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风萧瑟,汴梁城外的官道上地面龟裂,尘土浮扬,官道两旁的树上绿叶已经开始转黄,风过处,黄叶打着旋飘落,一派肃杀之气。
远远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卷起一路风尘。赶车的车夫一身黑衣,头戴一顶黑纱宽檐帽。车里,一个娇俏的粉衣少女睡得正香。
一只白狐悄无声息地从官道旁的草丛中钻出,优雅地走到官道中央停了下来,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车。 “迂……”车夫一拉马缰绳,止住了奔腾的马步,那马儿受了惊吓,嘶鸣着,喷着响鼻,高高举起两只前蹄骤然停住,车厢突然被带起又重重落下,只听得车厢里一声娇呼,接着,粉衣少女捂着脑门从车厢里探出头来。
“会不会赶车呀你,不会我来”少女冲车夫怒吼。
白狐看到少女,脸上仿似露出一丝笑意,扭头穿过官路,钻进另一边的树丛消失不见。
车夫对少女的怒吼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望着前面诡异的一幕,皱起了眉头。
“樊死人”粉衣少女一把掀掉黑衣人的帽子“本姑娘跟你说话呢,能不能有点反应?昨晚你用迷魂散迷晕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天又来这一出?你要是不想让我跟着大可直接告诉我,不必费尽心思的折磨我。” 黑衣人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女:“回车里去。”
“哼”粉衣少女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我偏不,这破车,连个软垫都没有,可把我颠死了,我得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哎,你要不要也下来歇歇?赶了一夜马车你不累啊?”
黑衣人面沉如水:“公主,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粉衣少女对黑衣人吐了吐舌头:“好嘛,听你的还不行,就会用这招威胁我”说着,粉衣少女转身准备上车。
“咻”的一声,一枚细小的银针划破空气,直向少女背心刺去。黑影一闪,少女已被黑衣人抱在怀中,银针擦身而过,扎入路边的树干。 少女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黑衣人,脸上红扑扑的像涂了胭脂。
来不及开口说什么,空气中传来一片嗡嗡声,一群细如蚊蝇的飞虫不知从何冒出,向两人包抄而来。
“小心”少女的惊呼还没出口,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几乎在虫子扑向二人的一瞬间,黑衣人带着少女纵身一跃,竟飞身到路旁的树上,足尖一点一踏,转眼已高居树顶。
“哪里来的鼠辈宵小,只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樊某吗?”黑衣人朗声问到。 “嘿嘿嘿”尖利而古怪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明明是笑,听起来却比哭还难听,飘忽不定,绵延不绝。
粉衣少女用手捂住耳朵大喊:“你是鬼还是人,为什么不敢现身,怕不是长得极丑没脸见人吧!”
瞬间,四周安静下来,一股劲风横扫而来,所到之处粗大的树干竟似被利斧劈断。
“好强的剑气”黑衣人带着少女纵身跃下,落脚的树冠应声而断,枝干上的黄叶如飞雪般散落于风中,好端端一颗大树竟被齐齐斩去一半。
“丑八怪,胆小鬼,暗箭伤人的混账王八蛋”甫一落地,粉衣少女就对着空气连声咒骂。 “公主”“你才是丑八怪”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黑衣人的,一个是那古怪如鬼魅的声音。
一团红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着粉衣少女转了两圈,只听得两声清脆的巴掌声,粉衣少女粉嫩白皙的小脸上已经落下了两个清晰的五指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以为一切都是幻觉。
粉衣少女捂着红肿的脸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嘿嘿嘿”那个声音又笑起来,带着得意洋洋的语气“从来没人敢说我丑,小丫头,你爹娘不教你我教你,你这么爱骂人,小心被人割了舌头。”
“进车里待着,别再逞口舌之快”黑衣人吩咐完少女,对着虚空抱拳行了个礼“冒犯前辈是我家公主不对,但前辈出手伤人也未免有失风范……”
“前辈?你居然叫我前辈?”红影再次袭来,这次直奔黑衣人,在挨近他的一刹那,只听“呲啦”一声轻响,红影终于停了下来。
“我的衣服”尖利的喊声带着哭意“你撕破了我心爱的衣服”一个白发披肩的绝美男子怒视黑衣人,一缕红纱从衣襟飘落。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站着,脸上从左眼角到右嘴角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奇怪的是,却没有鲜血流淌出来。
粉衣少女目瞪口呆地望着黑衣人,突然兴奋地尖叫起来:“我就知道你那张脸是假的,娘娘腔,快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少女话音未落,黑衣人脸上已经破损的人皮面具已经到了白发红衣男的手中。
“不会说话别说话”红影一闪,粉衣少女瞬间被她点了哑穴。
粉衣少女在看到黑衣人真实面目的一刹那,瞳孔骤然放大,要不是被点了哑穴,恐怕又是一声尖叫。
白发红衣男也直勾勾地看着黑衣人人皮面具下浓烈的阳刚之美,喃喃自语:“这世上竟还有比我好看的男子!”
黑衣人冷冷瞪了他一眼,过去给粉衣少女解穴,点了半天也没能解开穴道。
粉衣少女痴痴地望着黑衣人,脸上飞起两朵红晕。
“把她的哑穴解开,有啥事冲我来”
“我点的穴还没人能解得开”白发红衣男邪魅的笑着“趁这会安静,咱们说说话,对着你这张脸说话我还能接受。”
黑衣人略带抱歉的对粉衣少女说:“公主,你暂且忍耐,待我问清楚就与你解穴”
“她是你的小情人啊?”白发红衣男对粉衣少女的表现感到不可理喻“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见到我之后还会去看别的男人,除非她是你的小情人。”
“在下樊笑天,请问前辈如何称呼?”黑衣人不接白发红衣男的话,作了个揖自报家门。
“前辈?见了我你还叫我前辈?”红衣白发男故作幽怨。
“那阁下该如何称呼?”去掉了人皮面具的樊笑天表情丰富,一脸强忍的恶心。
“我叫玉玲珑,你也可以叫我玲珑“玉玲珑媚眼如丝,斜睨着樊笑天。
樊笑天躲闪着玉玲珑的目光:“不知玉兄拦住我二人去路所为何事?”
“当然是为了那本《不老食谱》”玉玲珑走到樊笑天身边,作势向他身上依偎过去。
樊笑天用手上的宽刀挡开玉玲珑:“樊某不善厨艺,对食谱不感兴趣,玉兄找错人了。”
“放屁”玉玲珑突然发怒“樊笑天,宫中排名第一的寻味使,樊楼掌柜最信任的义子,这次出宫就是为了寻找一本食谱秘笈,据说这秘笈里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秘方,我说得可对?”
“你想怎样?”樊笑天暗中将真气运到掌心,握起了拳头。
“想借你的帽子一用”玉玲珑向樊笑天抛了一个媚眼“阁下可愿借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