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半夜时分,李世民几人终于赶上了大军。
李渊扫了一眼唐俭和段志玄马上的黑麻袋,目光又停留在靠着李世民睡得香甜的王庾身上,“事情办好了吗?”
李世民回道:“办好了。” “那就走吧。”
李渊一声令下:“出发。”
程知节三人驱马来到李世民身旁,也打量了一番那两个大麻袋。
此时的程知节、徐世勣、张亮三人已经身着李渊军队的铠甲,成为了一名骑兵。
程知节好奇地问李世民:“你把我们放了,就不怕我们中途跑了吗?” 李世民笑了,脸上充满了自信:“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真是自大又自恋的家伙,张亮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程知节没再说什么,继续跟着队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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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张须陀扫了周围一圈,发觉少了两个人:“秦琼呢?罗士信呢?”
手下回道:“启禀将军,今日他们两没来点卯,我去他们住的地方找过了,也不在,听说他们两昨晚出去了之后就没再回来。”
有人站出来说道:“将军,我昨天看见他们往城北方向去了,听说是去找秦琼的兄弟。”
“兄弟?他父亲就他一个儿子,他哪来的兄弟。”张须陀器重秦琼,对他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
这人昨日刚好就跟着秦琼去了衙署,便把昨日见到的一切告诉了张须陀,“...将军,秦琼莫不是跟着他那个兄弟回齐州了吧?” “胡说。”
张须陀骂了一句,又说:“秦琼是不会回齐州的,就算是要走,他也会跟我说一声,绝不会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那个兄弟是一路乞讨到荥阳,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肯定还在荥阳。
“你们几个,去给我找,就算是翻遍荥阳城,也一定要把秦琼和罗士信找出来。”
...... 天亮以后,秦琼和罗士信就醒来了,在麻袋里又踢又叫的,唐俭和段志玄一人给了一拳,消停了。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醒来又闹,唐俭和段志玄如法炮制,又给他们吃了一顿拳头。
如此赶了三天路,秦琼和段志玄又渴又饿,浑身没有力气,连骨头都被颠散了,更别说闹腾了,只有被人拿捏的份。
“喝点水吧。”
王庾将水和干粮递到了两人面前。
罗士信也不管那么多,接过水囊就对着嘴倒,太过急切,呛住了:“咳咳...”
“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听见这话,罗士信一边咳嗽一边瞪向了王庾,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秦琼望着王庾,想说什么又没有力气,心里怨恨着她之前的行为,不想用她的东西,但实在渴得厉害,心里挣扎了一阵,还是接过了水囊。
喝了水,两人狼吞虎咽地啃干粮。
看他们这副狼狈的模样,王庾心中歉疚,真诚地对他们说了一句:“对不起。”
两人动作一顿。
罗士信怒火上头,扬起手就要摔东西,一看手中的是干粮,又慢慢放下,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说,你把我抓来干什么?”
“我没想抓你。”王庾诚实地表态。
罗士信:“......”
敢情他落到这个地步,是他活该了?
罗士信暴脾气上来,张嘴又要骂,却被秦琼打断了。
“你为什么要抓我?”秦琼的目光落在王庾那张脸上,虽然他承认王庾那双眼睛是跟他很像,但她的行为...他就不敢苟同了。
王庾轻叹一口气,在他面前席地而坐,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对待兄长,只是我要赶回太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兄长解释,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秦琼看着她,没说话,等她的解释。
“我之前跟兄长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只是我不是一路流浪到了荥阳,而是到了西河。也不是被瓦岗寨的盗匪抓住,而是被甄翟儿抓了。
“也算是李二郎救了我,后来我跟着他到了太原,又跟着他到了荥阳,然后遇到了兄长。
“唐国公是个有气魄的人,李二郎也是个有志向的人,我想跟着他们,但是兄长又在张须陀帐下,不可能为了我离开荥阳。
“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兄长跟我一起去太原。”
这理由勉强能听吧。
秦琼心里的气消散了一点,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当真是你的同胞兄长?”
“是。”
王庾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无比真挚和诚恳,同住地球村,哪能不是同胞?
“好,我跟你去太原。”
幸福来得太突然,王庾反而不相信了,“真的?你没骗我?”
“你放心,你我虽是同一个父亲所生,但我跟你不一样,我从不骗人。”秦琼淡淡地说道。
“......”
王庾抬手抚摸鼻子,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她还没动作,李世民已经郑重地对着秦琼和罗士信作揖道歉:“事出突然,让二位受苦了,世民在这里向二位道歉,对不住二位了。”
李世民都道歉了,段志玄和唐俭也跟着道歉:“二位,对不住了。”
看见他们这样的态度,秦琼和罗士信心里舒服多了,虽心中仍有怨气,但已不至于大动干戈。
李世民唤来手下,将兵器递给两人:“这是你们的兵器,还有,我已经为两位准备了马,一刻钟后出发。”
“好。”
王庾拽着李世民到一旁空地,小声问道:“你不怕他们两个逃走啊?”
李世民显得很坦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话虽是这么说,但也太自信了吧,也不知道他这股强大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倒显得她是小人一般。
王庾郁闷了。
不远处的张亮看完了整个经过,眼中充满了鄙视:“李二郎用这种方法抢人,跟土匪有何区别?
“哼,做土匪,他还不如我们瓦岗寨的人呢。”
徐世勣叹道:“这年头烽火不断,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他们兄弟相认也不容易。”
“是兄弟就能使阴招了?总得问问兄长的想法吧,反正这种强盗行为我就看不惯。”张亮满脸不屑。
程知节冷不丁地出声:“你之前不也是强盗?”
“......”
张亮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不甘心地凑近两人,小声说道:“趁他们不注意,我们跑吧,反正我们现在有马。”
程知节想也没想就说:“不行,说好了两个月后再做决定,就得信守承诺。”
张亮冷哼:“跟敌人还信守什么...”
见徐世勣瞪过来,最后“承诺”两个字飘散在空中...
过了一会儿,程知节解释道:“李密志在天下,翟让却胸无大志,一山不能容二虎,终有一天,他们必定反目。此时我们离开瓦岗寨,也不会卷入其中,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何况…”
程知节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
张亮追问:“何况什么呀?”
程知节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
徐世勣却听出了程知节的未言之意,他的目光扫向那些骑兵。
李渊的骑兵当中大部分是正规军,但也有不少江湖豪杰,且这几日他仔细观察了李渊父子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他们的志向远不止镇守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