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河丝毫没有往日的平静,再看骆川,一手撑着下巴,像是在看戏的模样。
欧颜红唇微勾,瞧,这不就上心了?
还要确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
言宣在一旁,有些挣扎,要不要提醒一下爷,这满桌的菜,并没有所谓欧小姐所说的芋头。
骆初经过心理挣扎,吃着东西又解释不清,看看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像是在看戏。
她生怕自己再不吐出来,骆清河会掐着自己脖子要催吐...
于是,她默默接过骆清河手里的纸巾,把嘴里的东西吐掉,包了起来,护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形象,悄悄放在餐桌另一角处。
骆清河急得眼底都有些泛红,“你自己不能吃什么都忘了?”
骆初无辜,“那是紫薯...”
欧颜“噢”了一声,“原来是紫薯,不是芋头啊...”
她轻轻拍了一下骆川,“你怎么都不告诉我骆知不能吃芋头?”
骆川看着自己旁边的戏精女友,配合着回答,“忘了,我看没点,也就没说。”
骆清河:“...”
言宣看着那边,身处尴尬境地,却能保持面无表情的骆清河,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不愧是他家爷,这定力就是不同。
骆初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上扬,浅浅的两个小梨涡足以可见她的心情有多好,骆清河原来还记得自己不能吃什么啊...
她夹了块肉放在骆清河碗里,“大哥记性好,不会糊涂的,你放心就好啦。”
这一句话,不着痕迹地把骆川拉下来。
说着,她还夹了一块鱼肉放在骆川面前的碟子上,笑眯眯,“你说是吧,大哥?”
欧颜看着自己男朋友面无表情的把最讨厌的鱼肉送进嘴里,心里感叹了一句,骆家的人,还真是兄弟姐妹情深义重啊。
骆川皮笑肉不笑,“是啊,还是知知贴心,真是大哥的小棉袄。”
骆知笑眼弯弯,胳膊肘戳了戳骆清河,“这里离游乐园挺近的,待会去看看吧?”
印象中,第一次去游乐园还是小学的时候,那时,还是管家带着她和骆清河一起去的,只是骆清河因为腿脚不便,很多都没有玩过。
骆初这么一提,骆清河不自觉回忆起那时的记忆...
“我想玩。”小骆知眼巴巴地看着旋转木马,小手晃了晃骆清河,“二叔,我们去玩那个好不好?”
童话里都说,骑白马的王子会来迎接他的公主,她也想骑白马,要二叔当王子!
管家在一旁哄着,“小姐,还是我带着你去吧。”
小骆知却不乐意,“不要,我就要和二叔一起玩!”
那时的骆清河已经十八九岁了,看着那旋转不停的木马,“阿知听话,你跟管家叔叔去玩,二叔就在这看着,待会还给你买一只气球还有一串棉花糖,好不好?”
小骆知很快就被哄好了,点点脑袋,乖乖跟着管家一块走了。
旋转木马还没开始动,她就坐在白色的那匹马上,朝着围在栏杆外,人群中的骆清河招手,笑得两个小梨涡圆乎乎的。
骆清河也向他招手,拿出了手机,想给骑在白马上的小骆知拍照,可一阵头晕目眩,手机从手上滑落,周围的人都围着他,他再看不清那个白马上的小身影了,一片模糊...
“醒醒?”
“你怎么了?!”
小骆知愣住了,看着管家朝着骆清河慌忙而去,她也想从白马上跳下来,可旋转木马却开始动了,越走越远,她回过头去看,却也没瞧见那个清隽的身影。
直到旋转木马停下,她从白马上跳下来,可那个位置,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人,没有气球,也没有棉花糖,只有陌生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她就在这些人群中穿梭着,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王子殿下。
...
欧颜小的时候来过游乐园很多次,后来上学,也和同学一起来过,基本没有她没有玩过的设施。
骆川因为是长子,身上背负着比弟弟妹妹要重的负担,从小,他便知道,很多的乐趣,都应该舍去。
欧颜知道他没有玩过,便拉着他四处疯玩,直到站在摩天轮面前,才有了女儿家的小心思。
骆初心里想得多,小的时候,因为要坐上白马,她把王子弄丢了,可这次,她不要白马了,只要王子,就一直守在骆清河身边,哪里也不去。
因为临近新年,游乐园每日来往的人都比平常要多几倍。
一不小心,便会走散。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四十五分时,游乐园上方烟花骤然绽放,炫彩夺目。
人们都朝着那走去,人群开始拥挤,嘈杂声一片,骆初想抓住身边的骆清河,可手伸出去,却没有摸到熟悉的金属感...
她侧过头看,就像多年前,满是陌生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骆初在人群中穿梭着,试图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走着走着,天空开始飘着小雪,人们在雪中欢悦地笑着,骆知蹲在角落的黑暗处,看着这满世界的喧哗与欢声笑语,眼睛一酸,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以为,这一次,她不要白马,便能守得住王子,可王子还是不见了。
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长外套的身影不知在那站了多久,手里拿着一串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粉色棉花糖,静静地看着。
“少爷,不过去吗?”旁边的助理问了一句。
他们已经跟了骆小姐一路了。
男子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粉色棉花糖,再抬眸看去,女孩像是哭了,眼眶红通通的。
他心蓦地一紧,抬步便要走去,忽然一个小孩冲了出来,他及时停住了脚步避开,再要走去时,却见另一个人已经于自己要快地出现在了女孩面前。
旁边助理看着那里,骆小姐蹲下身去抱那位骆二爷,他能感觉到少爷的目光就在那两人身上。
如果方才能再快两步,可能就会不一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少爷永远都只在远处看,像是在等,可…在等什么?
黑衣男子面色平淡,将手里的棉花糖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烟嗓低沉微哑,“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