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过程简单而平淡,赵刚一直低头喝酒,一副要把自己灌死的的架势,其他人都各自与身边的姑娘把酒言欢。
丁闯倒和赵山青聊了几句,不过也都是毫无意义的题外话,比如身边这个姑娘怎么样,再比如市里还有什么样的娱乐场所等等。
大约半个小时。 丁闯起身告辞,本身也不打算与赵山青这类人多交往,今天找是迫不得已,所以自然不会产生太多交集,能在这里坐半个小时,不过是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罢了。
赵山青亲自相送,带着阿彪等一种小弟把丁闯送上出租车,引得楼下的服务生、迎宾、乃至顾客都对丁闯的身份感到好奇。
“山青,要不要……?”阿彪见出租车远去,皱眉问道。
在包厢里人多眼杂,很多话不好说,现在不同,他想询问不能在人前做出的事,要不要私下里偷偷进行,被打一巴掌,自己不疼,担心赵山青疼。
赵山青没立即回应,而是点了支烟,看向丁闯消失的方向,满脸沉着。 还是那句话:他不傻,而且比一般人要聪明的多,自从九六年开始,本市有太多大混混都栽了跟头,而这些大混混倒下的原因如出一辙,都是在成名之后做事无法无天。
他不一样,始终给自己设定一条红线,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吐了口烟,终于问道:“要什么?”
阿彪左右看看,用手比划出一个开枪的姿势:“找个人,不杀他,给一下就跑。”
迷迷糊糊的赵刚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我认识人,我手下小弟都不怕死,这事交给我处理!” 赵山青烦躁的看了眼,淡淡道:“你手下都不怕死,还能在墙角抱头蹲一排?”
这点事,随便一问就知道。
赵刚脸色一红,憋半天没说出话。
“你真得多跟他学学,脑子是来用的,如果没有我,丁闯能玩死你”赵山青收回目光,看向阿彪反问道:“你说他有没有想过,如果拿出报纸,咱们不买账他怎么办?”
阿彪一愣,如果不买账,在包厢里能活活打死丁闯,可他偏偏还是来了,从始至终表现的有恃无恐,根本不害怕。 如果真在包厢里废了他会怎么样?
阿彪沉吟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我也看不透。”赵山青重重吸了口烟,把烟蒂扔掉:“对于看不透又没有大仇的人,还是不惹为妙,就这样挺好……还有你,老实点知道嘛?”
赵刚咬咬牙:“知道了。”
这边。 丁闯已经回到宾馆,没有花洒洗不了澡,简单洗脸洗脚就回到床上,其实与赵刚、乃至与阿彪的矛盾根本没放在心上,一点小事而已,解决就过去了,当然,无法知道赵山青与阿彪的对话… …更没有所谓的其他底牌。
现在需要思考的还是如何赚钱。
捕鱼节成功固然值得骄傲、口袋里的六万块在这个时代已然是一笔巨款,但捕鱼节是一锤子买卖,总不能明天还去捕鱼、后天再捕,根本不会有人来,也就是说,这条生财之路断了。
六万块现在看来是很多,可相比较后世的物价、房价简直是杯水车薪,换句话说,讨老婆的彩礼都不够。
“买房子、买茅台、买股票……买完什么都不做,二十年后也能是千万富翁。”
虽说对这个时代的具体生财之路不清楚,大致方向还是知道,此时的茅台还没上市,只要第一批买入,二十年后会翻一百倍,房子更简单,房价还没启动,六万足够去京城首付一套,大不了每个月还一千块贷款,还三十年……
“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白来一趟?”
丁闯想想又有些头疼,坐等成为千万富翁没什么意义。
如今的生活轨迹,与上一世已经偏离,如果没记错,从村里跑出来,第一份工作是发传单,金融公司的传单工,穿西装打领带,美曰其名客户经理,其实就是后来臭名昭著P2P的前身。
“要不要也开一家理财公司,吸收存款?”
刚有这个想法,赶紧摇摇头,有信心只要资金足够多,就能发家致富,可吸收存款是违法的,总不能重活一次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先去商场买了身衣服,裤子膝盖上还粘着赵刚的血,穿出门影响不好,一条紧跟时代的牛仔裤、一双运动鞋、上身羽绒服倒是没换,担心穿回家葛翠萍唠叨说乱花钱。
这是第一次站在镜子面前。
身高一米八、看起来偏瘦弱,面部轮廓清晰、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睛清澈中还带着几分知识分子的骄傲,正如外界的评价:长的蛮清秀的…...
买完衣服又去隔壁手机一条街挑手机,习惯了后世的通讯便利,没有手机总觉得缺点东西,之前给林小雪打电话都是晚上在村委会,总不能以后还去,用多了会被人说闲话。
花八百块,买一台诺基亚,又在这里办了一张卡。
刚出门,就注意到街上有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男女,穿梭在人潮之中……小偷,并且数量还不少,恐怕这也是时代特色之一,这种流传至今的职业从未被消灭,倒是互联网的发展,饿死了一批。
干掉你的往往不是同行,而是跨界……
由于回村里坐客车需要两个多小时,而且现在还没到客车发车时间,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先填饱肚子在回去。
坐稳之后,先给林小雪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号码,有事可以发信息……主要是因为村里讯号不好,时有时无,电话打不通,发信息则会不定时收到,林小雪又询问了赵刚昨夜对没对他做什么。
丁闯笑着敷衍,没多说,提了那几趟客车的费用,管她要卡号,要给汇过去,可林小雪不给,只能以后再说。
“应该做点什么?”
丁闯望着窗外,默默念叨,昨天想了半宿没想出结果,等会儿回到村子又变成井底之蛙,村里除了一群闲人之外,根本没有可以称得上资源的东西,总不能把他们上称称按斤卖掉。
其实想法有,但都与时代不符,比如开发手机小游戏,花费不大,效益不小,但当下连G都没有,根本不现实……
“服装?”
看到窗外人潮涌动,眼前突然一亮。
与此同时,村里。
自从昨天捕鱼节结束,人们又恢复往常的生活状态,闲人聚集在张淑花的食杂店,或是打牌、或是东家长西家短,不去食杂店的也都在家里看电视,完全是消耗时光状态。
不过。
也有大事发生,赵德利和张淑花在食杂店被揍的事情已经传开,想拦也拦不住,赵德利鼻青眼肿,眼眶乌黑,张淑花更是被打的嘴角肿起很高,没办法遮挡,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们找不到陈南,也不认识,只能把一切归咎在丁闯身上,要不是他办这个捕鱼节引来这么多外人,怎么会被打?
“咯吱…...”
食杂店的房门打开。
张凤英从外面走进来,没看满屋子人,直接到柜台边:“买两瓶雪啤……”
雪啤不是酒,是饮料,类似美年达之类,五毛钱一瓶。
她早就想喝,之前没勇气出门而已,昨天帮着把渔网收好,回家已经半夜,只能今天过来买。
“呦,稀客啊。”
张淑花坐在柜台里,没动,抱着肩膀笑道:“小寡妇,你跟着丁闯发财了,现在都能喝上雪啤了,听说给你二百多,跟我说说,私下里给没给你钱?”
恨乌及乌。
张武德、孙梅、张凤英,都跟着不喜欢,奈何孙梅比她还彪悍,不敢说,担心挠自己,好不容易看到张凤英,不说几句心难受。
“没有,就是干活的钱……”张凤英干笑着回应,说话间,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又朝柜台看看,继续道:“再拿一袋锅巴、一袋蚕豆…...”
虽说已经嫁为人妻,可要知道,她比丁闯还小一岁,想吃很正常,当然,要不是丁闯那番言论,可能这辈子不会主动买来吃。
“呵呵呵……”
张淑花依旧没动,笑声越来越大,把头往前一探,小声道:“你可是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跟姐说实话,是不是给别人买的?我听人说昨天晚上丁闯一宿没在家,是不是早就回来了,然后去你哪?”
她说话声音小,奈何房间也不大。
此言一出,所有人同时看过来,像是发现惊天秘密一样。
事实上,他们之中有很多人惦记张凤英,毕竟常言道:老婆都是别人的好,她又是单身一个人,况且,她长的瘦瘦弱弱,楚楚可怜,与村里这些女性形成鲜明对比,要不是村里风气比较好,恐怕早就有人上门……
张凤英被吓了一跳,脸色变的煞白,严肃道:“淑花姐,话不能乱说,我和丁闯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在哪我也不知道,这种话传出去,我以后怎么做人!”
名声问题是大事,不能儿戏。
“紧张了,发火了,恼羞成怒!”张淑花满脸吃定她的样子,又问道:“自从葛瘸子死了之后,你一次食杂店都没来过,今天过来买雪啤,还买两瓶,是不是家里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