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自己吃了!”
“唔……”
杜娇兰就又从里面掏了个饼子,开心吃了起来。大哥是忽悠过去了,可是爹和二哥那边正忙活着,这饼子还是得送的。 院内。
“这孩子,连人都不叫……”胡红梅望着杜娇兰的背影道,转而对着林舒晴说:“婶子给你提桶水冲一下石磨去,要簸箕吗?婶子给你们找一个!”
“不用了婶子,我们磨点儿豆浆,带桶就行。不过等下有个事要拜托您,把锅借给我们用用,家里没锅煮不了。”林舒晴面带笑容道。
豆浆是什么胡红梅听着新鲜,总而言之是豆子磨成的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做法。
总归都是粮食,磨成浆也能吃,她也不担心林舒晴会浪费,转身从屋内提了桶水,帮她冲洗石磨。 “你们推得动石磨吗?要不要婶子帮你推?”胡红梅做完一切又关心道。
“这豆子不多,我们推得动的!”她就泡了几把豆子,也废不了多少力气。
胡红梅打量了一会儿,见姐妹几个确实能推,也不再强求:“我去屋里把饭起来给你们收拾锅!”
林舒晴用泡透的豆子兑了些水磨着,磨出来的粘稠的糊糊装了大半桶,待她把石磨声剩余的豆渣都刮桶里后,才提着这东西去了厨房。
胡红梅早就把厨房收拾妥当,准备帮林舒晴做饭了。 她本以为林舒晴是要煮些粮食吃,可后面的动作越来越看不透,这磨成浆糊的豆子,还不如一粒粒煮的好吃。
可看着林舒晴心有成算的样子,她也没开口。
待到锅内的豆浆煮得沸腾后,她瞧林舒晴又掏了快麻布出来,把这豆汁过滤了一遍。
这麻布是新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难做身新衣服,都是小子穿哥哥的,老子穿儿子的旧衣服,一代代这么传过来。一身好衣服,能穿好几年,缝缝补补,都能穿到家中孩子长大。
她眉头微皱,最终还是没开口。 林舒晴继续搅拌着那过滤出来的汁水,还盛了一碗让妹妹喂给林知生。
那淡黄浓郁的豆汁,看起来确实有些像奶。
胡红梅的眉头舒展了些,原来是给家里的孩子煮些豆汁当奶喝。林家小儿子确实是个可怜的,没吃上几口奶娘亲就没了,亏得林舒晴这个姐姐这么照顾。
哪家给小儿费这么多心思煮吃食?
可这豆汁是不是煮太多了,放久会坏。胡红梅正操着心,就看到林舒晴往锅里倒了些东西,似白水的模样,可看着也不是水。 这时候,林舒晴才开口道:“婶子,这是盐卤,拿些水兑着到进去,点豆腐!”
盐卤,就是他们平日里吃饭用的盐。胡红梅直接开口:“豆腐是什么?”
“是用豆子做的,很滑很嫩的,煎着吃,煮汤鱼汤时加几块都很好吃。这豆腐还能做成豆干,腐乳,臭豆腐,油豆腐果……”林舒晴说着各式豆腐的做法。
把旁边几个孩子馋的只溜口水,宋氏好歹是妇人,虽有些馋,但更多的还是没听过,处于好奇阶段。
这些大概都是吴婉儿教几个孩子的,可吴婉儿先前在的时候也没看她做什么豆腐。
胡红梅没细想,只看着林舒晴不停忙活着搅拌锅内的豆汁。
不一会儿的功夫,上面结了不少絮状物体,随着碗里的卤水不断倒入,越来越多,倒是成了白玉块的模样。
看着豆花成了行,林舒晴急忙舀了一碗,端给旁边的胡红梅。
“婶子,这是豆花,压一压就成豆腐了,您先尝尝!”林舒晴递上碗道。
胡红梅也没客气,这是她看着林舒晴那豆子做出来的。这豆子能做出这些玩意,倒也是新鲜。也就直接尝了几口,这入口的滋味,倒是让她有些惊艳。
就跟家里的鸡蛋羹一般,甚至滋味还要好些。胡红梅说不清楚这是什么,只觉得比起吃肉也差不了多少。
林舒晴又舀了一碗让几个孩子分,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倒是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分了起来。最小的先和,也就让林舒晴先尝。
“婶子,你有木板吗?跟这桶差不多大的,这豆腐要压一下才能成……”
“有,我这就给你拿去!”胡红梅搁下碗就去找木板。
待到林舒晴把这豆花都舀到麻布里,收拢口子转了圈,便盖上了木板和石块。
放松了片刻肩膀道:“豆子要提前泡一夜,这点好的豆汁,便是豆花,要压一压,挤去里面的水分才能成豆腐。”
林舒晴说这话时,一直朝着胡红梅的方向。便是胡红梅再愚钝,也知道林舒晴是把这做豆腐的法子说给她听。
这让她又喜又惊。
“丫头,这做豆腐的方子可是能传家的!你怎么就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了?可别对着外人这么说知道吗?婶子就当没听到,不会抢你这方子的。”胡红梅立马应道,把林舒晴当女儿般苦口婆心。
林舒晴笑笑,劝慰道:“婶子,这方子不值钱,我娘说这官老爷住的地方,不少人在卖豆腐的。”
在她原来的世界,豆腐传说是淮南王刘安在炼丹时无意练出来的。
这个世界有没有她不清楚,反正起码这县城里没有,也只能找这些借口。
“您帮我们这么多,没什么好报答您的,这方子您随便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
“我今天来,也是存了私心的。我想着地里的菜都被冰雹砸死了,估计县里的人也不差。这没菜吃了,我拿豆腐去卖,时不时能换些银钱?您看我家里也就这么些人,都是些孩子,做豆腐是个力气活。”
“我想两家合伙做豆腐,这赚来的钱,我们五五分账如何?”
林舒晴一股脑的话砸下来,胡红梅感觉自己又想不明白了。她白得了个方子,拿去能卖钱,这赚来的钱还要平分。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即便胡红梅大字不识一个,也觉得这买卖林舒晴亏大了。
“舒晴丫头,婶子知道你这是为了婶子好,可这账不这么算的,拿你方子,给你白干活都行,哪能拿你的钱的!”
林舒晴听着,心中感动不已。可一个做豆腐的法子,后世再通识不过的东西,对她而言远不及胡婶子照顾她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