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秋雨在北境呆了快五年之久,更那些山贼也早就有勾结,她愣是没料到有一天自己会栽在别人手里,她怨恨的怒视着那两个站在一起的男女。
本宫?哪里的本宫?
她也真是糊涂,哪有普通人家的贵公子小姐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他们二人身份铁钉是不简单。 温丞礼上前冷声问着:“你上次吟唱的曲子是春悲赋吧,你并非宁国人?”
“你怎么会知道?”柴秋雨大惊。
“春悲赋乃是流落在夏国悲曲,传闻有一对爱侣逃难的时候被仇敌追杀,男子为救心爱女子被杀身亡,女子在黄江边上吟唱了三天三夜的定情曲,后自杀于黄江之内,后世之人慨叹此二人情比金坚,又因都是死在立春十分故而取名春悲赋,这是只有夏国人才知道的曲子。”
温丞礼说的有条有理,柴秋雨脸色极其难看,“纵然是我夏国人,这又能说明什么?二位的身份也不平凡吧,徐宁,你自称本宫,难不成你是宁国皇宫内的人?”
“我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杀人偿命,你跟这伙山贼合谋不知杀死多少无辜百姓,你就准备受死吧!”徐锦宁冷视着她,想起云巅山山脚那几具尸体,她就难受的很,那些人怕也是被柴秋雨和那伙山贼弄死的。 “徐宁,好歹是我手留了你们,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杀我,难道这就是你们宁国人的处世之道?”
徐锦宁笑笑,“处世之道那是对人,对于你这等为财害命、杀人不眨眼的人,何须谈论道理?你的罪自由当地官员来论处,本宫只要看你的下场便好。”
杀这种人根本就是脏了手,徐锦宁转身对温丞礼说道:“我们走吧!”
温丞礼的毒素已经解得差不多,只是还有点风寒。
柴秋雨被吊起来胳膊和手都被磨得生疼,她冲着那远去的两人喊道:“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徐锦宁听了也只是嗤笑,一介平民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折腾了一晚上,温丞礼的发热又有些严重,一路上都是徐锦宁扶着他回去的,他们在半山腰遇到了郎斌等人,本来郎斌不放心温丞礼一个人留在山上,看到他们下来也就放心了。
郎斌见徐锦宁扶着温丞礼有些困难,赶紧迎上前:“主人,您没事吧?”
“没事,山下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温丞礼额头都是虚汗,说话也有一些力不从心。
“宁国大皇子的人已经在村子里等你们,还有乔昱和绰痕也都在。” 徐锦宁着急的问:“乔昱情况如何?”
她现在脑海里都是乔昱胳膊被砍断的画面,这个家伙性格倔的要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的上药。
郎斌说道:“情况不太好,他受了伤之后一直在找你们,导致现在左胳膊手上部位严重感染,还在昏迷中。”
“绰痕呢?”温丞礼问道。
“绰痕无碍,但他说在云巅山可能遇到了聂白,而且有交过手,受了轻伤。” “聂白?”徐锦宁特地观察了一下温丞礼的脸色,他还是淡若清风、平静如水的模样,只是那眼里的恨火还是掩藏不住。
看来温丞礼真的是恨透了聂白,这个鬼相聂白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温丞礼对他恨之入骨?
“我就知道这次战乱跟聂白脱不了干系,先回去再说吧,那些劫匪的尸体处理了,还活着的交给地方官吧。”温丞礼声音挺冷,也听不出是喜是悲。
徐锦宁二人快速的跟着郎斌等人下了山,这次徐锦恒派来的人是掠影,恰恰掠影也是温丞礼安排的人,徐锦宁心中也有数,只是没有拆穿。
掠影告诉他们,徐锦恒也在来的路上,很快就会赶过来,目前黄渡城危机已经解除,所有战后之事已交由东于三城和滁州的程越处理,再加上有北境州府方无涯,这边应该很快就会没问题了。
反倒是他们出来已有三月,也是时候该回宁都了。
此次截杀,徐锦宁带来的几乎无一幸免,几乎全部被杀,乔昱重伤严重,左臂直接被砍,怕是以后要成废人了,而且还一直高热昏迷不醒。
最打击徐锦宁的便是碧枝为了护她坠崖身亡,一笔笔血债,她都是要讨回来的。
徐锦宁先去洗漱换了身素白的衣服,她将柴秋雨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地方官,地方官对于他们消灭了那群山贼很是感恩戴德,百姓们也感激的很。
徐锦宁才直到那天晚上听到的凄惨的声音,是那些山贼拿着百姓们当箭靶,断送了几条鲜活的生命,徐锦宁便觉得那群人是死有余辜了。
天明之前,徐锦宁带人去往碧枝焚尸的地方,将碧枝那未烧完的衣物都带了回去,她在温丞礼的陪同下亲自将碧枝的骨灰迎着风洒向了宁都的方向,希望这风能够带碧枝回到宁都。
徐锦恒的人第二天下午才抵达小山村,见徐锦宁等人死伤惨重,很是自责。
小屋子内,温丞礼掩嘴不停的咳嗽着,山上冷风一吹导致他的风寒越发的重了,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咳到现在,他本就精通医术,只是这里药草不足,只能用一些药效不足的草药填补,那些药也只能暂时抑制不能治本,要想痊愈只能尽快回宁都。
“来,把这药喝了!”徐锦宁把黑乎乎的药汤放到温丞礼嘴边,她已经吹过了,不是很烫。
温丞礼却拂开她的手,拿过她手中的药一饮而尽,脸色都不带变一下。
徐锦宁光看那药都觉得嘴里发苦,她把从张大夫那儿拿来的几颗蜜饯递给他,“吃一些过过嘴巴,那药是真苦。”
“再苦也只是药,哪里比的上生活更让人苦。”
徐锦宁呵呵的笑两声,“你这人生哲理倒水不少,有时间在这儿伤春悲秋感叹世事不公,还不如想想如何冲破桎梏,逆天改命呢。天上不会掉馅饼,想吃馅饼只得自己做。”
温丞礼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拿过她手中蜜饯吃了一颗,蜜饯上还沾染了一些皂角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徐锦宁白净的手,手背上还有一些伤痕但是不深了,徐锦宁这么爱美、爱好美色的人,留一丁点儿疤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指不定回去以后怎么折腾呢。
徐锦恒从门外进来,见他们夫妻和睦聊得正嗨,咳了一声:“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就可以回程,这段时间真是让你们受苦了,我是没料到有人居然敢三番四次在路上截杀你们。”
徐锦宁浅笑着,“我们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大皇兄假传圣旨一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妄为,若不是你当机立断,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设计之人是想让我们兄妹二人有来无回,等回去之后我会跟父皇好好商讨。”
徐锦宁点点头,这次徐锦恒战功显赫深得民心算是为他以后稳坐皇位打下基础,哪怕是回程之后要面对那些豺狼虎狈的侵害,她也是信心满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郎斌和绰痕都安排在温丞礼身边了,他们二人算是彻底见光,以后不用藏在黑暗中,徐锦宁介绍他们说是附近被山贼诓骗谋害的人,因为无意中救了他们故而带着他们一起上路。
这个山村以后都不会再遭到山贼的迫害,徐锦宁等人离开的时候,百姓们纷纷出来目送。
张大夫算是这个村子能说得上话的人,知道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是驸马和公主,当即带着一众人过来跪拜送礼道谢。
坐在马车上的徐锦宁第一次体验到被百姓们爱戴的幸福感,内心很是欢喜。
到了村口马车停下,徐锦宁疑惑间,车帘被掀开,就见柴秋雨身穿囚服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禁锢,蓬头垢面、深桑都是烂菜叶甚是凄惨,不过这也是她自找的。
想起山脚下还在曝尸荒野的人,徐锦宁又差身边的侍卫去将那几具尸体给埋葬了,人都死了,还是要入土为安。
柴秋雨只是一个逃到宁国的夏国人,都不算是奸细,但她很聪明,刚到北境这边就联系上了同是夏国人的山贼,柴秋雨偶尔会吊一些美貌的男子或者有钱富商过来,让那山贼打劫杀人,几人合作狼狈为奸好些年,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之人不在少数。
徐锦宁只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半分同情心都没有。
柴秋雨被村民们围着,并没有看到马车上的人,若是看见了,估计得恨死了。
放下车帘,徐锦宁坐回位置上,发现温丞礼的目光还放在柴秋雨身上,调侃着:“怎么,心疼了?”
“她毕竟是我夏国人。”
“不管是哪国人,杀人就得偿命,这女子仗着美貌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哪怕这是我宁国人我也只会麾下屠刀为民除害!”
重生后的徐锦宁是以人命为上,人活着,实在是太不容易,何况她这死过一次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呢,她更珍惜这条来之不易的命。
只有惜命,才能谈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