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茶小二见惯了这种点餐的模式,收了茶单,恭敬得带上了门,转身下去准备。
“三哥,怎样?”只余他们三人了,陶子骏一副邀功的模样,挤到夜贤尧身边坐下。
“不错。”夜贤尧扬了一下眉。这次带任务出门,带上这个包打听是省了不少事。 “浩然,你怎么看?”见顾浩然起身在厅内转了一圈,又走到雅厅窗过向外探了探,不由想听听他的意见。
“不简单。”顾浩然的话少,人冷,但感观敏锐,身手好,若不是小时候,自己无意中帮过他,估计也难请得动他。
“一个茶楼能不简单到哪去?”陶子骏不以为然,他是锦安候的嫡次子,上有世子大哥,下有庶弟庶妹,本就是个得宠的,又不爱管事,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到觉得没有什么奇怪。
夜贤尧抬头望了一眼顾浩然,见那刀刻神斧的脸上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依旧关注着他关注的事,便知这解释的话只能由他来了。
微微摇了一下头,说起来他是位皇子,在这俩朋友的眼里,也就只是个三哥的份量。叹息的同时还是有些高兴的,皇家无亲情,却让他在他们身上体会到了。 “一这布置无二,二是这茶品无二,三这……”他话还未说完,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陶子骏先出了声。
茶小二推开门,几个人鱼贯而入,摆上了他们所点的茶品与糕点。
“几位,可需要茶童?”他们点的可是功夫茶。
“不用。” 茶小二愣了一下,倒不是客人的要求有什么不合理,而是说话的那位是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必定是见过世面的,随即又调整好自己,退了出去。
“能让你亲自动手的,可是好东西。”茶一进来,他这位冷面二哥便坐了过来,看来今个是有口福了。一直淡定的夜贤尧扬了一下眉,这顾老二是跟一位老和尚长大的,据说那位大师可是茶中高手,想来这顾老二的手艺也不会差。
可他平时十分吝啬,三个不动,不合心思的茶不动,不合心意的水不动,不合眼缘的茶具不动。至于环境,有了前三样极品,环境会差吗?
只是他们相交到现在,也接近十年了吧,能喝到他亲手泡的茶只手可数。今个到真的是有福了。
顾浩然撩袍坐下,净手准备。一个异常冷硬之人,碰到茶,却格外得温和下来,那相貌也随着茶水淼淼,更显得英俊异常。 说起来他们三人是各有千秋,陶子骏,一又桃花眼,自带风流,又因在家不上不下,便也应了这风流的模样,不过只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染衣罢了。
夜贤尧继承了他母妃的优点,整个人又温文而雅,如温玉一般,最起码表面上是如此,自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举止做派又来自皇家,自带上位的气势,引得京中名门闺秀们,心生向往。
反倒是顾浩然一言难尽,论相貌不输于他们中任何一个,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偏偏人们注意不到他,或者说注意到了,也被他周身冷硬的气势所摄,竟记不住他的模样。
论出身,自是比不过皇家的子女,却也是名门之后,可偏偏低调得在京中让人记不起这号人物来。夜贤尧与他算得是好友,却也不算太了解他。
接过第一杯茶,收回思绪,专注力放在了舌尖,此时终觉得今个这花消不亏,就凭这茶,配的这水,泡的这人,都是极品了。 一时间,满室静宓,只余茶香,三位优秀的男子坐于窗前品茶,自然而然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与打探,却唯有一人的目光不同,似了解,又似困惑,更有一丝嘲讽,只是一瞬间晃过,却也引起了顾浩然的注意。
顺势去寻,见是从对面雅厅传来,不由皱了一下眉。
“有什么不妥吗?”陶子骏知他的敏锐度,见他有动作,抓紧自己的扇子问了一句。
“没有。”顾浩然仍惜字如金。没有不妥,没有人针对他们,只是他似乎有寻到了同类的感觉。他想起是刚才在楼梯里遇到的那人,她正坐在了对面。
果不然,放松下来的陶子骏走到了窗口,望向对面的雅间,见其开了,低呼了一声“极品。”
“这戴着幕篱,能看到什么?莫非你能透视不成?”饮茶的气氛不在了,夜贤尧也放下了杯子,看了窗外一眼。
“三哥,这你就不懂了。”陶子骏晃了晃头,一副这样我最在行的模样,引来两人鄙视的眼神。
“别呀,真的。”见他们不信,陶子骏忙解释。“这美人在骨不在皮,单凭这朦朦胧胧的身段,举手投足的优雅,便是极品了。”
顾浩然虽不以为然,却也随他们抬眼望去,只见被窗棱挡了半个身子的女子正在泡茶,那举手投足之间,真有别样的美感。不论懂茶还是不懂的,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来,还真别说,单从这一点上,算得上那‘极品’二字了。
三人都是正人君子,欣赏美景一会,便收回了目光,必定他们不是的出来玩的。却不知,曾关注过的这间雅厅里,也正在介绍他们的来历。
“红衣白带的这位,陶子骏,男,二十岁,锦安候嫡次子,善打听消息,轻功好过功夫。白衣的这位,夜贤尧,男,二十一岁,当今皇子,生母林贵妃,文武双全,算得上是当今皇上最喜爱的儿子之一。青衣的这位,顾浩然,男,二十二岁,镇北候嫡次子,生母不详,功夫不详,品格不详。”
明夕毫无感情的向自家主子汇报,拾秋站在一旁只抽嘴角,能让她说这么多话的也只有主子了。
“哦?不详?”穆静安捧起一杯香茶,轻问了一句。
明夕与拾秋不由有些紧张,明知主子她面冷心热,也不随便处置人,可仍忍不住紧张,对,紧张。“是。”明夕挤出一个字。
“知道了。”穆静安勾起一侧嘴角,有意思了。三个不详,要么是瞒得太死,要么是下面的人不给力,她更曲向于第一种,她培养的人她清楚。既然查不出,那便是真的查不出。
明夕与拾秋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除了非有必要时,她们不在主子面前晃,主子喜静,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
穆静安没太在意手下们的小心,她们喜欢这样自认为得对她好,无伤大雅的便由她们去吧。必定不让他们做点什么,反倒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