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肉、大碗酒,演武场上的气氛达到了顶峰,所有人都在沉醉在美食美酒带来的欢愉之中。
特别是和义军的这些遗孤,叶开怕他们才到北大年一下不能吃的太好,这些天一直是粗茶淡饭以清淡为主,现在终于吃上了一顿好的,脸上的麻木悄然消失不见,久违的笑容回到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叶开冲着吃的正欢的李与薇点了点头,李与薇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大骨头,豪放的擦了擦嘴巴,站了起来。 “李周氏你们过来吧!”她冲着挨着他的几桌女人点了点头,这些也吃的正高兴的女人们,突然就扭捏了起来。
这是叶开的第二道赏赐,没有战死的四十四个叶家子弟,每人都可以得到一个纯血华人老婆,有了家室的则可以得到三十亩良田。
不知道叶开又要干什么的叶家人,开始了嗡嗡的交头接耳,但是早就知道要干什么,而且一直关注着的陈文淇一下就来精神了!
虽然他是陈家的四少爷,但母亲是个娘惹,陈家虽然被称为北大年叶家之后的第二大家族,但只是人比起其他家族多一些而已。
陈家来北大年来得晚,没占到什么好地方,还因为年年和宋卡附近的马来土著斗争,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所以他虽然顶着个四少爷的名头,不想娶娘惹的他,一直也没能娶上一房媳妇。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一个身材消瘦,看起来很有一种我见犹怜气质的女人看,在小台子前站军姿的时候,陈文淇一眼就相中这个女的。
“黄老四!”李与薇高喊了一声,“来了!来了!”一个矮壮的汉子当啷的一声丢掉手里的羊腿,一蹦三丈高的跑了过来。
黄老四跑到一众女人面前,他左看看右瞅瞅,口水都快掉下来了,那滑稽的模样逗得站着的女人一阵阵发笑。
这四十多个女人全是李与薇精心挑选出来的,除了没吃好面有菜色以外,相貌都是相对过得过去的,也都是想要嫁人的,这些吃够了苦的女人都巴不得嫁个可靠的人过上稳定的日子,所以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挑花了眼的黄老四到处乱看,搞得陈文淇一阵心慌,生怕自己看好的女人被黄老四挑走了,他娘的,不就是比老子多杀两个缅甸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下次老子一定比你多杀十个,陈文淇在心中暗暗下着决心。 “黄老四!你他M的到底挑不挑,老子家里洞房都布置好了,让你这么挑法,到老子还不得半夜了!”
还好没过多久,下面此起彼伏的骂声就响起了,黄老四最后一咬牙,挑了一个身材稍壮的女人,陈文淇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过黄老四想要拉着女人走的时候,李与薇却拿着一把剪刀冲他一笑,黄老四摸着脑后的辫子犹疑了片刻,又捏了捏女人柔软的小手,再偏过头去看了几眼已经长出一头板寸的叶开,他费劲的从干涩的嘴巴里抿出几滴唾沫,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剪吧!剪吧!其实老子在曼谷的时候就想把辫子剪了,这玩意是真他娘的碍事,老子的二弟如果不是因为被抓住了辫子,那个缅甸小个子肯定打不过他的,所以老子也就不要了,反正束武少爷也是光头!”黄老四右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左手的手心中。
为这几十人剪辫子,这是叶开早就想好了的事情,一是他实在看着这辫子恶心的很,二是跟黄老四说的差不多,行军打仗,这辫子确实是很碍事,特别是肉搏的时候,简直就是灾难! 因为有辫子的很容易被人扭住辫子一刀砍死,别问为什么入关前的八旗兵不嫌辫子碍事,那时候可是金钱鼠尾,跟现在的阴阳头完全是两回事!
黄老四潇洒的剪完辫子,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的嗡嗡的议论声,满清统治中国一百多年了,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原本汉人是没有辫子的了。
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的社会里,叶开把辫子剪了还勉强可以说是为了娶广南阮家的公主,黄老四这在别人眼中看来,那就是有病了。
几经煎熬,终于轮到陈文淇了,上台去的他还激动的摔了一个狗啃泥,惹得一阵阵的哄笑声。
陈文淇没有犹豫,径直朝选好的目标走过去,牵着女人的手就往家里跑,连吃东西都不顾了。 家里面,已经提前回去的哥哥和弟弟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拜堂所需的一切,毕竟他是陈家长房的四少爷,比不得其他苦哈哈,礼数还是要的。
看着一个个的女人被挑走,演武场上的惊叹声变成了赤裸裸的嫉妒声,好些个年轻的光棍们叹着气,看着别人美滋滋的去洞房,大鱼大肉都已经提不起他们的兴趣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叶开,因为都知道,这位叶家未来的族长手里,最少还捏着上千的适龄华人女性。
。。。。
忠义堂,这是位于叶家祠堂外的一个大厅,一旦族中有了大事,都会来到这里商议。
叶福来坐在主位,昨晚也喝多了点,显得有点没精神的叶开坐在叶福来下首,他环视了一下屋里,除了匆匆从曼谷赶来的三伯叶福来,其他的人跟他都不是太亲近。
虽然叶家自从叶隆信和叶福来父子两做了几十年的族长后,家族长老会的权力已经被压缩的很小了,但到了决定族中大事的时候,还是需要长老会通过才行。
也只有长老会通过了,叶福来才能完全调动叶家的所有力量,不然的话他就只能调动属于自己的亲信势力,这个家族模式特别像辽国早期的契丹八部制和早期野猪皮的八旗旗主制。
好处是利于家族平日的分散发展壮大,坏处则是家主没有绝对的权力,生死关头很难迅速的把所有力量整合起来。
这种权力模式对上南洋的土著还可以对抗一下,但是对上西洋殖民者的国家模式或者类国家模式的进攻,就没有半点优势可言了,几十年后的兰芳国,就是死在了这种模式之下,被荷兰殖民者各个瓦解、击破。
“咳咳!”看到人都到齐了之后,叶福来干咳了两声,“今日召集各家、各房长辈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跟大家商量。
我在苏丹宫中的眼线来报,苏丹宰相巴噶杜尔已经派人去彭亨和柔佛了,他们要借来两千大兵,准备一举把我们叶家清除出北大年!”
叶福来的话犹如一枚炸弹一样在忠义堂中炸开了,叶家二房到六房的长辈、陈家、江家、黄家的族长都面带惊讶的谈论了起来。
虽然在北大年各地,华人与土著的斗争已经是常见的事情了,但是一方想要把另一方赶尽杀绝的事情,多少年都没出现过了,这巴噶杜尔是想干什么?
“大郎,这北大年的土著跟我们相安无事好多年了,我叶家也不是今日才到北大年城居住,为何他们现在要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一个拖着一根银色辫子,带着瓜皮帽的老头,倚老卖老的问道。
叶福来的小眼睛里精光一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整个叶家,还会叫他大郎的,也就是这个三房的当家人,他的九叔叶文信了!
这个老家伙,明知道巴噶杜尔这么干是被暹罗王拉拢叶福来父子、为他们封爵的举动给吓到了,他还堂而皇之的问出来,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