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早就与周家沆瀣一气,既然如此,你在这里跟我说这些,不也没有任何意义吗。”
“从一开始,你们就只是想杀了我罢了,又何必费这些周章呢。”
她喃喃自语的开口,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闪过了一丝自责与不舍。 自责,是没能替父母报仇.
没能好好的活下去,辜负了很多人的期望
而不舍,或许是对这个世界吧。
因为,她遇到过很多很好的人,也正是这些人,冲淡了她的痛苦。
苏九儿默默回忆着,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或许那个人如果在的话,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吧。
苏九儿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即便其中包含着些许苦涩,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那道身影,她就觉得一阵莫名的安心。
不管发生什么,那个人似乎都有解决的办法。
每次都能出乎她的意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好像,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一般。 只可惜,那个人已经走了。
或许现在的他正在处理一些更大的事吧。
或许,他都已经快记不得自己了?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最起码,他跟这趟浑水没有关系,最后也不会牵连其中。
苏九儿心中默默想着,一时间就好似忘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般。 高邱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一闪而逝的出现了一丝犹豫。
这些年来,他代表龙阁,不知处决了多少江州地区的叛乱分子,只要被证实有罪的,不论性别老少,从不留情。
也正因如此,他才被人冠以铁面的称号。
而如今,他的心中竟是出现了一丝动摇。
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不胜数,但临死前如苏九儿这般的,却是只有她一人。 他转过头看了眼四周的无数观众,很好的将那丝动摇给压制了下去。
这不是他应该有的情绪。
周家提供的关于苏九儿叛国通敌的证据很全,便是后者有万般说辞,也决然洗脱不了。
不论后者表现的有多可怜或是无辜,他只看证据。
“准备一下,稍后行刑。”
高邱摆了摆手,身形一跃便到了高空,转而从口袋内取出了一张纸,以灵力扩音,开始诵读了起来。
抛去一些无意义的官方说辞,剩下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宣告苏九儿的罪状。
一时间,场内的无数观众都安静了下来,虽然直播间内依旧嘈杂一片,但却不影响高邱的诵读。
只不过,他刚念到一半,高台之上便蓦然传出了一道声音。
“假的,都是假的!那都是周家的栽赃,苏九儿是无辜的!”
这道声音也是通过灵力扩散的,虽然不如高邱那般底气雄厚,但也让全场的观众听了个清楚。
一时间,全场哗然,所有的目光都朝着那道声音的源头汇聚而去。
就连那些摄像机也都齐齐将镜头对准拉近。
那是一名青年,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扩音对体力的消耗,此时正涨的满脸通红。
高台之上,高邱皱了皱眉头,暂停了诵读,还未等他开口,那青年四周的几人便都急忙站起了身来,抓着他就要压回座位上,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更是直接扇了青年一巴掌。
“你疯了吗?忘记来之前我跟你怎么说的了?你们几个,马上把他给我拖走,带回去禁足一月!哪里都不准去!”
说罢,那名中年男子这才转头看向了广场中央的高邱,随后深深行了一礼。
“诸位,还有龙阁的各位大人,逆子方才说的都是胡话,怪在下管教无方,还请各位不要往心里去。”
说罢,他也没有在此逗留,而是对着身边几人使了个颜色后,便急匆匆的飞离了广场。
整个过程从头到尾,也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宛如一场闹剧。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整个广场再次陷入了嘈杂。
这番变化虽然短暂,但却在直播间内掀起了一阵热议。
“我就说嘛,这件事说不定还有反转。”
“楼上那个兄弟,眼睛不好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吧,这还反转?乌龙还差不多吧。”
“看看也就得了,这场处刑可是龙阁和周家联合举办的,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改变结局,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娃娃。”
“这苏九儿到底有没有叛国?有没有知道内幕消息的兄弟?”
“龙阁执法,还有什么好猜疑的,刚才那个应该是苏九儿的同窗,被迷昏头了而已。”
一时间,各种说辞的人都开始争执了起来,直播间内乱成了一片。
高邱自然不清楚这些,也懒得去理会,冷冷了瞥了方才那几人离去的方向一眼后,随即继续念起了苏九儿的罪状。
“综上,苏九儿叛国通敌,罪不可恕,经我龙阁内部决议,决定将其斩首并公示与众,以儆效尤!”
话毕,只见高邱将那张罪纸收起,随后看了下方的行刑者一眼。
那名元婴境的龙阁成员当即会意,面色一正,将手上的道器长刀高高举起。
强大的气息不断从中弥漫而出,杀意笼罩之下,整个广场竟是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与此同时,在广场之外的高空之中,还有几道身影也在注视着这里。
“等她死了,苏家的事,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这么多年,总归是除了这块心病。”
“麟儿,此事你算是立了大功,回到家族后,为父自会给你应得的赏赐。”
一名中年男子淡淡开口,目光深处带着几分释然之色。
在其身旁的一名青年当即恭敬的行了一礼,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喜色。
“多谢父亲。”
“这苏家既然敢招惹我们周家,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注定的,今日,除非龙阁阁主亲自出面,否则,谁来了也保不住她。”
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广场中央处,那柄蓄力已久的长刀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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