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瓣落在他的掌心,柔若无物,表面覆盖着一层青色的雾光。
掌心处传来一丝清凉的感觉,有一些奇怪的东西从他的掌心侵入,沿着他手臂的经脉,传向他的五脏六腑,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和天地之间的某个东西沟通。
这东西飘飘摇摇的,不知在何方,仿佛来自遥远的星系,又仿佛来自宇宙之外。 接着,他感觉到太极池中的洪荒之力越发的浓重了。
他隐约听到了一声来自太极池下的幽深世界的鸣叫,但又不真切,感觉是从他自己的脑海深处发出来的。
这时候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如果他把这片莲花瓣吃下去,他一定会功力大增。
从化形方中君臣佐使的配比来看,这东西的药效很可能比人参果还要强。
啊,真是诱惑啊! 听说人参果在关键时刻服用,能够让仙人突破修行瓶颈,上升一个境界。
如果一枚莲瓣也可以让人突破一个境界,而现在的齐鹜飞已经是三品仙人的实力,那么七色莲花全部吃下去以后,自己不就是10品金仙了吗?
齐鹜飞这么幻想着,就好像前世的自己手里握着一张10倍投注的彩票,幻想着自己中了5000万以后的美好生活。
他心里痒痒的,就好像有好多只小虫子在齐云飞的心头爬着。
哎呀 刺挠啊
说不好哪
闹心扒拉
……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齐鹜飞终于战胜了心魔,心性在这种磨练中获得了极大的提升。 他轻轻地握住莲瓣,从太极池里出来,把它和九幽束魂草、花面狸的四品妖丹,以及两枚火枣和一个交梨全部从镜中世界拿出来,拿到了丹房之中。
黄花观的丹房里突然亮起了层层炫彩的光芒,幸亏是白天,又被丹房外围的阵法挡住传不到很远的地方。
盘丝岭的上空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那些原本随着风吹即将远去的乌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静静地看着,等待着即将在这土地上发生的事情。
齐鹜飞把药材放进丹炉里,撒上平日一直收集着的炼丹用的甘霖,然后封上了炉子。 在炉底放上炼丹专用的磷灵石,念动三昧真火咒,一指一引,一线极纯的火光从虚空中来,落入炉底,将磷灵石点着,燃起了蓝色的纯净火焰。
他的三昧真火还远没有练到家,并不能发出真正的三昧真火,而只能以三昧真火咒虚空引来火种,将别的东西点燃。
如果真正修成了三昧真火,那炼丹的时候甚至可以不用磷灵石,只要法力足够,依靠自己放出的三昧真火就可以炼丹,而且火力磷灵石猛得多,也更容易控制火候。
磷灵石点着以后,他开始拉动风箱。
风箱扇出的罡风让炉底的火焰变得猛烈起来。
这一次,齐鹜飞可不像炼制七毒养元丹时那么放松了,也不敢再去翻阅杂志,更不敢去看师傅留给他的那本深奥的书。
按照化形丹中的要求,以九阴九阳之法炼丹。
他需要全程集中精力,控制丹炉中的火力,以文武火间隔每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变换一次。八个小时一个来回,九次刚好七十二小时,是为三天三夜。
每一次文武火互相转换之时,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必须从文火立刻变成武火,或者从武火立刻变成文火,中间不能有任何的过渡。
这就要求他除了用风箱来控制火力之外,还必须使用自己的法力。
因为在文武火交替之时,火焰必然有一个从大到小或从小到大的过程,这时候必须用法力将大火瞬间压制到小火,或者将小伙瞬间煽动为大火。
磷灵石被点燃以后,齐鹜飞就开始专心致志的炼丹。
每隔4个小时他需要变换一次火力,同时也意味着他要消耗一次法力。
在过去炼制这种复杂的大丹时,需要额外准备很多给自己吃的丹药,因为一旦中间补不上法力,火候控制不好,可能这一炉丹就练废了。
但齐鹜飞现在手上有一面镜子,只要到太极池中就可以恢复法力,而且基本不耽误时间。
几个小时以后,丹炉开始沸腾起来,难以抑制的灵气从丹炉中飘出来,在丹房里四散流动,变成了绚烂的七彩之光,仿佛照出了许多的彩虹。
丹房外的大阵也无法完全压制住这些灵气,虹光从丹房中溢出,消散在阴沉的天气里。
外面的雨便下得大了起来。
还好今天的天气预报显示虹谷县本来就有大雨。
这一场原本就该来的大雨掩盖了盘丝岭上正在逐渐凝聚的阴云。
这一点其实早在齐鹜飞的预料之中。
正是因为这一场可能会持续多日的大雨,齐鹜飞才决定这时候回到盘丝岭来炼丹的。
如果没有大雨的掩盖,炼制化形丹这样的逆天东西,练不成还好,练成功了,必然有可能引起周边修行人的关注。
虹谷县虽然是小县,黄花观就已经是最大的宗门,但城隍司里还是有几个能人的,至少很难骗过秦玉柏和甘鹏飞的眼睛。
但现在有大雨掩护,加上盘丝岭上的阵法,只要不是真的天劫降临,他们也不见得能发现异常。
到傍晚时候,整个盘丝岭的外围都刮起了大风,雨也越来越大,由大雨变成了暴雨,时不时的亮起一道闪电,轰隆隆的响起一个响雷。
大雨中夹杂着一些奇怪的雨滴,如果这时候有高速摄像机拍下它们的样子,再以慢镜头回放,就会发现它们落下来的时候不是椭圆形的,而是呈现出棱角分明的两头尖棱锥状。
呲~
老榆树最高处的一片树叶被雨滴打穿了一个洞。
就在此时,盘丝岭上的大阵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开始运转。
所有的树都开始有规律的摇动,而它们摇动的方向居然并不与风吹来的方向一致。
雨还在哗哗的下,未受到丝毫影响,而那些呈棱锥状的箭雨却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之盾,被挡在离树梢、屋顶还有几尺高的地方,叮叮地撞碎了。
外围的风越来越大,似乎很不满意盘丝岭上的树不听它们的号令。
云层越来越厚,箭雨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仿佛云中隐藏着千军万马,正在朝这里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