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府出来后,王庾对林郅悟和苏定方说:“我去调查孙太医,你们去调查其他的大夫。”
“好。”两人答应道。
第二天下衙后,王庾和林郅悟去了苏府。 “我派人去问过那几位大夫,他们认为孙太医是对症下药,并且认为圣山雪莲吃了会让身体恢复得更快,就没有提出异议。”林郅悟说。
苏定方紧跟着说:“我调查的那几位大夫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圣山雪莲对身体有益无害,他们就没有反驳孙太医的药方。
“而且,因为这个药方是出自太医之手,他们就附和了孙太医的话。”
两人说完,就齐齐看向王庾,眸中含着期待。
王庾道:“孙太医很狡猾,无论我怎么试探,他都坚决认为圣山雪莲是至关重要的一味药,而且他口风很紧,对背后之人只字未提。” 林郅悟提议:“不如我们把孙太医抓起来,严刑拷问吧。”
“没有用的。”王庾解释道:“这个药方本身就没有问题,孙太医若是坚持认为圣山雪莲至关重要,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每个医者对于药的想法不一样。
“再者,孙太医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和名声,也不会轻易松口。
“即便他松口,他会说他一时想错了或者说错了,但这对于他来说并无损失。”
陈青莲突然叹气:“唉......只怪我当时太着急了,要是我多请几个太医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现在闹得淮阳王府和平南侯府结了仇,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都是她的错。
见陈青莲很自责,苏定方宽慰她:“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河南王妃是早有预谋,即便你多请几个太医,她也会收买他们。”
“没错,这不是表嫂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林郅悟紧跟着宽慰陈青莲:“而且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若是一味纠结过去,这毫无益处。
“再说了,我们并未因此损失什么,相反,淮阳王府如今身名狼藉,该后悔的是她们。”
陈青莲被他逗乐了:“没错,该后悔的是她们。” 林郅悟想到了昨天的事情,便问王庾:“对了,小庾儿,陛下有何反应?”
“昨日,那名侍卫回去之后说了实话,所以陛下把河南王妃训斥了一顿,并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王庾回答。
“太好了。”林郅悟很高兴。
但王庾还是提醒他:“不要掉以轻心,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一点。”
...... 突厥使团在长安并未停留很久,在与大唐签订盟约之后,突利小可汗就和阿史那思摩带领使团离开了长安。
再一次瓦解了突厥对大唐的危机,李世民在百姓心中成为了中流砥柱,无人可比。
百姓们称颂李世民,并激情澎湃地想要加入秦王府,加入李世民的军队。
看着李世民出尽风头,李建成气得捶桌子:“可恶,又让他赢了,老天还真是不公平。”
“殿下息怒。”
赵弘智劝道:“殿下,如今秦王战功卓绝,无人能比,我们恐怕动摇不了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从其他地方下手,比如瓦解他的势力。”
李建成神情一顿,瓦解李世民的势力,这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只可惜这么多年了,李世民依然是他最强大的对手。
“经过这场战争,只怕那些人对李世民更加忠心,想要收买他们已是不可能。”
赵弘智面露阴狠:“那就除掉他们。”
这时,魏徵提议:“也可以想办法将他们调离长安,削弱秦王府的势力。”
“还有后宫。”徐师谟补充道:“秦王在后宫最大的依仗就是万贵妃,如果我们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络,那秦王对于宫中的消息,就不会那么灵通。
“这样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就大大有利。”
李建成双眼一亮,没错,皇宫才是重中之重,他和齐王住在宫中,才能知晓父亲的动向,也能及时采取行动。
李世民本就住在宫外,若是失去万贵妃的支持,那李世民就掌控不了宫中的动向,他们想做什么事情,就便利多了。
想到这里,李建成计上心头。
......
时间一晃眼就进入了冬季,平静了许久的皇宫因为突如其来的死亡再次掀起了波澜。
冬至那一日,楚王嗣子李宽暴病而亡,年仅六岁,万贵妃一病不起。
李渊龙颜大怒,将所有伺候李宽的宫人杖毙,并训斥了太医署的人,罚了俸禄。
由于事出突然,王庾得到消息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我去宫中住几日。”王庾吩咐春花。
随后,王庾再次进宫,在征得李渊的同意后,她住进了万贵妃的宫殿。
“贵妃,喝点药吧。”
王庾将勺子递至万贵妃的嘴边,但万贵妃并未张口。
她保持动作不变,温言劝道:“贵妃,楚王若泉下有知,他看见您这个样子,定会心痛。
“我想,他最大的心愿应该是看见您健康开心地活着......”
提到楚王,万贵妃顿时红了眼,随后,她张开嘴巴,喝了一口药。
王庾不再说话,默默地喂完药,然后拿起帕子给万贵妃擦嘴。
“把这些都收走吧。”王庾吩咐道。
紫绯立刻领着宫女们行动起来。
她们一走,万贵妃就将王庾搂进了怀里:“小庾儿......”
王庾愣住了,随即她感受到肩膀湿润,那是......万贵妃的眼泪。
她心头涌起酸楚,张开双手回抱万贵妃,并轻轻地拍抚万贵妃的背:“贵妃不要伤心,您还有陛下,还有我,还有......”
“不,小庾儿,我只有你了。”万贵妃哽咽道。
王庾又是一愣:“贵妃何出此言?阿耶一向爱重您,即便您生病了,尹德妃趁机索要凤印,阿耶也没有答应。
“在阿耶心中,您虽然不是皇后,但与皇后无异。”
万贵妃笑了,笑得凄婉:“掌管凤印又如何?得陛下爱重又如何?儿子和孙子遭人杀害,不也一样保不住。”
王庾大惊:“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宽不是病逝,是被人杀害的吗?”
万贵妃沉默了,但她抱着王庾的手紧了紧。
感受到万贵妃的悲痛,王庾并没有催促她,而是用力地回抱她。
沉默了一阵,万贵妃缓缓开口:“我只是怀疑,并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