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从办公室走到外面,脚步都还是发虚的,脸上的表情一直僵在脸上,丝毫不敢回头,经过的同事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可怜的孩子,才刚入职不到半年,怕是也要卷铺盖走人。
十分钟后,他拎着两袋汤粉进了办公室,这会儿,骆初爬上了办公桌坐着,怀里还抱着一本比她的脑袋还要大的书,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 小助理吓得够呛,这...这小姑娘怎么还爬上老板的桌子了!
这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遭殃?
他慌忙放下了手里的袋子,放低了声音,“小姑娘,这是桌子,不能坐,来,叔叔抱你下来...”
骆初眨眨眼,看向他身后的方向,骆清河遥控着轮椅慢悠悠往这来。
小助理的手刚碰上骆初的衣服,就感受背后有阴风吹过,一种刺骨的寒意袭来,慢慢吞噬着自己,他僵着身子转过去,正对上自家老板那冰山脸。 只见骆清河古井无波的眸光落在小助理的手上,后者莫名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似的,心里发毛。
“老...老板...”
小助理讲话结结巴巴的,骆初都有些不忍直视,放下了手里的书,从桌上跳了下去,骆清河注意到她的动作,瞳孔微缩,见她安然无恙着地,才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骆初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小跑到他身边,笑眼弯弯,“有东西吃啦。”
骆清河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看时间也快1点了,他抬手勾了勾小姑娘鼻尖,“下次别再爬那么高,摔着了怎么办?” 语气有些无奈,又带着点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宠溺。
气氛瞬间变得温和些了,小助理慌忙逃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骆初和骆清河两人,买的汤粉倒是十分大份,秋季的到来有些冷了,骆初的小肉手轻轻捂在一次性盒子边,感受着暖暖的温度,感觉心都跟着一起暖呼了起来。
那汤盒比骆初的脸还大,她抓着筷子,小心翼翼地探到里头夹粉条,小脑袋伸过去张嘴。
可怜兮兮的小粉条还没进她嘴里呢,“哧溜”一下,从筷子滑落回到了汤里,溅起了两三滴汤渍,好死不活,就溅在对面的骆清河白色的衬衫上... 骆初的视线顺着自己的筷子,移到了骆清河的衬衫袖子上,白色宛如崭新的面料上,汤渍一圈一圈晕染开来,对比甚是强烈。
一瞬间,空气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骆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悄悄垂下了小脑袋,压根不敢去看骆清河的表情,他有多洁癖,自己比谁都要清楚。
骆清河瞥了袖子一眼,脸上神色不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伸手拿过小盖子,接过骆初手里的筷子。
后者手里的筷子被他拿走后,迅速抬头,圆咕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骆清河看,小脑袋顶着几个巨大的问号,不给自己吃了??? 只见骆清河素手执筷,一次性的筷子在拿双白皙如玉的手里,都显得格外有档次,他从汤盒里夹了些粉条和青菜出来,放在小盖子上,最后放到骆初面前。
骆初傻傻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给自己吃的?
骆清河原来是这么贴心的人吗?
骆清河见她盯着自己,那圆咕噜的大眼睛转啊转的,有点好笑,“不吃吗,等会冷了。”
“吃!”骆初立马接过筷子,就着小盖子小口小口吃着粉条,一边偷偷抬起小脑袋看着骆清河,他吃饭的动作矜贵优雅,气质浑然天成,哪怕是一份汤粉,都吃出了高级的美味佳肴的模样。
骆初炙热的目光落在他轻启的唇瓣上,总觉得,他的那份汤粉更加美味一些。
这炙热的目光,骆清河很快就注意到了,见她还是盯着自己,盖子上的粉条都还没吃完,嗓音温润,“凉了?”
骆初晃晃脑袋,“觉得你那份更好吃。”
骆清河:“...”
骆知,以前也经常是吃着自己碗里的,想着他碗里的。
所以,这...也是会遗传的?
...
下午的时候,骆川和言宣外出办事,骆初跟着骆清河,去了一处地方,倒也不陌生。
宜林棋馆,她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
骆清河爱好不多,能数得上的,也就是闲来无事下下围棋了,只是骆清河实力高深莫测,骆初小的时候想陪他下棋,可没那实力。
因此经常到这棋馆来,这间棋馆,经常会有职业棋手出现,也有许多退休了的老爷子,还有许多家长都会把小孩子送过来学习。
高手,倒也如云。
重回故地,她其实没有什么太大感想,约莫还有点儿...心虚。
“骆先生,这边请。”穿着棉质队服的年轻男子引领着一行三人往棋馆里头去。
馆内中人都在潜心对弈,无暇顾及这边,骆初就跟在骆清河身边,看这条路过去,似乎是要去那间神秘的玄清棋室...
他是要找林馆长谈事?
按照规矩,骆初果然被挡在了门外等候。
棋室里,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藤椅上,面前摆着一局未下完的棋,黑白棋子上已有些蒙尘,不难看出棋局有些年头了。
“馆长,骆先生到了。”
年轻男子把骆清河带进棋室,也便离开了。
骆初对棋室里头并不好奇,等得无聊,便干脆四处转转,看看别人下棋。
走道上倒是有人在议论纷纷。
“玄清棋室来人了!”
“玄清棋室不是不让进的吗?”
“好像是大师兄亲自带进去的!会不会是那个人?”
“我看见了,是个男人...不是那个人。”
“那就奇怪了...”
“哪个人啊?”有人好奇地提出了疑问。
“老馆长在等的人,听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女生。”
“等个十七八岁的女生做什么?”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是老馆长一直想收的关门弟子,玄清棋室里不是有一局没下完的棋局?”
“这我知道,之前进去打扫,就碰了一下,还被罚抄书里...害!”
那人神神秘秘道,“那棋局,就是几年前那人和老馆长打赌下的,只可惜,没下完就跑了,咱老馆长就一直等到现在了...”
“什么赌啊?”八卦心蠢蠢欲动。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输了,就给老馆长当孙媳妇呢!”
有人惊呼出声,“老馆长有孙子?”
“嘘...”
骆初站在人群后,听得一清二楚,打赌?
她抿了抿唇,还有这回事...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