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迷信,善财难舍。
偏偏包装了一些宗教的观念去忽悠,人们反而会坚信不疑。
“世上没有人不怕死的,越是有钱有权的越是如此。不过具体的操作,咱们得算个数出来,然后把总数分成若干股,看他们自己认购多少股就是了。至于说人工,王府里的这些杂活,就凡霓裳和我想想办法,人手该是有的。至于去山里开矿……等你找来能辨矿的能人,就让祝飞他们‘练练兵’呗。这样人工费就省出一大笔,但只要做出贡献的,将来可能的情况下,用药有优惠。” 这就是现代,鼓励献血的方法了。
“可以试试。”老郭想了想说,“但他们要想知道是什么药呢?”
“保密。”肖绛断然一挥手,“说服他们,但不求着他们。爱参加不参加,只要他们不后悔。而且一定要说明,名额有限,晚了的也没机会了。”
嗯,这是现代的饥饿销售理论。
“以谁的名义?”练霓裳问。 “我,我的名义。”肖绛毫不犹豫。
这件事儿自然不能以王府的名义,也不能是官家的名义,更不能是高闯的名义。
中国古代的皇帝被称为天子,也就是上天之子。
燕北也是一样,高氏子弟都被认为是神的后裔。加上高闯自从上战场之后无意败绩,爱民如子,爱兵如子,也没有什么不良的绯闻和恶事,更被燕北的普通百姓神化了。
那就让高闯被供在神坛上吧,不管什么年代的人都需要偶像。特别是燕北这种艰难的生存情况,一个完美的偶像可以更好的凝聚人心。 他们没有天时,没有地利,就必须有人和。
而她就不同了。
她是武国人,王妃的身份地位足够,可极端的情况下又可以被高闯一票否决。
这样的她简直是天生的背锅侠,事情成了,是高闯的功绩,是燕北的福气。
事情不成,就是她一个别国来的女人作的妖。 可是看到她这样痛快自承其事,老郭和练霓裳快速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
“这个……是要担风险的……”老郭斟酌着说。
就因为他在犹豫,甚至还有一点劝阻的意思,练霓裳也是不忍心,肖绛就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她不是自甘委屈,自愿牺牲。
她可没那么圣母,所坚信的只是高闯的品格。 那样的人在战场上不肯辜负一个小兵,自然也就不会辜负她所做出的努力。
就算是让她背个锅,也只是给外人看,暗中肯定会受到很好的保护。还会因为它所受的委屈,加倍的补偿于她。
说到底她损失的表面的东西,得到的可是实惠。
闷声大发财,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了。
再者,有其主,必有其臣,看老郭就知道,过河拆桥的事不会有的。
当然事无绝对,一切皆有风水险,高闯万一反水呢?万一她看错了人呢?毕竟帝王心术……
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虽然不适用,却也贴切。再说她本来就是干脆利落的性子,不愿意犹犹豫豫,决定了就干吧!有什么不良结果,自已哭着也会认了的。
“我知道。”肖绛再度安慰地拍了拍练霓裳的手背,阻止她要说出的话,同时对着老郭点了点头,“但王上是燕北的定海神针,撑着整个燕北,他的声名不能有分毫受损。换做别人挑头的话,只怕说出来份量又不太够。所以,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老郭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却仍然觉得事情做得不地道。
可肖绛却果断一挥手,“事情还没有做,不要先做坏的打算。难道你们在战场上,未战先言败吗?努力做成不就是了。那样可就是我的功劳,你们谁也不能跟我抢的。”
她开了句玩笑,气氛就轻松了些。
老郭不伦不类的对她打了个稽首礼,钦佩之意从眼中一闪而过。
果断,干脆,不计个人得失,勇往直前,王妃这格局,这心胸,绝对配得上他们的王上。
可这时候肖绛的心里却想起了一首神曲,很想对高闯唱: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
一国之主,却在战场上拼杀冲击,身先士卒。他很辛苦,也值得所有人爱戴。
“那我现在就回去,算个大致数目出来。”老郭连忙站起来,忽然有了一种急切的心态,“劳烦王妃和霓裳也研究一下需要多少人工之类的,明天我们对一对。事不宜迟,最近西边和南边都有点不太平,还是先做准备的好。”
肖绛心头略惊,不知道老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要有战争了吗?
可是她赶快甩了甩头,把这些杂念都扔到九霄云外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先做好自己的事。
她身子弱,随着天色渐晚,之前走动所产生的热乎劲儿也消散了,就觉得坐在外面冷。
于是练霓裳就把她迎到屋子里去,两人好好的就怎么重建落雪院的事儿讨论了半天,预定了一个大约的章程出来。
“你之前提议让刘女住到落雪院那边去,是不是已经早做好打算了?”喝着茶,润着因为说话多而干渴的喉咙,练霓裳问。
“事情太多,还都赶在一块儿了,我就觉得不如凑在一处的好。”肖绛并不隐瞒,“把小家观和药物实验室,还有那个实验田……就是那个专门用于做药的屋子,以及我特意吩咐开垦的田地,都是需要人照管的。人心难测,我只怕前来偷窥偷窃,甚至出手捣乱的人会多,正好刘女就派上了用场。我这样倒不是为了免费利用人力,是让她有点事情做不要胡思乱想。人不能完全寄希望于宗JIO的救赎,那样太空了。”
练霓裳很赞同,“你说的对,闲着容易生事。再说她那样好的武功,就埋没了有多么可惜。虽然她这辈子还挺惨的,可是既然跟老天争到了现在,不能就放弃呀,毕竟她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