光火石间,阿武的灵武,玄烈琅琊棒,一分为二,锐利音波贴着他的上头皮飞去,一缕杂毛飘落,惊的阿武一身冷汗。
锐利长音之后,紧接着是一道浑厚低沉的短音入耳,闻着皆如万仞山丘,横于背脊,压着他们寸步难行,气喘吁吁。
不知为何,只有阿兰与阿羽二人未受影响,也许是神秘人并未将他二人认作威胁。
但兰羽二人却感觉如剑锋在眼前,一种足可以在顷刻间断送他们性命的剑锋。
神秘人完全没有想过自己随意露了一手,会被这两个小子当成即使舍弃生命也要打倒的敌人。
阿兰和阿羽看到被一道琴音定在原处动弹不得的众人,内心是一分无奈一分苦笑,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跑什么,执法队里已经腐败到找这几个臭番茄烂鸟蛋来滥竽充数了么。
二人还指望着如果探清神秘人的来历,若是敌人便和执法队的众人一起将其拿下,没想到几个垃圾追人的时候气势汹汹,动起手来这么弱鸡。
心里这么抱怨,二人手上的灵气却在急速汇聚,现在最坏的情况,可能就只有一人拖延,一人找准时间逃跑报信了。
“哈哈哈,小友,追你的这群傻鸟,看来不是好说话的角啊,抬手就打人,难怪你跑的那么急,连陪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咳咳咳”神秘男看到兰羽二人停下脚步之后,莫名的大笑了起来,然后是一阵咳嗽,“你刚才问我姓名,不过名号而已,你若想和我做朋友,便称呼我一声琴公子吧。咳咳,风好大啊!”
琴公子话语未落一半,便是一阵狂风挂起,飞沙走石。
“嫌风大,你还敢在我族领地,坐那么高,不知道你嫌不嫌命长啊!哈哈!”一道夹杂狂风呼啸之声的狂笑之声从阿羽的追兵后方传来。
琴公子刚准备向二人介绍自己,便见到一道威猛的身影脚踏几个虚影,来到了他的身前,刚才的狂笑与挑衅之音也是出自这威猛壮汉。
“飞鹏将军!您来了!”被琴公子的琴音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阿武,看到来的正是掌管十八路执法队的飞鹏将军,虽然背上还是感觉有千山压落,心里却是安心下来。
飞鹏将军也是凤凰的杂脉后裔,但却是杂脉中最凶猛,最强悍的一脉。
大鹏扶摇而上九千里,难望其形。
“唉!定住一群傻鸟,又来一只大傻鸟!”
琴公子心中无奈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