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向李承乾,只有莫丽芳发现了躺在不远处的李元景。
“六郎......”莫丽芳惶惶不安地朝着李元景奔去。
李渊听见她的声音,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元景,他衣衫不整,脸上青肿,双眼紧闭。 他心中一痛,又看向被李世民抱在怀里的李承乾,同样是伤痕累累。
于是,他吩咐钱九陇:“去把赵王抱过来。”
说完,他继续朝着李承乾走去。
“嫂嫂,你别紧张,先放开我,我给大郎看看伤。”王庾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拍了拍长孙氏的手背。
长孙氏立马松开王庾的手,惊慌失措:“对,快看看大郎......” 王庾看向李承乾的胸口,却发现了不对劲,她说道:“高娘子,你把手拿来。”
听到命令,高惠通立刻把手从李承乾的伤处拿来。
手一拿开,李世民和长孙氏也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伤口没有血?”
王庾抓住金簪,轻轻一拔,没有预想中的血如泉涌,甚至是一滴血都没有看见。
高惠通:“......怎么回事?” “你去按他的伤口止血,没有看见血,没有湿润感,你难道不知道吗?”王庾看向高惠通。
高惠通愣住了:“我......我当时很慌,没注意这些。”
李世民:“......”
长孙氏:“......”
王庾也很无语,抬起手,一掌拍在李承乾的胸口:“臭小子,起来。” “小庾儿你......”长孙氏被王庾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下一刻,李承乾咳了起来,幽怨地看着王庾:“咳咳......姑姑......你就不能轻点吗?”
“我这已经是最轻的力道了。”王庾没好气地说。
李承乾:“......”
这时,李渊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李承乾的胸口,衣服破裂,却没有血迹。 他又看向王庾手中的金簪,依然没有血迹。
“这怎么回事?”
听见李渊的声音,李世民抱着李承乾站起来,问道:“大郎,安陆郡王用金簪刺了你,你怎么会没事?快跟祖父说说。”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想要儿子说出来。
李承乾一边咳嗽一边推开李世民,艰难地给李渊行礼:“孙儿......咳咳......给祖父......请安。”
“快起来。”李渊看着鼻青脸肿的李承乾,满目心疼地去扶他。
李承乾顺势靠在李渊的身上,扯开衣领给李渊看:“祖父,别担心,咳咳......我穿了护甲。”
李渊盯着护甲看了看,然后看向王庾。
王庾解释道:“这是当年二兄送我的护甲,后来我长大了,穿不了,就还给了二兄。”
听见这话,李元吉攥紧了拳头,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林郅悟望着李承乾身上的护甲,眼神闪烁了一下,当年,也是在上巳节,他也穿过这件护甲......
这时,钱九陇抱着李元景走了过来。
王庾上前看了看:“阿耶别担心,六郎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说完,她伸出手指,按在李元景的鼻下,掐人中。
“咳咳......”李元景悠悠转醒。
见他没事,莫丽芳一把抱住他,喜极而泣:“六郎,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李渊扫视跪在地上的人,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元吉冲张达使了个眼色.
张达接收到暗示,立马说道:“回禀陛下,安陆郡王和梁郡王出来散步,遇到了恒山王和赵王。
“恒山王可能是心情不好,故意找茬,殴打安陆郡王和梁郡王,我们上前劝阻,恒山王却命令仆从围攻我们。
“秦王府的人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也无法去报信,安陆郡王和梁郡王也被打得很惨。”
“哈哈,真是好笑。”尉迟敬德毫不客气地揭穿他的谎言:“明明是你们故意找茬,也是你们先动的手。
“何况,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是你们以多欺少,也是安陆郡王压着恒山王,安陆郡王还拿着金簪杀恒山王......”
“放肆!”李建成打断尉迟敬德的话,呵斥道:“恒山王好好地站在这里,休得污蔑我儿,否则我治你诬陷之罪。”
“哼!长兄何必自欺欺人?”李世民冷哼:“众人亲眼所见,安陆郡王用金簪行凶,若不是我儿穿了护甲,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说到这里,李世民对着李渊跪下,高声说道:“父亲,大郎是什么样的品性,您最清楚,他从不会主动挑事。
“今日在宫中,他们都敢围攻大郎,还当众行凶。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安陆郡王发现我儿穿了护甲,定会用金簪刺其他的致命之处。
“在禁宫行凶,与谋逆无异,请父亲严惩凶手。”
闻言,长孙氏拉着李承乾跪下:“请陛下为恒山王做主,严惩凶手。”
李渊神情一顿,严惩凶手?岂不是让他严惩安陆郡王?
不行,这可是他的孙子......
李建成见势不妙,连忙对李渊说:“父亲,二郎是什么样的品性,您最清楚,他射猎时连野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杀人?
“这其中定有误会,还请父亲恩准我彻查此事。”
李渊:“好,那就现在查,就在这里查。”
内侍搬来椅子,李渊在椅子上坐下,威严地看着众人。
李建成首先看向自己的人:“苏定方,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又是他?
苏定方垂下头,掩藏眸中的为难,他若说真话,必定对安陆郡王不利,对东宫不利。
他若说假话,秦王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查出真相,他就是欺君。
看见苏定方犹豫,李建成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占理,他想换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但下一刻,他又改变了主意。
李建成再次问道:“苏定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交代。”
苏定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回禀殿下,我们陪着安陆郡王和梁郡王散步时,遇上了恒山王和赵王。
“他们年纪相仿,是叔侄,是兄弟,碰到了自然要说上几句话。
“但孩子们聚在一起玩耍,难免会有口舌之争,脾气上来了,指使仆从帮忙也很正常。
“只不过后来场面混乱,安陆郡王吓到了,才不小心刺伤恒山王。幸好恒山王穿了护甲,没有大碍。”
最后,他总结了一句:“陛下,殿下,这件事情纯粹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是一场意外,安陆郡王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他绝无杀人之心。”
听完他的话,李建成很满意,他转向李渊:“父亲,您听见了吧,这一切只是意外......”
这时,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话。
李建成恼怒地看向李世民:“你笑什么?”
“呵呵。”李世民发出一声冷笑:“长兄为何只问东宫的人,而不问问秦王府的人?亦或是问问赵王身边的仆从?”
李建成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