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言请出来一位女人。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走过来的时候掀起了一阵风。
极近,慕小辞看到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极其美丽的脸,鹅蛋脸型,深邃又漂亮的大眼睛,虽然上了些年纪,脸上不再胶原蛋白那么饱满,可她还是依然好看出尘。
慕小辞的第一眼,心中便有一道声音说道:这样漂亮的人,我一定会过目不忘。
直到女人的眼睛落在她和席盎身上。
慕小辞才看清她的眼睛竟然如此灵动,即使眼角带着细纹,她的眼睛却像是天使般纯洁,无暇。
这样的美人,她不止一次见过。 慕小辞直愣愣的看着,一时忘了仪态。
席盎嘲弄道:“顾凉言,随便找个人,也想糊弄过去?”
顾凉言也不着急道:“雯姨,你先请坐。”
待女人坐下,顾凉言才不急不缓的介绍道:“我请来的这位是南疆一带制毒、解毒最厉害的师傅——苏熙雯。”
慕小辞浑身上下血液一僵,这让她不由想起,曾经老钟在世之时,曾在南疆一带拜师学艺一段时间,如今再见到数一数二的人,她难以相信,面前这样厉害的人,竟然只是一位风度翩跹的人物。 苏熙雯脸上的波动并未有多明显,而是一直盯着席盎的脸。
慕小辞感受到,席盎握着的力度微微加深了。
苏熙雯开口说:“其实顾先生介绍颇有偏误,那些毒、蛊、亦或是解?都不是我的长处。”
“比起这些,我更擅长易容。”
苏熙雯话音刚落,便直接道:“对面这位少年,这不是你的真容吧?” 席盎往后了一步,没有答话。
“如果是易容,应该都会有破绽,可我竟没有看到,相比你这易容应该是结合了某种手段吧?”
席盎被逼的节节倒退,慕小辞却在这关键时刻,轻轻揪住席盎的脸。
“雯姨,盎哥哥的脸温温热热,不是假的哦。”
说话间,慕小辞的手微微揪起一块皮。 但苏熙雯但笑不语。
席盎却道:“我的脸,货真价实。”
苏熙雯只是盯着席盎道:“你跟钟爱平什么关系?”
钟爱平?
她说的是老钟的名字!
她跟老钟认识?
慕小辞浑身上下不由抽动。
迟钝的看向席盎,却发现他神色依旧平淡。
忍不住将他护在身后:“席盎哥哥是K国席家长子,他不认识什么钟爱平李爱平,还请不要为难他。”
“我们苏氏易容的古秘,只传男不传女,当年我也把这个方法传授给了钟爱平,他若只是席家人,又为何会精透我苏家易容?”
“苏姨,天下何其之大,能会这个的也不止...”
“让他说话!”
苏熙雯打断。
席盎道:“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既然是你苏家的秘法,你为什么要传给一个姓钟的人?”
“这恐怕说不通吧?”
席盎并没有直接辩解,而是找到雪姨话语中的破绽一一击破。
慕小辞不得不佩服。
席盎趁胜追击道:“何况你是顾凉言请来的人,你的话也不可信。”
苏熙雯面露难色,慕小辞心中慢慢放下了戒备,看来这雯姨,应该也是顾凉言请过来的拖吧。
她差点就被她的气质给骗了。
苏熙雯道:“好,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作为秘密的交换,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能做到吗?”
席盎的眼里迸发出慕小辞从未见过的光芒,但这种光芒却让她有些害怕,就好像....
“可以。”
再得到席盎肯定后,她才说道:“二三十多年前,我们苏氏惨遭灭门,我把我的孩子托付给钟爱平,也将我苏氏秘法给他,如果我有幸活着,我一定会来找他。”
“可当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我的孩子,也不知所踪!”
有什么记忆在慕小辞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忽然想起了来。
钟庆给她老钟的遗物时,她意外获得过几张照片,上面的女孩和如今的苏熙雯似乎是同一个人。
当时她还打趣问父亲,这个漂亮的女孩,是不是老钟的心上人。
可现在,基本上能够确定,她应该就是苏熙雯。
那苏熙雯的孩子呢?
虽然老钟说钟庆是他捡来养的,算算时间,钟庆极有可能是苏熙雯的儿子!
慕小辞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可钟庆已经死了。
被顾凉言杀了!
可苏熙雯步步紧逼道:“所以,该你回答我,你究竟时怎么习得这秘法?”
席盎点头道:“这样啊,怪不得。”
他连连道:“其实是我的一名生死之交,教会我的。”
“可惜,他已经死了。”
“被你面前这个男人杀死的。”
顾凉言道:“钟庆是你杀的,你找人顶替了我,我和他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
席盎道:“那顾先生这么说,也就对了,我和钟庆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顾凉言道:“是,这个问题也很困惑我。你为什么要杀他?”
“但我终于找到答应,如果钟庆不是钟庆,而你也不是你,那就自然好说了!”
席盎面色一僵。
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慕小辞却不懂,顾凉言再说什么?
什么叫他们不是他们。
顾凉言道:“死去的钟庆,因为重度烧伤一直缠着绑带,谁也没办法辨清他的样子。”
“对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可以是躺着的人是席盎,而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人,是顶替了席盎身份的,钟庆呢?”
“现在雯姨就在我们这里,你跟她去查一查血缘关系,就能确定你是不是钟庆。”
顾凉言眼里有沉着的自信。
而席盎终于说话了,他说:“不用了。”
慕小辞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的席盎,他为什么说不用了?
为什么要坐实顾凉言的话?
席盎如果不是席盎,是钟庆?
而这时一直冷静的席盎慢慢笑了起来,他转头看向慕小辞,看着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席盎却像是没事一般,顾及她的感受,柔声道:“辞儿,你恢复了?”
慕小辞没有回答,眼里盛满了泪水,她不知道席盎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她已经恢复记忆。
还陪着她,演了一场白痴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