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叶家祖宅,一个白乎乎的壮汉哭嚎着从里屋奔了出来。
叶开差点没认出来,这还是自己那个腰围三尺,裤长二尺九的便宜父亲吗?
怎么感觉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满身的肥肉基本都消失了,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快!我们现在就去祠堂,去忠义厅!”哭嚎了一声,叶福来拖起叶开的手,就要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啊?”叶开一下就愣住了,他现在刚下船不久,全身馊了吧唧的,连洗都没洗一下!
不过叶福来不管那么多了,他边拖边对叶开说道:“你可逍遥了,听说你在欧罗巴洲连法兰西的王后都敢碰!
为父就惨了!这哪是什么一族之长,这简直就是坐监!
武吉斯人、荷兰人、马来人、暹罗人,没一个省油的灯,都他妈的在等着我们叶家破败,我是日日夜夜的都盼着你回来啊!你再不回来,你爷爷苦心经营的家业,就要败在我手里了!” 虽然这些话是叶福来故意用一种气急败坏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叶开从叶福来的话语中,还是感觉到了一些惊恐和无能为力。
这个胖子一定是发现做一个普通唐人族长,和做一个叶家这种,经过叶开改造的叶家族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
叶开估计,最后四处挨打的这一年,对于叶胖子来说,日子肯定很不好过!
。。。。
忠义厅,叶开被叶福来拉着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叶开这才发现,叶福来不是心血来潮的把他现在就拉到这来,而是一早就想好了的。 已经减掉了满身肥肉叶福来,把叶开往族长的座位上一按,随后自己坐到了旁边一个矮一些的椅子上面。
“从今天起,我儿束武就是叶家的族长了,各位宗亲没什么意见吧?”
“没有,没有,束武年少有为,当族长正合适!”
“如今外有强敌,内有不靖,正需要少族长这样的英豪带我们走出困境,我们怎么会反对呢?”
满屋子的各家各房长辈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要是在一般时候,叶家换个族长什么的,那还不得经过十几道程序? 还不得来个三推三让?
但现在,满屋子的叶家宗亲长辈恨不得现在就把叶开供起来!
因为这些人发现,原本叶开在的时候,叶家那叫一个兴旺,对付什么马来人、武吉斯人跟打野狗似的!
阮家的王女也嫁过来了,暹罗王的大笔赏赐也流水般的送了过来!
可叶开一不在,他们反倒成了那个被吊打的野狗,要是叶开再晚回来个一年半载,这叶家还存不存在就两说了。 叶开心安理得的坐在了族长的位置上,他觉得自己有资格做,也有必要做!
虽然叶福来是自己的父亲,但毕竟父子间还是隔了一层,有些事远没有那么方便,而且他想要的,已经不只是做个族长了!
他现在手握五条大船、几千法兰西雇佣兵,当一个族长已经不合适了,叶家必须更加深刻的改革一下。
“诸位叔伯长辈,既然大家抬爱,我也就不跟你们推辞了,只是在我当上这族长之前,我还有点事想问一问!”
说完叶开拍了拍手,跟叶福来一样减肥成功的黑瘦的辜礼欢走了进来。
“我想问一问,是谁把我的义兄从这忠义厅里面赶走的?
我走时就跟大家嘱咐过,只要稳守住这北大年的根基之地,多多从大陆吸引新客就是,是谁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又是谁把我的族兵派出去进攻武吉斯人的?”
叶开的话一出,忠义厅中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叶开回来肯定是要秋后算账的,但他们都以为叶开会慢慢来,没想到他竟然就在这忠义厅中责问了起来。
实际上,在叶开原本的计划中,他是想慢慢来的,可是在进北大年城之前,他先找到了叶欢、黄老四、陈文淇等人了解了一下情况,从这些原本叶开留在北大年的亲信中得到的讯息,让叶开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这两年,叶家的损失已经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叶开走之前训练好的一个标两千人的族兵,已经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大部分战死在了第二次金马伦高原之战。
叶家除了北大年城这一亩三分地以外,分散到北大年其他地方的定居点,基本都被焚毁或者拔出了。
塔尼河边虽然守住了新建的安平仓坞堡,但是河边的良田已经被武吉斯人和马来人用沙石等东西给毁了,要把这些良田重新恢复,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到,至少今年不能指望塔尼河边产粮。
除此之外,叶家在各地的甘蔗田,糖寮,也大半被焚毁,虽然从大陆招来了几万新客,可是这一年多的动荡,很多新客都跑了!
加上张朝荣又反水,结果叶家控制的人口不增反减,现在竟然只有十万出头,比他走时还少了两万!
最后叶家除了北大年外,最重要的第二大城镇陶公也被武吉斯人攻陷,城中没有来得及退走的两千多叶、黄、陈三家的唐人,基本都没能幸免,全被武吉斯人给屠杀了!
这可是自从1740年巴达维亚红溪惨案后,南洋华人经历的最大规模屠杀,这简直就是抽他这个穿越者的脸!
更让人愤怒的是,被打个人心惶惶的叶家,连给陶公城的族亲报仇的胆量都没有,害怕族人议论的一些族老,竟然禁止大家去谈论这些事,好像这场屠杀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这样一来,好多人都寒了心,说通俗点就是叶家的人心和凝聚力都开始散了。
而叶开以前为了加强凝聚力而设的族学,也在1786年这最后一年被族老们取消,更可恨的是,有人还勾结英国教官,架空过叶福来。
“束武啊!江叔叔有罪啊!我千不该万不该猪油蒙了心,不该没听你的话。
我以为有了不列颠的教官和西人火枪,就能跟你一样,打的那些武吉斯人哭爹喊娘的,可是。。可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唉,都怪我!”
空气安静了那么一两分钟,最先出来认罪的是江家的族长,这个老油条,最开始是跟九叔爷叶文信混在一起的,靠着识时务逃脱了跟叶文信一样的命运。
随后又在叶开走后的第一次金马伦高原之战中风光了一把,最后还和一票激进派挟西人自重,架空叶福来,正事没干,歪点子倒出了不少!
“江叔叔?”叶开玩味的看着正卖力表演后悔与悲痛的江家族长,他的意思是你还要让我叫你叔叔?
“江义节,江义节,族长叫我江义节就是了!”江家族长脸上闪过一丝阴翳,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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