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当喊出我是记者之后,多数人都会让路,没有规定,却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原则。
然而。
此时人们听到这句话,反应非常强烈,破口大骂。
“记者多你大爷,凭什么给你们让路?”
“你们不过是用笔杆子咬人的狗!”
“你们这群狗东西,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你们应该死……”
这名记者傻了!
我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为什么他们这么大反应?
而前方。
嘭!
方平再次跪地,声泪俱下:“求大家给我做主!”
嘭!
方苗紧跟着跪下。
两人这一跪,地动山摇,无疑让现场气氛达到高潮,人们心中本来对文人还很尊敬,可发生这样的事,让人们怎么尊敬的起来?
“你个老妖婆,恶女人,害的人家破人亡,你罪该万死!”
“你怎么有脸活在世界上,应该被千刀万剐。”
“你爸当初就应该给你弄到墙上……”
骂声滚滚而来,铺天盖地。
柳芳被骂的头皮发麻,想反骂回去,可看到前方一张张暴躁面孔,吓的心脏快要跳出来,心中不好越来越强烈,小腿不停颤抖,与他们有交易这件事,虽然不致命,但影响会非常大。
慌张看了看,也看向制服,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人啊,他们都是刁民,一群刁民在协会门口闹事,你们居然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快抓人!”
影响大归大,但这些屁民,必须得到代价。
制服们也生气,从见到柳芳开始,她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说话也是命令的口气,以为他是谁?
为首的制服吩咐道:‘给她带走调查!’
这时候,只有带走柳芳才能平息怒火。
然而。
柳芳闻言,迅速转头跑回办公楼,进门时还不忘告诉保安锁门,别人怕制服,她不怕,毕竟有身份!
气急败坏跑回三楼,来到会长办公室,没敲门,直接冲进去,焦急道:“会长,有人在协会门口闹事,你得想办法把他们都抓起来,不能放任他们继续闹下去,得快点想办法!”
秘书长……相当于给会长服务。
此时此刻,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头正坐在办公椅上,手中拿着手机,见到柳芳就来,扫了眼,然后缓缓放下。
面无表情反问道:“你知不知道,影响有多大?”
柳芳焦急走过去:“能有多大?不过是一些垃圾而已,给他们点教训就老实,会长,这背后有人针对我,是丁闯,她在刻意报复,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报复我,还有方平在楼下颠倒黑白,那些制服竟然还要带走我,你不能不管,我可是你的人,若是我出手,对协会影响太大。”
话音刚落。
嘭!
会长拍案而起,粗鄙骂道:“你特么还知道影响很大?那你知不知道,方平的照片一共有三份?一份送到各个报社,实
名举报,另一份送到更上层,实名举报你操纵舆论?”
下面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自然知道,只不过没下去而已。
“什么?”
柳芳瞠目结舌,吓的汗毛孔炸裂开,实名举报一定会查,不过她眼前一亮,迅速解释道:“诬陷,这都是诬陷,会长,即使我给他们送菜又能如何,我又没有身份,我不过是协会的秘书长,谁能管到我,只要我开心,往海里扔钱谁又能管我,会长,当务之急是下面的事情!”
“放屁!”
会长暴跳如雷,抬手指着她鼻子骂道:“柳芳,你这个人就是太自负,太狂妄,从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你告诉我,既然知道是丁闯出手,他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化解?”
“你以为方平是来告状的吗?”
“错,他就是丁闯手里的刀,架在协会的脖子上,不只是威胁我们,更在威胁整个媒体业,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记者为什么来的恰到好处?那都是丁闯刻意安排的!”
“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报社记者,是电视台,或者是海连的电视台,他们把现场记录,他们把照片发到新闻上,省城媒体的声誉就毁了。”
“丁闯是在倒逼媒体对你动手!”
话音落下。
轰!
柳芳脑中晴天霹雳,也想明白其中利害,问题是照片,可那些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根本不知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慌张道:“会长,你得帮我,无论如何,你得帮我?”
会长瞪眼道:“我怎么帮?你让我怎么帮?”
“难道所有媒体因为你脸都不要了,好好好,退一步讲,即使媒体的事情可以摆平,上面怎么办?”
“你特么什么都敢写,什么都敢说,为什么提哈弗岛集团?为什么提六钢集团?为什么提国成集团?知不知道这些企业的雇员多少?知不知道他们的影响多大?还在文章中扣帽子,证据呢,你说的那些证据呢?”
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柳芳写的东西太多。
“我……”柳芳被噎的哑口无言,自己不过是写文章的,为什么要证据,这东西也不需要自己查啊。
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人,迅速拿出电话,找到那天存的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
慌乱道:“朱组长,是我,柳芳,丁闯已经对我出手了,他刻意伪造了一些照片,诬陷我声誉,还举报我操纵舆论,别人不清楚,你很清楚,这些都是为你调查清楚障碍……”
当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
朱组长沉吟片刻,缓缓道:“那些照片不是伪造的,都是真实拍摄,那天你在招待所被问话的时候,当晚与你一起吃饭的所有人都被跟踪,他们家附近有人三班倒,二十四小时守候,这些人都是窃贼,所以,你没发现他们照相很正常。”
柳芳闻言身体一颤。
随后变的满心希望,激动道:“太好了,朱组长,既然你知道这些都是丁闯刻意为之,那就赶紧抓他啊,关于证据的问题,只要你调查就知道,找到证据我就不算是煽动舆论,是根据事实报道!”
柳芳万万没想到朱组长什么都知道,看来他们的调查力度非常大,只要在这时候控制丁闯,所有
问题迎刃而解,至少不算煽动舆论,而是根据事实报道。
朱组长又沉默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才开口道:“你好像是傻笔,没听出我是谁?”
柳芳下意识道:“你是朱组长啊,你……”
她说着说着,忽然停住,嘴巴慢慢长大,眼神慢慢变大,这一刻忘记了呼吸,颤栗道:“你是……你是丁闯?”
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太激动,根本没脑子分析问题,只想让朱组长解决问题,可经过提醒,猛然响起这个声音。
“没错,答对了,我就是丁闯,今天的局面,满意嘛?”丁闯似笑非笑问道。
“朱……是你?”
柳芳脑中滚滚闷雷,即使听到丁闯的声音,仍然难以置信:“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朱组长……你怎么敢冒充他们,还伪造、还去招待所?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非常严重的违……”
“柳秘书长,祸从口出!”
丁闯打断道:“你身为堂堂的协会秘书长,说话要讲证据,我可什么都没干,如果不能拿出证据,我可要告你诬陷,你的罪名,差不多与冒充相当。”
“丁闯!”
柳芳全身颤抖的更剧烈,杀气腾腾:‘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了,一定有人查你,一定。’
丁闯淡淡一笑:“欢迎,可是…….根据报纸上说的,我与哈弗岛集团关系那么密切,一旦我出事,董岚会不会出事?董岚出事,哈弗岛集团还要不要?柳秘书长,一旦上市,那可是至少几十亿上百亿的公司……”
“你不会以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百亿市值公司说垮就垮吧?”
轰!
柳芳脑中再次一声炸裂,她也不是傻子,否则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之前之所以敢写哈弗岛,一方面是当天丁闯往自己嘴里泚尿,另一方面是,朱组长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实,而且,谁能想到他居然敢假冒?
如果,在没有朱组长的支撑,那么最后一篇文章写的确实有些过线。
她心中慌的一批,嘴上仍然不服输:“你以为这样就能搬到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人能动我,我也没犯错!”
“你抢了方平的著作,你在欺世盗名!”丁闯当即道:“在很多层面上,或许没办法动你,毕竟你只是雇员,而那些记者也不是大人物,操纵舆论也有很多可以狡辩的空间。”
柳芳忍不住道:“你知道就好,让我倒,没那么容易,姓丁的,我还会玩死你,给我等着!”
“不过……”丁闯话锋一转:“你已经引起众怒,他们未必能弄死你,但一定能弄垮你,还能另辟蹊径的帮方平。”
“柳芳,我从未想过能把你怎么样,不过是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罢了,呵呵。”
说完,直接挂断。
柳芳站在原地,全身麻木,不会动了,脑中不停回想丁闯的话。
嘭!
房门被强力打开,几名制服走进来。
柳芳见状,迅速转身哀求道:“会长……”
会长缓缓转身,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