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上楼和狗蛋叮嘱一声,让它明日做午饭和晚饭;这才回到卧室,躺在狗蛋铺好的床上,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是被外面的敲门吵醒的。
“钟同志,您起来了吗?” 钟毓秀迷瞪几秒,揉把脸,清醒不少;仰头往门口喊,“起了。”
门外安静了,钟毓秀慢腾腾起身,精神稍显滞懈;拖着脚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翻找出一套厚实衣裳穿上,裤子也穿厚点儿。头发简单拢两下,打着哈欠下楼。
“毓秀,早上好。”
“钟同志早。”
“钟同志早。” 郝南和田尚国在大厅等候。
睁开迷蒙双眼,钟毓秀又打了秀气的个哈欠,懒懒道:“你们早。”
“还没睡醒呢,要不要再眯会儿?”严如山从沙发上起身,放下报纸走朝楼梯走去,朝她伸出手,“昨夜回来的晚,早上多睡会儿,睡眠不足对身体不好。”
长此以往,睡眠质量会变差。
钟毓秀摇摇头,小手搭上他的掌心,走下最后一个台阶,松开他的手往卫生间走;等她再次出来,精神头起来了,娇颜纵然懒怠,好歹人是彻底清醒了。 “还困吗?”严如山行至她跟前,轻生询问。
“现在不困。”之后会不会困,她就不知道了;钟毓秀下意识抬脚往饭厅走,行两步突然停下,“我忘了叫狗蛋做早餐。”
严如山抿唇浅笑,双眸泛起淡淡的纵容,“出去吃,国营饭店这时候应该开门了。”
“也好。”收回脚,钟毓秀略窘迫的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一会儿还要赶去学校。”
出门锁上大门,四人行出大院,直奔华大附近的国营饭店。 眼前这家饭店老旧,存在念头已久,名为国营更新饭店;说是饭店,其实,只是一家买饭菜的店面,大家在此地吃饭还得在外面的桌子上用餐。摆放桌子的边缘便是街道,人群来往络绎不绝,自行车、公车更是不少。
“钟同志,买了早餐回学校去吃吧?”郝南皱着眉头,道:“这里的灰尘大了,也没位置了。”
几张简单的餐桌坐的满满当当的。
“好。”钟毓秀对此没要求,第一世她不过是普通的孤女学生,什么苦都吃过;在街边吃小吃也常有,面对这样的环境,她泰然自若。
国营饭店里的饭菜,对现在的人来说是奢侈的,许多人还承担不起天天上饭店的费用。 “毓秀,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严如山问道。
“都有什么?”售卖窗口围满了人,钟毓秀不得不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也紧紧只瞄到几笼包子、馒头、豆浆,好像还有油条的样子。
严如山人高,伸脖子看了看将全貌尽收眼底,“豆浆、油条、包子、馒头、花卷,还有炒菜;炒菜是大锅菜,菜色不佳,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豆浆一份,花卷、菜包糖包一样要两个。”还没吃过外面国营饭店的东西,得好好尝尝。
“好。”严如山看向郝南二人,“你们呢?”
郝南摇头,“还是我去买吧,严同志要什么?”
“不用,你说。”严如山坚持,郝南不好强求,“给我买几个馒头就行。”
“我也是,有劳。”田尚国附和,说完便沉默下来。
严如山微微颔首,抬脚迈到人群之中,挤进人群买了几份早餐出来;豆浆是用一个纸杯装的,包子之类的以油纸装,回到原地,一人分上一份。
“谢谢。”郝南从兜里掏了掏,摸出三块钱、两张粮票给他,“我们和钟同志的饭钱。”
“钟同志的不用给。”严如山抽了一张,没收其他的。
行吧。
郝南用手蹭蹭下巴,有点饱,早餐还没吃呢。
田尚国拉了他一把,夺过钱票塞他兜里,回首与钟毓秀道:“钟同志,该去学校了。”
“嗯。”钟毓秀轻嗯一声,捧着油纸包和杯子,和严如山三人一同走了。
路上,钟毓秀嗅了嗅油纸包,一股白面的香味儿扑面而来;唇瓣轻抿,浅笑溢出嘴角,“好香。”
“尝尝看,若是喜欢,以后我每天给你买。”二人并肩而行,严如山低头的瞬间眸光柔和下来,步伐轻缓,与钟毓秀的脚步持平。
“好。”打开油纸包,两个手掌大小的馒头、四个包子、两个花卷,模样不是很好看;可能是才出笼,清甜的香味儿久久不散。
严如山道:“你能吃皮吗?”
“能的,我不是很挑食。”不是太难吃,她都能吃。
钟毓秀低头,在其中一个馒头上咬了一口,满口软绵,模样不好,口感还行。
“还不错,入口香甜。”能将馒头包子发酵到这种程度,不容易。
“喜欢吗?”
钟毓秀轻轻点头,“喜欢,偶尔吃一吃还行,常吃会吃腻的。”所以,不要天天去买了。
“听你的。”她喜欢最重要。
严如山将人送到华大门口,“好好上班,中午我来接你回家。”
“嗯,好,你在外面也注意安全。”越过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身挥挥手,“回见。”
“中午见。”
钟毓秀转身离开,身影淹没在校门内;严如山站在原地出声良久,认识以来,第一次得到她说出口的关怀,他的心——很暖。
郝南摇头失笑,拉着田尚国走开;他们的早饭还没吃,这会儿得去平日里藏匿之地先填饱肚子再说。
严如山浑然不觉,垂在身侧的左手轻搓指腹;低头轻勾唇角,轻咳一声清嗓,抬头时笑意隐去,驻足片刻后旋身而走。
华大,校园内。
钟毓秀走进办公室,丁教授早已到来,这会儿在整理课本,瞧着是要去上课。
“丁教授,您早上好。”
“好。”丁教授微掀眼睑,笑了笑,“是啊!钟同志,来的挺早的,昨天回去应该很晚了吧,走夜路害怕吗?”
钟毓秀点头,“是有点晚,不过,有人陪我走夜路,没什么可怕的。”
丁教授这才想起来,她是有警卫的人,出行都有警卫跟随;像晚上前来上课,警卫更不敢松懈,她的大脑价值太高,一旦出事,警卫跑不掉不说,更是国内科研界的损失。
谁也担负不起这份沉重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