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从家里赶了出去,往喜儿家方向跑去。喜儿失踪,脑海里立马浮现这事儿一定跟那只独眼老猫有关,而那名黑袍女子一直没有出现过,难道?
心里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扩散,让我加快脚步。
跑到一半左右,我就看到胖东迎上来了,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现喜儿失踪的? 胖东告诉我,昨天夜里喜儿的家人在村子里一直找,应该是昨天夜里的事情。
我问胖东,喜儿失踪前没有人见过她吗?胖东摸摸脑袋,说几乎都问遍,只是有人看见喜儿往桥那边走了。
说完胖东愁云惨淡地问道:“你说……喜儿会不会……去跳桥了?”
我立马骂他是不是傻了?桥下面只是不到两米的溪水,充其量只能算条水沟,而且还水深连膝盖都不到,跳下去摸鱼吗?
胖东也是关心则乱,这事情只是发生在喜儿身上,换做是别人这点事情他很容易明白。 我听完之后,也觉得好笑,嘿嘿笑了几声。
只是,这事儿不能拖。我带上胖东,就先去那座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等我和胖东到了这座桥的时候,却根本没有什么线索。
胖东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找了,都是毫无头绪。有些人准备上山找,也有些人说去请六婆帮忙。
我问他,六婆是谁? 我记得在沙家村的时候,听胖东提起过六婆这个人,只是当时没有机会问。
胖东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对我说:“这个六婆,是问米的,很神!”
问米?
我拍拍他的脑袋,和他说,年轻人要相信科学。
见我不信,胖东也没有说什么,继续探头探脑地观察桥面上有什么线索。 可是,我俩看出花来,也没有什么发现。
只是看到有几个娃娃在放炮,时不时地就噼里啪啦的一顿响。
这让脾气本就不好的胖东,一下就来火了:“小王八羔子,这不年不节的,放什么炮?”
说完,胖东就一撸袖子,骂骂咧咧地气势汹汹地小跑过去。
我本想叫住他,可是这小子是红了眼,怎么叫都不听使唤。 我只能跟了上去,免得这小子出手把人家娃娃的打坏了。这小子都多大了,还跟这些小屁孩一般见识。
我走到胖东身边的时候,胖东一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大声训斥眼前的小屁孩。
“你们这些败家玩意儿,在这里欺负一个傻子?读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几个十来岁小孩低着头不敢说话,一个稍微大点的应该上初中的小孩,可能是这里头带头的,不服气回了嘴:“我们只是玩玩怎么了?”
“哎呦,还敢顶嘴?”胖东以前就是村里的孩子王,听到这半大不小的在眼前一二三,过去就是踹了一脚。这下个个都老实了。
我看到他们身后,一个披着破棉袄的人,此时抱着头缩在路边的在瑟瑟发抖。
这人身上的破袄有个洞还在冒烟,看来就是他们拿炮炸的,这人应该是个傻子或者流浪汉,蓬头垢面的。
这帮半大孩子也真够缺德的,人家都那么惨了还这么整。
我看他的背影还有些熟悉,我忍不住就走了过去。
他可能也察觉有人近身,也回了头。
这会儿我看清楚他的样貌,突然想起,这人是“傻子”!
那年就是因为他,我才改名佛无常。没有想到那么多年,他还在我们村子。
而傻子看到我,扑通一声就趴到了我的面前。
“无常!我想你想得好苦呀!”傻子抱住我的小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一边的胖东看傻了,对我说:“五哥,这傻子怎么认识你的?”
这事儿,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肯定是他家亲戚呗”那个初中生接过话茬。
胖东又是一脚踹过去,骂了句:“让你不老实!”
傻子抱着我的腿哭的稀里哗啦,在别人看来的确像是我失散多年久别重逢的样子。
我知道不能任由他闹下去,别人真会以为我是他亲戚。我和胖东说,“别管他们了,帮我把他拉开。”
胖东手劲也是大,一下就把傻子扒拉开了,可是傻子却坐在地上撒泼大哭。
我终于明白,这些半大孩子为什么会拿他取乐了,不仅傻而且还疯。
但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我就掏出五十块递给他,让他买吃的。
这回傻子却不傻了,看着我手里的钱居然大笑“人生真谛呀!”说完就往兜里揣。
那几个孩子说我烂好人,傻子经常偷人家的鸡吃,是村里的蛀虫。还偷我家的萝卜,我家的大黄也不见了,七嘴八舌的议论。
胖东打了他们几下后脑勺,他们才消停。
我和胖东说放他们走,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
胖东一人给他们补了一脚,才让他们滚蛋。
那帮孩子走了之后,傻子可能觉得没人会欺负他了,就笑嘻嘻地对我说道:“无常,你答应过请我吃的糖油粑粑什么时候给我呀?我都等了等了好久了。”
我看着浑身骚臭的傻子,我去,这人真的是得寸进尺呀。钱拿了,还要给他买吃的。
胖东这时候捏着鼻子过来,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叫傻子快走。
对于有暴力倾向的胖东,傻子似乎很怕他,锁头缩脑地就往后退。
边走边嘟囔:“我听姐姐的话,有鸡腿吃不给你们吃,我找姐姐去。”
“等等!”我立马把傻子叫住。
傻子把身上的破棉袄裹了又裹,似乎怕我们伤害他。
胖东问我怎么了?干嘛要为难一个傻子?
我和胖东说,你难道没听出来吗?
胖东不明白,问我怎么了?
我来不及和他解释,走到傻子面前,这会儿的他却充满的警惕,不敢直视我的眼神,眼神躲躲闪闪最后干脆背对着我。
我问他:“傻子,刚刚你说的姐姐,到底是什么人?”
傻子看我在问他,刚想开口,又马上闭上了嘴。
旁边的胖东也反应过来,只是着急上火的他,一把向前抓住傻子的领口。大声质问他:“快说!”
傻子被吓得哇哇乱叫,在胖东手底下拼命挣扎,手舞足蹈之际,我看到他身上掉落了什么东西。
我立马捡起来,是一块巴掌大白色的布料,但是上面赫然有猩红的四个大字。
有人抓我!
胖东看到我手上的白布,顿时松开了傻子,也不管傻子蹲在地上哭闹,胖东一眼认出布料的来历就说道:“这布是从喜儿裙子上撕下来的!”
我知道胖东对喜儿很关注,他说是喜儿的就一定不会错。
而胖东看到这布上的几个血书之后,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抓起傻子发了狂一样质问:“你把喜儿怎么了?”
傻子在胖东的怒喝下,茫然无措只是在哇哇大哭。
我和胖东说,喜儿的失踪不关他的事情。
胖东这才放开傻子,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对他说,这上面的血迹还很新鲜,证明是刚写不久的,而,喜儿在什么情况下会把这个求救的血书交给一个傻子呢?
那一定是她身边只有傻子,只能依靠傻子把消息送出来,那么喜儿一定是藏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胖东听我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就问傻子喜儿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傻子可能被胖东吓怕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躲在我的身后。
我和胖东说不要吓唬他,我立马好声好气地和傻子说话。
在我毫不犹豫答应给他加多一份糖油粑粑的时候,他终于答应带我们去找喜儿。
我们也松了口气,终于得到喜儿的下落。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抓她,逼得她要写血书求救。
可是,当傻子带我们到了喜儿藏身之所的时候,我却停步不敢向前。
因为,傻子带我们去的地方,居然是,芭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