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游戏开始时的十个人还剩下七个。
朱宜欣之死疑点重重,按夏允冰的猜测,出于某种不可告知的原因,钱雯雯和陈柏德害了朱宜欣,而且意图隐瞒,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的主办者。
叶芊芜却觉得他的话不可尽信,却也不可不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已然吐信……想来想去,也只有她自己主动出击,亲自验证一下居心叵测的那个人,才不至沦为主办方案板上的鱼肉。 第三天白天,依旧在古堡里找到了一枚钥匙,上面刻着陈振江的名字,并且写着——4/5。联想起陈柏德的钥匙写着2/5,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跳过了一个五分之三。
本来这死亡预告足够叫人崩溃,不过因为昨日陈柏德安然无恙,人人都觉得钥匙上的人必死的规则失效了,陈振江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
午餐依旧是沙丁鱼罐头和葡萄酒,人人默默拿着东西啃食的,心思却是各异。
好不容易挨到第三个晚上,叶芊芜不敢打草惊蛇,直到午夜时分,夏允冰已沉沉睡去,才准备按照拟定的计划去查看陈振江的房间。
今夜满月欲蚀,天空中月亮大得怕人。 她这厢正准备起身,蓦地间,她清楚地瞥见窗棂上有道人影。那人影狭长,被硕大皎洁的月亮照得浓黑,手里仿佛提了一柄斧头。
叶芊芜登时一惊,不敢再稍动。
主办方?处罚者?还是躲在众人中的那头毒蛇?
冷汗瞬时袭遍了她的全身,对面的夏允冰仍在安然酣睡中。
那个脚步有意放得极轻,但仍能感觉对方在一步步地迫近。叶芊芜背对着那个人,只得通过窗棂上的影子观察对方的行踪。那个人身高力壮,留着平头,竟像是陈振江的轮廓。 叶芊芜瞬间联想到了第三枚钥匙上写的就是陈振江的名字……
不过那个黑影目标似乎并不是叶芊芜,轻轻绕过她的床铺,蹑手蹑脚地站在夏允冰的床边,高高举起手中的斧头,斧尖的锋芒被月光映得寒光毕露,一时就要对着夏允冰招呼下去。
叶芊芜心急如焚,总不能叫夏允冰像朱宜欣一样的下场吧?当下也来不及多想,蹑手蹑脚地坐起身子,趁着那人背对着自己,抄起地上的高跟鞋就往他头上狠狠砸去。
“铛!”沉闷的撞击声传来,黑暗中那高跟鞋的势头甚准,登时砸得那人头破血流。
“谁?!”夏允冰登时惊醒,蹿着从床铺上跳起来。那黑影被这猝起不意的一下子砸得不轻,不及两人开灯看清他的真面目,捂着半边脸就夺路而逃。 “小心,”叶芊芜来不及解释了,慌忙从跳下来,顾不得穿上鞋子就顺着黑影逃走的方向追去。
她心中一遍遍急速回忆着那个人身形,明确就是陈振江无疑。可他又为什么深夜偷袭夏允冰呢?难道他真的就是主办方不成?
古堡里的走廊幽深曲折,壁上的挂灯年久失修,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等叶芊芜追出来的时候,那人早已消失在黑暗中,却在地面上断断续续地留下一条血痕。
能不能揪出主办方的狐狸尾巴,看来就在今晚了……心脏砰砰砰地猛烈跳动个不停,叶芊芜的脚步紧紧沿着墙壁走,手里仍然握着半只高跟鞋,以防那黑影忽出突袭。
这时夏允冰也追了上来,他头发蓬乱,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他脸上一片惶急,刚要开口问叶芊芜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芊芜压着嗓子提醒道:“嘘,别出声。”
两人顺着血迹蹑手蹑脚地追过去,夏允冰也干脆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以免发出不必要的动静。两人提心吊胆地追到一楼楼梯下方,但见血迹渐行渐淡,居然消失了。
“这……那家伙止住血了?”夏允冰声细如蚊。
两人都有些迷惑,不过顺着视线四下一望,一楼东南角的小门房里居然亮着灯,似乎有人在里面。
叶芊芜和夏允冰对望了一眼,随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缓缓接近那亮着灯的所在。只从窗格里望了一眼,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里面居然是钱雯雯和陈柏德。
这两人也不知在做什么,钱雯雯重伤倒在地板上,俨然是不得救了。陈柏德挣扎着睁开眼睛,就听见他声嘶力竭地尖叫出声,“啊——”
任谁在如此静夜听到这么一声都得心里咯噔,叶芊芜和夏允冰登时被吓得一哆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芊芜暗叫不妙,这声音太过尖锐,引得二楼上歇息的人一个个亮了灯,如惊弓之鸟般地奔出来查看动静。
此刻两个人回屋已经来不及了,留在这里又会惹人生疑,只好后退两步到楼梯高处,慌慌张张地装出一副刚下楼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许芸、王威都被这一声吓得不轻,却唯独不见陈振江的影子。
叶芊芜更加断定之前心中的猜测,过了片刻,陈振江才缓缓从屋里走出来,脑袋上裹了一块床单撕成的破布。
他怨毒的目光正好也正盯着叶芊芜,四目交汇,眼里没有一丁点的畏惧。更像是用眼神警告她,若是她把半夜的事情说出来,那么他就来个鱼死网破。
叶芊芜捏紧拳头。
这时夏允冰拉过叶芊芜的视线,低声道:“不可,穷寇莫追,咱们暂时不能把他说出去……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陈柏德他们吧!”
不用夏允冰提醒叶芊芜也能想明白其中利害,毕竟陈振江是保镖出身,一身的蛮肉,若非偷袭,叶芊芜和夏允冰加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许芸先看见了屋中之景,一时承受不住又晕了过去。王威奔过去把陈柏德扶起来,再探钱雯雯的鼻息,已经回天乏力了。
第二个,没有钥匙却发生意外的人出现了。
剩下的几人都是人心惶惶,而叶芊芜心里知道,今晚本来被预定死亡的人却成了真正伤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