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南曦想起孙红光所说之话。对孩子亲情渴望的神情牢牢留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牵起对张奶奶的思念。
拿起电话想给老人拨个过去,听听老人的声音,再聊聊她身边有意思的事情。
可按亮手机屏幕看到不合时宜的时间,晚上11点20了。
顾虑到老人的生活规律,作罢了念想,准备明天中午抽吃饭时间去个电话。
锁屏手机放到床头,闭眼睡觉。
刚眯瞪聚拢些困意,一连窜震动吓散胆小怕事的瞌睡虫。
南曦侧身拿过手机,屏幕显示:【王八向您发送视频申请】
扭头看下另张床上的黄怡,由于她回来的比较晚,黄怡实在等不住,早睡得死沉。
给被子蒙过头,接通视频。
张亦辰深深唤声:“曦儿。”
“嗯,我在。”南曦轻声答应。
瑞凤眼眸色随之一黯,凝望住在被子里的南曦。近在眼前的人儿肤白如雪,卸掉妆容的淡粉唇瓣娇嫩欲滴。
可能拉动被子过急,南曦睡衣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在上面有颗撩人的美人痣,唤醒他曾经钟情的流连之瘾。过于娇嫩的皮肤总能轻易留下痕迹,他素爱加深那颗痣的颜色。
南曦未等来下话,迷茫抬眸。纯净如水的眼睛与火热的目光触碰到一起。
强势狂野的视线侵略而过,不容忽视。毫不遮掩的欲念如同有形之手,抚过她脸畔、颈间。
南曦羞赧地错开眸子,拉高点领口,轻声问:“头还疼吗?”
“还有点疼。”张亦辰将手机拿的靠近一分,深沉的低音好似喷洒在她耳边。
南曦心中一凛,紧张问道:“怎么又疼了,我听Dr林说这周开始已经情况好转,你是不是偷喝酒了?”
“曦儿。”
暗哑的声音附着出危险的信号,喉结上下滚动下,他贪婪的道出沉积多日的渴望:“亲下我,我就不疼了。”
关心化作闹剧,南曦又羞又恼,娇嗔道:“你多大了,还学小孩子啊,吹吹亲亲就不疼了。”
“曦儿,”
深情的话语让一声诡异的巨响‘砰!’,打断。
南曦表情呆滞几秒,掀开被子回头望去,一股恶臭从黄怡床方向传来。
捏住鼻子,拉起被子狂煽风,驱散臭源。
待味道稍稍变淡,重新蒙住头,只见视频里的男人笑得别有深意。
“原来夫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如此豪放。”
俏丽的小脸一下红透了,小声解释:“不是我。”
张亦辰犹如没听到,咬住南曦在意的点:“呵,亲我下,我帮你保守秘密。”
南曦抓狂反驳:“都说了,不是我啊!!”
张亦辰包容接下南曦火气,态度诚恳的发问:“嗯?声音不是从曦儿身后传来的吗?”
南曦崩溃到想哭:“是从那个方向,但不是我啊。黄妈睡在旁边床上啊,她放的。”
“哦?”张亦辰剑眉一挑,兴趣满满地追问:“夫人如何证明?”
“这个,”南曦想了半天说辞,没找出合适的描述。
似乎文字解释不清后面和后面床的区别,除非来段实景录像。
烦闷地闭闭杏目,放弃挣扎,唇瓣努动下送至‘么’声,随即匆忙挂断电话。
划掉张亦辰嘲笑的信息:声音好大,可以想象味道。
狠狠按字回复:身为男人,说话算数为第一人品!
张亦辰:好的夫人,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秘密个毛线!南曦把手机丢到床尾,忿忿入睡。
早上起来,黄怡顶着鸡窝头,憨笑朝她打招呼:“曦曦早啊,你想吃什么早点啊?”
热情换来臭脸不答复,黄怡不气馁,继续说:“今天我想吃小米稀饭和牛肉包子,香喷喷的牛肉包子好好吃,我想了一晚上呢。”
南曦愤然睨视一眼,凶巴巴地斥道:“你吃屁吧你。”
“曦曦,谁大清早惹你了?别拿我撒气啊,呜呜呜。”
黄怡委屈询问,可等两人吃完饭仍未得到答案。
两人早早来到拍摄场地的休息棚,南曦支开看着就来气的黄怡,独自坐在里面。
让心情影响的看不进去剧本,不时会想起张亦辰昨晚过分开心的笑声。对她来说,同样过分刺耳。
此仇不报非女子!
打开微信进入张母聊天框,编辑信息:妈,天气转热了,您和小姐妹的下午牌局可以略微往后推迟一小时再进行哦,错开最热的时间段。爱心.jpg
握住电话准备锁屏,回复来了,张母:曦儿贴心的啦,比某些不知冷暖的小刺老强。昨天阿拉问他好久回来的啦,快一月没见他人哦。侬猜他怎么说咯?
南曦嘴角扬起,欢快地按字:妈,您别和他计较,他最近太忙了,估计加地和美地的事情还需要忙半个月左右。我相信他只要有空,一定会回去看您们呢。
贴心捧杀送达,相信未来半个月里,张亦辰耳边少不了张母的念叨。
一想到让烦到不行的冷俊脸庞,南曦嘴角默默把开心的弧度扬高。
手里手机震震,解锁查看成果,张母:还是曦儿体贴人的啦,阿拉是觉得小刺老不回来就不回来的啦,还故意找借口说,只要曦儿回家,他一定抽空回。
‘哐当’一声,南曦头重重杵到桌面上,这还告什么状,抹什么黑人啊?失策了,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告为主啊。
暗自悲伤几秒,手机再次震震。
心累地拿到眼前,看到张母发来的新信息:曦儿等下周回来下哦,试试看小刺老是不是在吹牛的啦。
下周,南曦在心底盘算时间。
刚好《黑夜中的罂粟花》在普陀山举行开机仪式,参加完可以回去看看老人们。
她前天问过Dr林,了解张亦辰身体情况。Dr林表示他身体基本痊愈,但张奶奶不放心,强制要求Dr林必须陪同在张亦辰身边,不可提前回来。
因此Dr林多和她抱怨几句,意思张亦辰计划定在五月初返程,准备彻底谈妥加地和美地的AI和芯片合作。苦了他,得继续陪伴半个月。
照此看来,大局为重的张亦辰必然不会贸然提前回来。
这次她一定要揭穿下虚伪的面孔,嗯,一定,不会再半路横生变故了。
谁让坏人每次总拿她当借口,还总以欺负她为乐,哼!
攥起小拳头,踌躇满志地下定决心,肩头让人拍下。
侧身一瞧,见时骏冲她露出和善示好的笑容。
“小曦啊,我昨天仔细琢磨番,决定以后每场戏开拍前,咱俩先对遍戏再拍。之前我对你的耐心不够好,主要因为事情太忙了。我想了想的确自己有失师德啊,你喊我声老师,我就该好好教你,你说是吗?”
“不用了。”南曦豪气一摆手,洒脱拒绝,“我师父昨晚给我开过小灶,不劳您费心。”
“已经开过啊。”时骏失落地重复句,脸上失落之色如同丢了一个亿。
待南曦起身离开,快速整体好情绪追上。
跟在南曦身后,很有耐心的自荐:“有其他有不懂的小地方可以问我啊,不用跟我客气啊。”
早上他在餐厅碰到陈谋岑和孙红光,两人在吃早餐,从他们态度判断,南曦尚未告状。
他得抓紧时间巴结好这心机女,错了,小祖宗才行。他有信心,只需努力让她守口如瓶五天,他能背全所有剧本。
南曦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回句:“谢谢您啊,看情况吧。”
无论落花是否有意承情,流水时骏自动理解成,看他的积极程度。
接下来的时间,时骏紧盯南曦表演,比对自己剧情费心多了。
整天下来,南曦总拍了两场戏,时骏则一场不落,操心万分的守候观望,时刻准备出手援助。
可全没给他机会,南曦顺利通过,出色将反派女一的阴险表现出来。
尤其当王洲质问她,为什么会信息泄露时。她面不改色地将所有矛头推给王洲助理,关键还极其自然的透露出一种关心神色。
“我听小丽说,好像杨助和李处的秘书关系很好啊。我估计小丽在乱说,杨助是个知分寸的人,他不会做出有损自身和局里的事情。”
剧本中的原台词只有后一句,前一句是南曦即兴发挥自己加的。
在诸多老演员面前乱加乱改可是大忌,但当那张干净无邪面容盛满关心的挑唆黑白,又在王洲独自思考的时间,澄澈的杏眸眼神一转,眼底泛起胜券在握的邪魅,所有人被其有度的演技征服了。
在所有人替领悟出精髓的南曦高兴时,只有时骏在哀伤,郁闷有过大师指点的人就是不一样。
同时气愤于大师好偏心,刘备三顾茅庐,他年轻那会何止三顾茅庐,但凡有机会就提上点心去看陈谋岑。
可惜每次收获结果相同,全碰的一鼻子灰。
年轻没机会拜在大师门下,如今又让大师徒弟捏住把柄,试问谁有他惨?
世人光说他演得反派好,入木三分。可没人知道,他的反派多数靠他发泄心里阴暗成就。
所以,当所有人在真心祝福南曦,希望她演得更加出色,他在暗戳戳的诅咒南曦:快点失败吧,快点失败吧。
等了三天,在即将绝望之际,听到唤醒生命曙光的喝问:“小曦,你那表情合适吗?”
时骏几个健步跨到陈谋岑和南曦身边,奋勇承担道:“我的锅,这里我和小曦对戏时讲错了。”
慷慨就义完,发现大伙的目光有点不对。
人们几秒的集体迷糊后,陆续笑出声。
“时子啊,我们知道你看南曦和老陈羡慕,急于收个徒弟,但不兴抢人的哦。”四十多数的女演员赵萍用手指戳下时骏胳膊,再指指南曦,笑问:“你这什么情况啊?午休不好好睡觉,连人家师父两互相谦让个苹果,你都想亲自传授下南曦做鬼脸的表情?”
赵萍平时就爱在组里开开玩笑,号称气氛调解组长,见时骏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善良地帮忙开脱道:“时子收徒心切,你们这些小演员们,谁乐意拜他门下啊?”
一众年轻演员无声低下头,认真吃饭,演反派除非有南曦的人气,不怕挑战突破自我。否则他们半瓶子晃荡的情况,角色没选好等于自毁前程啊。
一问落得荒芜收场,时骏更尴尬了。如同灰太狼般惨淡离去,躲在角落里加重诅咒频率,希望南曦快点倒霉演错!
坚挺到晚上拍摄结束,在南曦收获当天第三次好评后,时骏熬不下去了。
悄悄等多数人离开,等到休息棚只剩收拾东西的黄怡,以及等她的南曦。
时骏卡准时机出手,把南曦拉到角落,哀怨说:“祖宗啊,我请求你和我每天对对戏吧。”不然天天光担心害怕的关注她,完全背不下剧本啊。
南曦要能答应,他最少可以在陪南曦对戏的过程中,提前预演第二天需要拍的戏,并背熟剧本。
南曦犹豫片刻,勉为其难地问:“您请求我啊?”
时骏连声应:“对,没错。”
南曦不情愿地摇头,指下黄怡,说:“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助理,所以我经纪人兼顾助理。她在特别忙的时候,我会自己操作一些事情,比如点个外卖之类。如果我抽出时间陪您对戏,我没法顾好自己生活了。”
时骏痛苦不已,只觉不该占的小便宜最好少占,不然早晚会以你所不愿看到的形式还回去。
叹口气,叹出心中压抑,随即狠狠心,许下承诺:“我让我助理去买,你每天早上来把要喝的吃的列个单子给她。”
“那多不好意思啊。”南曦俏脸一红,娇羞的拒绝:“算了,不麻烦您和您的助理,我自己可以办这些小事。”
“不!小曦,你听我说啊。”时骏郑重其事地申明道:“一点不麻烦,她买一个人是买,买两个人也是买。人该做好本职工作,咱们是演员,首当其冲该把戏演好!”
面对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南曦拿出正式的态度,重重点下头:“嗯,您说得对,那明天麻烦您了。”
“客气了,真的。”时骏释然一笑,心里别提多轻松了。
当第二天看到黄怡交给他的食品饮品清淡,他只想抽自己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