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同他人讲道理,魏徵还有说服的把握,但对上一旦执拗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刘黑闼,魏徵选择了沉默,免得浪费口舌。
这时,刘武周带着人驱马过来,斜睨着窦建德:“夏王?就凭你们这些农民,也想跟我争?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哈哈.......” 他面带不屑,语气鄙夷,说出的话更是充满了嘲讽。
见刘武周放声大笑,刘武周的手下也跟着嘲笑起来,声音大到最西边的李渊都听见了,不禁朝他们看了过来。
听见周围的嘲笑声,刘黑闼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挑起:“你说什......”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武周打断了:“啧啧,夏王身后那位小郎君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显得文弱了些,莫不是夏王你的儿子?
“哦,也对,洛阳繁花似锦,是该带儿子出来见识见识,不然老是蜗居在河北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久了怕是不知道天高海阔。” “休得胡言。”
王伏宝大吼一声,手持马槊,直指刘武周。
“胡说八道什么,老子是你爷爷。”林郅悟冲口而出,看着刘武周的目光露出了凶光。
对方亮出了兵器,刘武周身边的将士纷纷拔出兵器,护在刘武周的前面。
刘武周听见林郅悟的话双眼一亮,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林郅悟,又见他与苏定方同乘一骑,便出言讽刺:“哟,骑马还要人护着,看来是还不会骑马吧? “果然是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就敢自称耶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郅悟冷声回击:“自称爷爷怎么了?你想当我孙子,我还不愿意呢。”
“你......”
刘武周恼羞成怒,吩咐左右:“把那臭小子给抓过来。”
护在刘武周身前的宋金刚立刻驱马前奔。 刘黑闼看见了,喊了一声:“都让开,让我来会会这狗贼。”
前面的士兵们立刻让出一条路。
顷刻间,刘黑闼就与宋金刚陷入了激战当中。
刘武周见己方的先锋部队在城门口与夏军交战已经陷入了下风,又见刘黑闼与宋金刚交手稳居上风,就对身旁的尉迟敬德使了个眼色。
尉迟敬德接收到刘武周的暗示,提起马槊,就朝着窦建德冲去。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冲了上去。
“保护主上。”
王伏宝率领部下迎敌而上。
两方人马牟足了劲朝着对方冲去,都想把对方干趴下。
看见这番情景,林郅悟忍不住摇头叹气:“唉,真是太暴力了,我们明明都是斯文人,何必非要用武力解决呢......”
嘴上说着“太暴力了”,手却飞快地从腰间佩囊中掏出一个飞鱼弹。
苏定方听到林郅悟的话,低头去看他,先是看见他摇晃的头,目光往下瞧见他的手时,惊叫道:“大郎,不要。”
他出手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飞鱼弹脱离了林郅悟的手,已经朝着刘武周飞了过去。
此时,王伏宝与尉迟敬德以及他们身后的夏军军团和定杨军团即将相遇,展开一场厮杀。但当飞鱼弹越过王伏宝的头顶进入他的视线时,王伏宝立即勒住缰绳,一边调转马头一边大喊:“后退。”
对面的尉迟敬德比王伏宝先看到飞鱼弹,正疑惑空中的黑色之物是什么,就看见了王伏宝的动作,下意识就认为此物必定是厉害的暗器,当即策马往右边跑,并且大喊:“有暗器,快跑。”
众人只看见一个黑色之物,越过众人头顶,落入了正朝着窦建德冲去的定杨军团中。
“砰!”
伴随着巨响,一阵烟雾弥散开来,还有很多人从烟雾中飞了出来。
这一声巨响,让北城外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烟雾升起的地方。
厮杀声停止了,叫骂声也停止了。
李渊抓着缰绳的手有些激动,脱口而出:“飞鱼弹。”
唐王李渊来得最晚,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徽安门的西侧,虽然离着喜宁门有点远,但地势最高,所以能看见喜宁门前刘武周和窦建德两军的情况。
而他身边的程知节秦叔宝等人也一直在密切关注,当他们听到李渊的话后,又联想起王庾那晚跟他们介绍的那些兵器的威力,立刻将飞鱼弹对号入座。
“原来飞鱼弹这么厉害啊!”段志玄看得两眼发直。
烟雾散去,众人才看清楚地面的情况。
黑色之物落下的位置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坑里躺着四具尸体,坑外倒了一片。
这一片当中大概有五六具尸体,七八个受了伤正在痛苦哀嚎的士兵,其他都是被波及的人和马。
众人瞠目结舌,看了看大坑,又看了看坑里和坑外的尸体,再看着那些士兵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暗器?居然这么厉害,瞬间就死伤了数十人?”
震惊过后,周围的人再看向窦建德以及他的军队时,眼神中就染上了几分畏惧。
没想到夏军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太可怕了。
看见众人既震惊又害怕的神情,刘黑闼的心情顿时就变得舒畅,扭头冲林郅悟挑了一下眉梢:“林大郎,干得漂亮。”
是该让这些蠢货看看他们真正的实力了,吓死他们,嘿嘿......
原先还觉得夏王主动退让很委屈,这一刻,夏军顿时就觉得扬眉吐气了,一个个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看着对面的定杨军团。
苏定方原本想斥责林郅悟鲁莽,瞧见这个情形,话就咽了回去。
他偷偷窥探窦建德的脸色,见他嘴角含笑,没有生气的意思,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啊~”
地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又将目光移到了地面上。
刘武周推开身上的尸体,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生疼,反手往后背摸,触手一片湿润。
伸手到眼前一看,手上是殷红的鲜血,神情立刻就变了。
“陛下,您受伤了。”
宋金刚跑了过来,刚才他闪得快,没有被波及到。
此时见刘武周后背处的衣服破了好几处,与血肉糊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恐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还没进城,他们的天子就受伤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刘武周心中也萌生不祥的预感,难道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他虽然感觉到很疼,但背上的伤不会致命。
他看向地上的尸体,心脏不由地颤抖了一下,要是他站的位置再往前一点点,他此刻恐怕已经跟那些人一样,成为了一具死尸。
刘武周心有余悸地收回目光,怒视窦建德:“夏王,诏令上言明不可挑起战争,你今日杀我将士,害我受伤,是想主动与我开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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