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喜欢的人,你是清楚的,不是吗?你这样做让我情何以堪!”鹿鸣把金丝眼镜向上提了一下,把外面穿着的灰色大衣裹紧了一下身体,然后望向那轻微地波浪缓慢地朝岸边涌来,然后又倏然退却。冷风吹着浓密地头发,不断飘散着内心被压抑的情绪。
回国已经一个礼拜了,他跟楚向西之间像是断了联系,也没有鼓起勇气跟人家联系,毕竟,人家现在有老公,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关心着,呵护着,只怕说不过去。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鹿鸣很难坐视不管。要不是今天是吾家的认亲宴,鹿鸣决然要去找找楚向西,再不然也要跟吾以南讨个说法。
——你吾以南承诺会给楚向西好的生活,那就是这样让她置身囹圄之中,让她受着伤害,自己看不过去! 所有的心思已经让鹿鸣这个一向波澜不惊的人有些焦头烂额,现在又平白无故出现这么一出,心绪有些难以控制。
但终究人家是个外人,自己就是有情绪也不能对人家胡乱一通说,只得望着海水,独然惆怅。
“鹿先生喜欢的人,现在是人家的女朋友,不是事实吗?”
莲蓬走了过来,和鹿鸣并排站着,吹着海风。一头棕色长发随风飘动。身上那单薄的衣裙令莲蓬脸面冻得微红。
鹿鸣转身看了看这个姑娘,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还是噎了回去,“走吧。前面有家烧烤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说完话。顺带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莲蓬肩上,看到莲蓬那楚楚可怜地眼神,补充一句:“只是看到你衣衫薄,容易着凉。不要多想。”
莲蓬看到鹿鸣朝前走去,赶忙伸手抓住了鹿鸣的衣袖,看到鹿鸣回过身,莲蓬极不情愿地松开,眼睛滴流一圈,“我穿的鞋底也高,不方便走路。”
鹿鸣皱着眉头,盯着这个姑娘的脚面,确实穿着凉鞋,脚面上全然进了些许沙子,看这姑娘细皮嫩肉地模样,跟着自己进这地方,也没说什么,不免说道:“那……你想怎样?”
“要你背我。”
莲蓬眼神把鞋带解开,一手拎着鞋子,张开双臂,笑眯眯地望着眼前那个男人。 不远处一辆跑车停在那里,车旁有个模特身材的外国青年,一身皮夹克打扮,注视着沙滩边上的那两人,嘴巴噙着口香糖,把本来放在眼睛上的那夜视望远镜拿下来,提在手上。脸上泛着不可思议地笑容。
“可以呀,平日里没见有这般能耐,谈个恋爱,各种可爱,我这当哥的都没受过这等待遇啊!”
罗伯特又等了一会,看到自己妹妹被那个男人轻轻地背到了身上,满意地钻进车里。
鹿鸣这是第一次背女人,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脸色窘红,要不是夜色遮挡,恐怕,很多人都会认为,这个男孩生平没见过女人。
海边风情烧烤馆。 虽然靠着海边,但生意确实不错,摆了几十张桌子,几乎坐满了客人。俊男靓女一起,吃着烧烤,喝着扎啤,谈笑风生,格外热闹。跑前跑后的服务生被各桌客人呼来喝去,有的客人看服务生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见生得也是好看,故意叫到身前,趁这个年轻姑娘上菜之际,咸猪手很不安分,捏了人家姑娘一下腰际,那年轻姑娘很是气愤,又不好说什么,赶忙抽身离开,不免引得那一桌大老爷们哄堂大笑。
鹿鸣要了一个有房间的桌子,大概是青年人都喜欢露天吃饭,感觉惬意,店里房间很大却是没几桌客人。鹿鸣找了一个靠暖炉的桌面坐了下来。
“给我。”
鹿鸣看到莲蓬手里还提着那双精致的鞋子,把手伸出来。
莲蓬坐在暖炉旁,一下感觉暖和好多,看到鹿鸣伸手问她要鞋,迟了一下,装作不知:“什么?大衣还是鞋子?” “你的鞋脏了,我去洗洗。”
“这个……不用。”
“给我!”
莲蓬看到鹿鸣很是执意,只好把凉鞋交给鹿鸣。鹿鸣接过凉鞋,说了一句:“米你先待一会,我一会就来。”就朝店家走去,说了几句话,店老板看了看莲蓬,点了点头。
虽然时值七月份,属于夏日气候,但这家烧烤靠近海边,到了夜里,海风还是很锋利,所以,尤其夜间,店里面经常性地备有暖炉。莲蓬在暖炉旁暖和了一会,看看店里面的装饰,简单空旷,要不是四周墙壁上有很多酒水的广告,广告上有上了年纪的大叔做的代言,也有肤白貌美的小姐姐做的代言,莲蓬笑了笑,“能来到中国,真是不错,这种地方看起来都让人有种流连忘返地感觉。”
这个时候看到店家端上来几十串已经烤好的各种海鲜肉,还弄了好几样蔬菜,同样上了一捆扎啤。
莲蓬看到这样子吃饭,有些惊奇,不知道如何下抓。
好容易等到鹿鸣出来,从鹿鸣手中接过鞋子,鞋子已经很是干净了。看到鹿鸣在对面坐下来,赶紧给鹿鸣拿了手纸。
鹿鸣客气地接过,擦了擦手。
莲蓬则赶忙穿好了鞋子。
“暖和点没?”
鹿鸣看到莲蓬的气色比之前好一些,还是不免问了句关心的话。
“好多了。”莲蓬把外套交给鹿鸣,鹿鸣接了,搭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叫的东西莲蓬动都没动,问道:“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吧?”
莲蓬摇了摇头,“我不太会吃这种东西,你教我怎么吃吧?”
鹿鸣用蔬菜卷着肉,拌了酱料,递给莲蓬:“这是合包肉,可以尝尝看。”
莲蓬接过,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神色顿时雀跃,“哇,怎么这么好吃!”
鹿鸣没有反应,只是打开那捆扎啤,拿出一罐来,闷闷地打开,看到莲蓬盯着自己,眉眼动了动,“你要喝酒?”
莲蓬点了点头。伸出手要了一罐,轻车熟路地打开,端起来道:“德国的啤酒可是国际出名哦。身为德国姑娘,打小就喝过的。”
“还是少喝一点吧。”鹿鸣随意拿起啤酒,跟莲蓬象征性地过了一下酒场,仰头咕咚咕咚就把一瓶装灌完了。
莲蓬望着这个男人,亲自给打开一罐,交给鹿鸣,自己打开一罐,陪着默默地喝着。
时间从两人身边缓慢而又悲伤地流逝着,那些孤独而又难过地情绪在醉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显得似乎都能够释然了。
“鹿鸣先生,你一定很难过吧。”
莲蓬望着那个男人趴在桌面上,还是嚷着要喝酒的样子,难过地问道。
自己抹干了眼泪,起身来到鹿鸣身边,把本来穿在脚上的凉鞋脱掉,搀扶起了鹿鸣,“走,我们回家。”
一摇一晃地走出那家烧烤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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