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咋呼什么呢?”那时候的张清慧看起来还很年轻,看到女儿朝窗户看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窗户除过空白,就剩下一片空凉。张清慧走到窗户前,又打量看看,“在看什么呢?”
只有自己看到那身影躲到了窗户一边。自己不免笑了一笑。听到妈妈问话,赶忙摇了摇头。
大概很期待那个男孩子再一次出现,她干脆侧过身子,把眼一直望向窗外,不知不觉,斜阳余辉,自己再也没等到那个男孩子露出头。 直到很晚的时候,一个身影趁着大人们都去忙活了,才偷偷溜了进来。那时候,鹿鸣在一个墙角发现了那个男孩子,但并没有上前说话,因为爸妈那个时候对于那个男孩子,很是偏见。小县城医疗设施又简陋,连个狂犬疫苗都没有,担心自家女儿会被感染,狂犬疫苗必须24小时内打才会确保万无一失,鹿爸爸第一时间已经通知人从大城市发了狂犬疫苗来。但赶来的时间最快也要明天早上能到。要是拖到明天中午,24小时保护时间可能就要过了。
鹿爸鹿妈在一旁说话,想想那只大狼狗就气愤。这边医生说库存应该有,把爸妈叫去了,鹿鸣刚好看到那个孩子,停顿一下,“我妹妹睡着了,你进去一下,赶紧出来,我爸妈很快就回来。”
那个男孩子进到妹妹房间,鹿鸣就在门口守着,门留有一道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发生的情况。
小男孩进去,把一团黑漆漆地东西打开,有一个小瓷瓶,走到妹妹床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看到妹妹没有动静,就把那瓶子放在床头柜上,说了一句:“这是我爷爷小时候被狗咬后用得良药,我们村里人每家每户都备有这种药,我爷爷说这药专门对付畜生咬伤的,很管用。”
后来,大城市的疫苗赶到了,那男孩子拿的药被爸妈丢弃在废弃桶里。回到本来住得地方,由于近来大雨倾盆,阻断了出山的路,不得已只好歇息在一家门户,而那家门户却是那个男孩子爷爷的老宅。 爷爷是村上比较有名望的人,好像祖上还是远近闻名的状元郎,这村子上有一家祠堂。几百年来,任凭风雨冲刷,依然固若磐石。这地区一连几日大雨不歇,旅行社为了大家安全,都被安置在这所祠堂里。
那个时候,农家粮食糟践严重,很多人都面临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苦恼,鹿家有了那个男孩子的帮助,虽然吃的都是野菜和土豆,至少没像其他人饿着肚皮。
后来,解放军进山,解救了这里的人们,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发现所有人都上了岸,唯独没有见到那个男孩子的爷爷。解放军决定派遣一抢险队,去搜寻,而那个男孩子非要坚持去找他的爷爷,随那一批解放军抢险队去了。
那地区四处滑坡严重,加上雨量持续冲刷,上级决定必须撤离先前还觉得安全的地方,组织力量,第一时间撤离。也就在撤离的那一天,她记得她哭的死去活来。因为那个黑娃哥哥刚刚离开他们。
趴在大巴车的后窗,望着大雨迷雾了本来还清晰的地方,泪水随着雨水一起隔着窗玻璃滑落。看书窝 回来以后,记得自己和哥哥都发烧感冒了。住院了很长时间。也是后来才发现,听说那个地区雨量持续太久,地区滑坡严重,几乎把那一地区移平了。听说还折烈十几个解放军战士。
大一些,她去过那个地方,但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到处是一排排拔地而起的高楼,宽阔的大路两边都是好看的樱花树。当年的贫瘠地区现在成了焕然一新的改革新村。她打听了当年记得发生的那个爷爷的下落,知情人都说那一批十三名抢险队为了救村长一起被山体滑坡掩埋了。后山那一座陵园就是为当年的解放军叔叔修建的。她为此去了后山还看到了村长的墓碑。因为时代太久,遗留下的老人只知道那位老人姓明,名字已经鲜有人知晓。墓碑上就刻了明村长之墓铭。至于那个小男孩的下落,就无人知道了。
想起那个男孩子对她说过印象最深刻地话就是,他喜欢吃肉,吃好吃的,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要是能吃上好的,爷爷就不会老了。
“我长大一定做好多好吃的,让黑娃哥哥吃。”
镜子前的鹿准泪流满面。 每每想起那些事情,历历在目,伤痛欲绝。那个属于她的黑娃哥哥是死是活,直到当下,依然牵挂如丝。
鹿准的心思也许只有鹿鸣知根知底,与其有那么远大的梦想,不如守候一人猜你油盐酱醋茶来得温暖和谐。
“你还要再等下去吗?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一切消息,那个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还是放弃吧,你做的够努力了。至少,你实现了对那个他的承诺。你现在可以做很多好吃了。”
哥哥鹿鸣的话在不久前再一次回荡在耳边,鹿准望着镜中的自己,委屈不已。“我真的还要等下去吗?黑娃哥哥,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鹿鸣敲了半天门,没人开,轻轻推了一下,门并没有锁。一进门看到鹿准坐在镜妆前,哭的梨花带雨。鹿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退出了门。把门轻轻带上。 次日,阳光如流云一般划过天空,留下轻描淡写地温暖。
今天是楚小南右腿拆卸石膏板的日子。
不说楚向西,吾以南什么心情,鹿家兄妹就捏着汗,连同鹿天一,张清慧夫妇守在视频前,看远程直播。吾家温,凌潇潇夫妇因为此再一次在一起在家里坐下来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