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在暴乱之源报销,武瑶还没在长安抛头露面过,走在街上,不会有人认出他是玉宸宫的大佬,连遮掩都省了。
武瑶到秭归楼前,途经二十八家风月地,共揩了二十八次油。
每每要临门一脚的时候,武瑶扭头就走。
为此,挨了二十八个野鸡的骂,武瑶也不委屈。
青楼看得,进不得;姑娘摸得,睡不得。
大丈夫知错就改,当如是也。
当武瑶站在秭归楼外,看着秭归楼满是红巾翠袖,情色男女,有种故地重……令他作呕的低俗感。
与其他楼馆一般,秭归楼也有两个妖艳货拉客,武瑶将他出门前,墨凌墨给带的三箱金元宝中的两个丢过去。
大金元宝砸在地上的闷声格外动人心魄。
更让武瑶腰杆儿硬挺的是,墨凌墨还嘱咐他出来要开开心心的玩,宫里有钱。
有武瑶丟元宝,两个女子连客都不拉了,一个捧了元宝寻老鸨,一个提裙来考验武瑶。
武瑶不动声色,不动如山。
“公子,你好俊哦!”
饱满而软的身子贴来,武瑶微睨,没有动手。
他挑食,况且谁人不知?
他武瑶不是那种肤浅、物质与精神都停留在表层的男人。
女子自知动摇不了武瑶的道心,在武瑶身上缠腻到老鸨领来院儿里的长三,不着痕迹的退远。
老鸨子一个眼色,长三顺势歪在武瑶怀里。
“话不多说,本公子要点大蜡烛。”
武瑶有心验验女子的业务水平,手不留情。
老鸨讪笑道:“呦,怨不得公子出手阔绰呢,点得,点得……公子何不进楼小坐,妾身也好替公子安排?”
武瑶冷峻的面孔有了冰释的迹象,还是没好气,鼻腔蹦出来“哼”的一声,又将三箱金元宝中的两个丢给老鸨。
老鸨子嘴巴咧到耳根,赔笑道:“公子见外了!”
说这话时,元宝都已经揣到了怀里。
进楼前,武瑶将怀里的长三推开,附耳对老鸨道:
“你要觉着哥们儿是金叉,那你可想错了!来前我查过,秭归楼是六个人摊账,你要想紧赶着告密去,抓点儿紧!”
金叉惹不起,银叉惹不得。
老鸨笑容当场凝固,半晌,轻笑道:“公子即知秭归楼是六人账,公子是什么门儿?”
“暗卫。”
武瑶润玉般的面孔在老鸨眼里再无一丝暖意,撞了影卫,她要敢嘴碎一句,少不了亲族死绝的下场。
老鸨她告知武瑶娇娜的居处,她还是去安排点烛,武瑶说是要玩一手声东击西,要老鸨不打折扣的两头安排了。
武瑶以御空灵至娇娜屋外,发觉设有低阶禁制。
时空域的优势再一次突显,只要他不离开时空域,娇娜屋里的禁制便不会对他生效。
屋内陈设不多,有些空儿,果茶味儿的茶海、铺了翠纹织锦羽缎的软塌、摆满盒盒罐罐的妆台、小桌上的二龙夺珠肚兜都表明屋主人的性别。
到一个疑为卧房,房门紧闭的房间外,武瑶听到里边有咕叽咕叽的水声。
武瑶进屋,以俯视视角,目睹了娇娜沐浴,更准确的说,是洗皮!
一张肤光若腻的美人皮,正给一个青皮人形的鬼物搁在血红的水中涤洗。
她是背对武瑶,细长、长有倒刺的尾巴在背后摇动,看得武瑶一愣一愣。
鬼物洗皮洗得细致,两刻钟换了得有十次水的样子,直到她调制的药液已经不能在皮上洗下一丝油脂皮屑。
鬼物将皮晾在特制暗箱内,走到一个衣柜里取了一张成品。
这张也是美的,月眉星眸,娇艳的小嘴清透若玉,加之一双紫魄般的眸子,说是人面桃花不过分。
人是穿衣,她是穿皮。
看她的手法,武瑶认出这是鬼族分支,鬼族颜值担当——画皮鬼。
要说鬼族门脸,多数是和影族一般的难姐难妹,可画皮鬼一族靠换皮的手段,成功莅临中州群族美名前五。
莫管是原生,还是重塑,都架不住画皮鬼能疯狂换脸。
更要命的是画皮鬼不光能换脸,他们可塑性极强的原体还能根据皮主生前的形貌等身还原。
这点是关键,若无体态,再好的脸蛋也会失色。
“来即是客,阁下看起来比娇娜都拿捏啊。”
武瑶一心辨认此鬼物,都没顾上匿身,娇娜说穿了,他也不好不出时空域。
武瑶人刚一落地,娇娜一个闪身贴近武瑶,拳如烈风,迎面打上,可怜武瑶让一拳头打肿了脸。
打人不打脸,谁都晓得脸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气愤之余武瑶也一拳呼上去,娇娜的腰也不知是怎么练就,夸张的大扭转直接使武瑶打到了空气。
武瑶又给娇娜凿了一拳不说,大腿还让这女人的尾刺戳了一血窟窿。
明白自身贴身近战的蹩脚,武瑶只得闪进时空域。
武瑶刚进时空域,半条腿都是发麻的状态,多半是娇娜的尾刺有剧毒。
武瑶不敢耽搁,运气逼毒,当毒素不受武瑶的遏制,武瑶被迫将毒素导进自身丹核。
丹核暂存毒素,事后武瑶可以利用灵术排出体外,眼前,武瑶只想擒住这个不讲武德的画皮鬼。
在武瑶身处时空域期间,娇娜收拾了她的家当跑路。
武瑶出了时空域,正见娇娜撞开窗扇,坐了一根桶粗的炭棍向屋外飞。
画皮鬼属半鬼,有用一定的鬼族特性,但不能御空飞行是他们异于鬼族的一点。
据武瑶分辨,娇娜坐的炭棍,实则是魔族半尸。
多数能浮空行动的魔族在丧失神志的半死状态,寻一媒介体,将魔气导入,即可制成一个简易的飞行法器。
想来这半魔尸是娇娜捡尸取皮所得,捡半不捡全,算她是个讲究人。
娇娜跑了一路,武瑶在身后追了一路,时不时武瑶丟个水弹砸娇娜后脑勺,还没到城外,挨了几十个水弹的娇娜火了。
“我画皮鬼族是有些损,可我们多数时候也是循规蹈矩,尸体埋在土里,皮腐烂了,与被我们剥了,有什么区别?”
娇娜指着武瑶质问:“这么不死不休,有意思吗?”
娇娜显然误会了武瑶的来意,她是怕武瑶追究她偷尸捡尸剥皮的责任。
武瑶尬笑道:“我是来打听禹王府,陈天伦的事。”
娇娜紫眸一翻,无语至极。
顿了好久,娇娜眯眼问:“那你追我干嘛?”
“你讲道理好吧?当时我还没说话呢,是你先伤害我的,我有理由讨个说法!”
娇娜失笑,“你做了梁上小人,还会那么诡异的术法,我也是给人唬怕了……谁知道你那么弱?”
“我是术修,术修你懂?善肉搏,不善肉搏的区别你得明白!”
武瑶据理力争,半寸不让。
他堂堂一个大术修,岂能受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