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正端着茶杯喝着茶,用眼神调戏着雪女的侍女,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洛言衣冠楚楚的走了出来。
墨鸦一愣,旋即将茶杯递还给了侍女,正了正面色看着洛言,心中却是忍不住直嘀咕:这么快?不合常理啊!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位大人吗?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洛言扬了扬头,示意墨鸦走人,同时伸手将墨鸦打算扫向屋内的视线打了回去,轻声道。
墨鸦压住了心中不解,不敢违背洛言的意思,对着侍女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低声道:“走了,哥哥还有事情要做,改日再来看你。”
话音落下,便是连忙跟上了洛言。
侍女心中小鹿乱撞,偷偷看了一眼离去的主从二人,便是端着墨鸦尚未喝完的茶水走入了雪女的卧室之中,刚刚进入了其中,她便是惊愕的手中茶杯都是摔落再低,双手捂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看着近乎光溜溜的雪女。
“姑娘!!”
“关门。”
雪女倒是颇为淡定,清冷的眸光看了一眼侍女,说道。
侍女连忙转身将房门关好, 随后小步跑到雪女身旁,拿起一旁的衣物给雪女披上, 只是这些衣裙都是舞裙, 极为短小, 又能有什么用处,急的她眼角都含泪了, 急声道:“姑娘,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事,给我准备热水, 我要沐浴。”
雪女此刻倒是平静了下来,很冷静的说道。
侍女点了点头,抿着嘴唇应道,旋即起身去准备。
雪女轻抚自己细腻的肌肤,画着浓妆的面容有一种空谷幽冷的气质, 双眸微微眨动, 薄唇轻咬, 显然无论如何压制情绪,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脑海和身体上了。
今日之事, 不会就这般结束的。
……
洛言带着墨鸦下了楼,临走前,扫了一眼高渐离所在的位置, 想了想,便是向着前方走去。
高渐离依旧静静的擦拭着双腿间的琴,似乎如此可以平复情绪, 待得洛言和墨鸦离去,他才缓缓起身, 看向了楼上, 他刚才已然有点按耐不住了,好在洛言出来的及时,不然他绝不会这般坐以待毙。
人这一生,爱上一个女子很难, 真正的爱情是能够让自己眼前一亮, 似乎能因为她的存在而觉得生活都变得真实美好。
有一种万物都因为她而变得绚丽多彩。
这个就是爱情。
想了想。
高渐离便是找上了雪女的侍女,想要询问雪女如何了,可他尚未询问什么,便看到侍女那有些泛红的眼睛, 显然雪女那边出事了。
这一刻,高渐离直接握紧了拳头, 心中暗恨自己优柔寡断,考虑太多。
想要上去见一面雪女,可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高渐离又忍住了,片刻之后选择盘坐在地上,准备弹琴,既然雪女擅长吹箫,且技艺非凡,也许可以用琴音交流。
不过就在他准备弹琴的时候,门口的位置突然吵闹了起来。
只见先前离去的墨鸦去而复返,手中依旧拿着那块雁春君的玉牌,沉声道:“我家大人有令,即日起,妃雪阁不得有男子出入,其余照旧。”
旋即一帮黑衣人冲进来开始赶人,高渐离自然也在其中。
对此,高渐离也是敢怒不敢言,很快随着几名侍从被赶出了妃雪阁。
知晓此事的雪女美目一冷,却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对方既然将她视作掌中玩物,那她也要告诉对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被随意把玩的,容易冻伤自己的手。
……
妃雪阁外,停留的马车上。
墨鸦恭敬的对着洛言说道:“大人,已经安排妥当,所有男子尽数被驱散。”
“最近几日派人在四周盯着,我想看看会不会有人与妃雪阁联系,若是有,直接抓来。”
洛言轻声的说道,他很好奇雪女与墨家是否已经有了关系。
“诺!”
墨鸦拱手应道。
洛言继续说道:“刚才驱散的男子之中有一位琴师,此人有可能便是与旷修有关的高渐离,派两人去索要他身上的旷修曲谱,他若是愿意给,那便无需理会他,若是不给,随你们处置,生死勿论,我只要曲谱。”
弄玉在琴曲方面乃是一绝,高渐离既然送上门,洛言自然愿意顺手给弄玉妹子带个礼物。
高渐离?!
墨鸦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也是没想到此人竟然隐藏在妃雪阁当中,闻言也是拱手应了一声,便是下去安排了。
交代完这些琐事,洛言便是坐着马车返回自己的住处,天色不早了,该回去搂着大司命睡觉了。
熬夜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
高渐离刚离开妃雪阁不久,就在他考虑如何再见到雪女的时候,便是被数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这些人是刚才那人身边的护卫……高渐离目光一闪,瞬间便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顿时目光一凝,伸手拖住了身后的古琴,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高渐离?我家大人要你身上的旷修琴谱,你只要交出来,我等不会为难你。”
为首的黑衣人缓缓上前一步,手握冰冷的长剑,目光淡漠,冷声的说明了来意。
这些人认识我,大人……刚才那人也认出了我。
高渐离心思急转,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沉吟了片刻,声音沉稳有力的说道:“那位大人便是秦国的栎阳侯?”
除了刚刚抵达燕国的那位秦国栎阳侯,高渐离实在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架势,还可以借助雁春君的名头。
先前高渐离与洛言并不相识,只听闻过他的些许事迹,心中有些敬佩,尤其是对方在赵国所做的事情,可今晚妃雪阁发生的事情无疑让他改观了,不改观也不行,自己喜欢的女子被别的男人欺负了,他有如何能淡然处之,保持敬佩之心。
人都是有私心的,事关自己的利益,谁又能保持冷静。
“此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深究真相是什么,将旷修的琴谱交出来,不要考验我们的耐心。”
为首的黑衣人冷漠的说道。
“琴谱乃是有人所赠,恕我无法转赠。”
高渐离缓缓将背后的琴放下,目光平静的看着拦路的四人,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冷漠的说道。
“这便是你的选择?”谷
为首的黑衣人眯了眯眼睛,一抹杀意浮现,冷冷的说道:“很愚蠢!”
话音落下,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发动了杀招,手握长剑,身形暴射而出,剑刃内力流转,一剑对着高渐离的胸口刺去。
高渐离反应也不慢,提起手中古琴挡在身前,伴随着琴弦的蹦断,反手一柄长剑自古朴底部拔出,锋利的剑刃对着来人斩去。
“铛!”
黑衣人执剑格挡,两柄剑顿时撞击在一起,伴随着火花四溅,钢铁之音在巷口出响彻。
剩余的三人也察觉到了高渐离是一个硬茬,齐齐拔剑出手,开始围攻高渐离。
罗网杀手对付目标可从来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只要能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
1v4,尤其是四名实力都不俗的罗网杀手,一股窒息的压迫感直接笼罩了高渐离,让他根本无法喘息,甚至无法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
五人的身形在巷口中不断交织,不一会儿高渐离身上便多了数道剑伤,鲜血溢出,同时破碎的还有他的古琴。
再好的古琴也是木头做的,如何抵挡的了杀手的剑刃。
四名杀手配合极为默契,也不强攻,以防高渐离鱼死网破,就这么不间断的攻击,给他身上不断的增添伤口,打算耗尽他的体力。
“莫非我今日真的要走到头了吗?”
高渐离脑海之中浮现出雪女跳舞时的绝美舞姿,心中莫名有些不舍和不甘,不愿这般死去,可身体的力气正随着鲜血的溢出不断的流逝,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
不行,我不能死!
强烈的求生欲望涌上心头,高渐离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四周,他打算杀出去。
这一刻,高渐离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体内的内息疯狂涌出,令得周身有了一股无形的剑势,气息内敛,目光很快锁定了两人,没有丝毫犹豫,手中之剑挥舞而出,宛如银月划破半空,一道剑气匹练瞬间将两名杀手逼退,同时将四人的包围撕开,趁此机会,自己一跃而出,向着远处逃窜而去。
罗网杀手紧随其后,宛如耐心十足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与此同时。
另一边,燕王宫。
雁春君从洛言那边得到准确报价之后,便是连夜入宫向自己的大哥汇报情况,告诉了燕王喜,秦国想要的是什么。
督亢之地!
只是四个字,却让燕王喜有些头晕目眩,手脚都是冰凉了,身为燕国大王,他岂能不知晓督亢之地对燕国意味着什么,那简直就是咽喉啊,一旦交给了秦国,那不是将燕国的小命交在秦国手中了吗?
如此一来,与纳地效玺又有何异,无非说法不一样,后者更难听一些,可结果却是一致。
“王兄,秦国来势汹汹,秦国叛将樊於期一事终究是落了口舌,给了秦国攻打燕国的机会。”
雁春君轻叹一声,颇为无奈的说道。
燕王喜闻言,怒火再起,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怪那逆子,太不成器了,给燕国惹下如此大祸!”
雁春君见效果达到了,便是继续说道:“事情既然发生了,王兄再生气也于事无补,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解决问题,让秦国退兵,解燕国之祸,依臣弟来看,督亢之地不妨给秦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督亢之地可是燕国粮仓,事关一国命脉,岂能轻易交给秦国?!”
燕王喜想也不想便是拒绝道,一副老婆要被抢了的表情,甚至此事比抢老婆还要严重。
老婆没了还可以再娶,可督亢之地没了,那燕国无疑没了半条命。
“王兄不要急,且听臣弟说完。”
雁春君拉着燕王喜,连忙说道。
燕王喜皱了皱眉头,看着雁春君,等待他接下来的解释,反正白白将督亢之地交出去,他是不愿意的。
人都是如此,不见兔子不撒鹰。
秦国不把燕国打疼打怕了,就想空手套白狼?
哪怕明知不敌,燕王喜也想死扛一下,至少到时候给出去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丢人,身为一国之主,他也是要脸的。
“王兄可曾听说过木薯?臣弟已经从栎阳侯口中得到准确情报,此事千真万确,秦国却有木薯,并且产量极高,亩产是稻穗的十数倍,此番秦国要我国的督亢之地便是为了种植此物,并且栎阳侯已经保证,一旦燕国给了督亢之地,那木薯可任由燕人种植,绝不阻拦。
如此一来,燕国也无需再依赖督亢之地。”
雁春君语气激扬的说道。
燕王喜闻言也是忍不住心动了,若是木薯真有这般神奇,那用督亢之地交换也不是不可以。
没错,是交换,而不是给出去。
“臣弟此言当真?那木薯当真产量如此之高?”
燕王喜忍不住追问道。
雁春君闻言说道:“应该做不得假,此事早有谣传,各国密探也得到了一些样本,无非是未曾验证,不过秦国先前既然敢救济赵人,显然木薯一事并非空穴来风,想要验证也很容易,派一人前往秦国便可。”
燕王喜缓缓点头,心中已然被雁春君说服了。
“王兄觉得如何?”
“若木薯真如臣弟所言这般,督亢之地交给秦国也不无不可。”
燕王喜直接说道。
其实就算没有木薯一事,燕国最终也只能将督亢之地交出去,不过现在这么一说,燕王喜心中显然更好接受一些。
一个是逼抢,一个是交换,这能一样吗?
当有台阶下的时候,燕王喜自然乐得接受。
雁春君拍胸保证道:“王兄放心,此事臣弟一定调查清楚,确保万无一失。”
燕王喜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目光闪了闪,对着雁春君询问道:“你说燕国与齐魏楚三国联盟有机会吗?”
“大王忘了前车之鉴吗?各国合纵多少次了,又有哪一次成功了,如今燕国和秦国好不容易关系缓和,若是此时合纵,必然会给秦国攻燕的口舌,燕国可不是楚国那般的大国,挡不住秦国,倒不如再观望一二,臣弟相信魏国和楚国能挡得住秦国,就算不能,也能耗尽秦国大半的国力。”
雁春君皱了皱眉头,沉声的说道。
闻言,燕王喜也觉得再等等,看看局势再说,现在这局面确实太过糟糕了,早知道如此,他当时不如帮一把赵国,可帮了赵国,秦国必然要对付燕国。
难办啊~
说到底还是没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