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偏黑了,是浓墨晕染在清水里的颜色,伏嵯峨也已经在这个街角这里等了哥哥一个多时辰了。
她现在很可以肯定疯狗不会追来,但哥哥可能也不会追来的。
可能就是那么几个拐角的空当儿,但哥哥人生地不熟的,就未必能找到了。 “轰隆——”
好巧不巧,一阵闪电雷鸣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连带着伏嵯峨躲雨的屋檐也全潲进雨来,把伏嵯峨和山河剑都淋了个半透。
翌日清晨,雨停了。
但伏嵯峨头里有些发昏,也有些发烫,头像灌了铅似的沉。
哥哥在哪儿。 哥哥是不是已经在长安等我了。
不大清明的伏嵯峨脑子里又两种想法穿插。
我要向北走,去长安和哥哥团聚。
昏昏沉沉的伏嵯峨只剩下一种近乎是执念的念头。
她继续向北走着,星斗满天的时候,她走到了一片草原上,此时的伏嵯峨已经2,累坏了,又加上原本也在发烧。 她又往前走了走,带着对哥哥的执念,晕了过去。
“这是哪里来的伢子。”伏嵯峨没有力气睁开眼,她听到了一声粗犷的男声。
“额呀,好烫。”
“发着这么高的烧……”
一个粗嗓子的女人话穿到伏嵯峨耳中,接着被男声打断了。 “扔出去喂狼吧。”
伏嵯峨一听要把自己扔出去喂狼。打了个激灵,眼还没睁,马上就坐起来了。
“我可以为你们做事,请把我留下。”
伏嵯峨此时已经顾不得找哥哥,她不想被喂狼。
虽然她没有见过狼的样子,但她已经从男子的只字片语中想像出了狼的凶猛。 伏嵯峨这才看清自己当前地处境,她在一个圆顶帐篷里。
帐篷里有一把把手镏金的高椅,椅子周围摆着一些已经干成枯的兽头。
帐篷的主人,也就是刚才说话的男人,一定是这个族群里有地位的人。
伏嵯峨运用自己的所知努力分析着。
“你能做什么事?”
“要不先去训匹马瞧瞧?”
“连马都不会骑的人,是没有资格留在蒙疆的!”
伏嵯峨深吸一口气,当作是给自己壮胆。
“那可否给我一把匕首。”
伏嵯峨强装镇定,这样大的世面,还没有哥哥撑腰,她哪儿见过。
男人没说话,似乎是默许了。
半柱香的工夫。女人拿来一把匕首,刀身乌黑发亮。
哼,
肯定不如山河剑好。
但匕首小巧合手,这也是伏嵯峨舍去山河剑不用,要了把匕首的原因。
伏嵯峨在心中暗暗吐槽,她在心里吐槽的空当,帐篷外已经传来了马蹄声和马的嘶鸣声。
伏嵯峨看了那男人一眼,正好四目相对。
于是她牙一咬心一横,将山河剑抛到一边。
踩着重步子走向帐篷外的马,那马通体棕黑,只额上有一卷白毛。马配具都带的不算规整,正在拼命甩动,伏嵯峨猜,这匹马并不喜欢马镫和嚼头的束缚,站在这匹马戴的,还是好不容易戴上去的。
她踩住马镫,正欲开胯上马时,马儿步子大乱,一会儿掀蹄一会儿大步子四处乱颠。还带着阵阵嘶鸣声。
伏嵯峨的脚死死稳在脚蹬上,抓缰绳的手被勒得生疼。她瞅准时机,一刀子就扎在马屁股上。
“嘶——”
马疼的前蹄惊起,蹿腾得更加狠了。伏嵯峨手更加用力地抓住缰绳。
“疼。”
伏嵯峨只感轻轻呼痛, 她感觉缰绳已经勒进手里。
“噗呲——”
手起刀落,伏嵯峨对准了马屁股又是一刀下去。
马儿又踢了半天,似乎是累了,也似乎是疼了,慢慢安静下来。
“大汗——”
男人身边的女子见马儿安静下来,马上屈膝请示。
“哈哈哈哈哈哈。”
“好。可塑之才。”
大汗没有应答。
“给她找个大夫看看吧。”
伏嵯峨知是接纳了自己,长舒一气,眼前一黑,又从马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