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河手里捧着那株未谢的兰花,静静地看着面前半点儿高的小人儿。
她看自己的目光很纯粹,比别人多了些什么,又比别人少了些什么,他眼底闪过一抹自己也未发觉的温柔。
他朝面前的小人儿伸出了手,许久未说话的嗓音有些喑哑,又带了几分稚嫩的少年音,“你好,我是骆清河。”
小骆知鬼使神差地抬手放到那只比自己的手要宽大的手掌中,隐隐约约的,她像是嗅到了淡淡的兰花清香。
“我...我是骆知。”
管家轻轻拍了拍骆知的头发,“小姐,你忘了方才我说什么了吗?”
小骆知眨眨眼,这会才想起他方才叮嘱了些自己什么话,可她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一点也不像以前见过的那些叔叔啊...
“可以叫哥哥吗?”小脸表情略显无辜。
管家板着脸刚要纠正,却见骆清河唇边扯起一抹清浅的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可以。”
“哥哥~”声音奶声奶气,带着欢喜。
小骆知咧嘴笑,看着他,两个小小的梨涡圆乎乎的很是可爱。
从此,一向身影孤寂的骆清河身边开始有了一个小尾巴,可可爱爱,很是粘人。
后来,在骆父的纠正下,骆知开始规规矩矩地喊管家让她喊的那一声,可在没有人的时候,她总是悄悄地喊哥哥。
骆清河始终依着她,不惯她喊的是什么,始终笑容温润。
过了很久很久,骆知不喊那一声称呼的原因从年少时觉得不适合成长为如今的不愿意。
她,从来,都不想喊。
就像那年游乐园,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气球和棉花糖,她要的,自始自终都是那年春末,朝她伸手...
朝她展露来这骆宅里,见到的第一抹笑颜的骆清河。
...
“爷。”
言宣将手里的报告放到骆清河手边,并未多说什么。
以为是公事上的文件的骆清河翻了两页,眸色为沉,“这是什么?”
言宣:“骆知小姐换的药的检测报告。”
爷无条件信任骆知小姐,可以不在意药物的成分作用,但他不能。
他的职责,就是照料骆清河的一切,包括安全,任何的来历不明,都必须要一清二楚。
骆清河唇角微抿,“不要再有下一次。”
言宣松了一口气:“是。”
骆清河见他还不走,问,“还有事?”
言宣将手中的另一份资料放下,“季家大少爷回来了,目前已经派人盯着了。”
季家大少爷...
骆清河指尖微微掐着大拇指指腹,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吗。
言宣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自己能猜测到,显然爷也能。
言宣走后,骆清河再次翻开那份报告,上面显示的数据,药物成分,都没有什么问题,比市面上的药物成分的把握都要更纯粹。
这些日子,他也确实感觉身体比之前好许多。
阿知...这些年是一直都研究这个吗?
同样是几年不见踪影,骆知刚回来,那人也回来了,太过巧合。
骆清河眉梢微拧,有一丝不安。
...
看着骆初在摆弄着一个早已经干瘪了的气球,屏幕里的娃娃脸男生嘴巴就没停下过,“老大,那什么时候把欧阮弄回去?”
骆初拿着一根针,正在思考要从哪个位置下手,随意地问了一句,“他说想回去了?”
屏幕里的娃娃脸被挤开了,眉目清秀的年轻男生出现,正是刚到兰城不久的欧阮。
欧阮拧着眉,“姐姐,我不走。”
语气格外的执拗。
娃娃脸男生捂了捂着地的屁股,“你居然推我!”
他凑到电脑前,气呼呼地投诉,“老大!欧阮他推我!”
看起来,像是幼儿园小朋友告状。
骆初捏着气球一小角,针轻轻一扎,气球慢慢地泄了气,她把气球放进透明色的液体中,不一会,气球开始收缩,最后缩成了大拇指般大小,她这才抬眸瞥了一眼屏幕,“欧阮先留下吧。”
欧阮“嗯”了一声,眉目可见欢喜。
娃娃脸男生气跑了,见他走了,欧阮才开始讲正事,“有人在问你行踪了。”
骆初动作一顿,也是,算起来也有半年了,那些人找不到自己,是该急了。
“谁问了?”
欧阮:“上头的人,怎么答?”
骆初不假思索:“说我请假了。”
欧阮:“什么假?”
骆初:“婚假,产假。”这加起来,一年半载的,也不为过。
欧阮:“...”
视频通话结束,骆初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推到了一边,这才开始专心一致地弄自己手上的东西。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往一个软壳模具里倒透明的液体,倒了一小半,用镊子夹着那个缩成了大拇指甲大小的气球放进去,这才倒入另外一半的液体。
次日,她将一个棱形方块从模具里取了出来,用工具轻轻打磨穿空,用一条银细链穿了起来。
棱形的小方块里,一个迷你的小气球静静地躺在里面,因为气球是透明材质,如果不仔细端详的话,并不能看出里头是什么,远远看去,便只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吊坠。
骆初唇角微扬,将手中的项链挂在脖子上,又将坠子偷偷藏在衣服里面,就像是藏住了一个小秘密。
当天晚上用餐时,骆清河敏锐地发现她脖颈间多了一条项链,可他明明记得,骆知从不喜欢这些女孩子家的物件。
他想起那日去看电影,骆知还化了妆,难道是...开始喜欢打扮了?
他扶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找来了言宣。
第二天,骆初房间里堆满了一桌子的某牌饰品,金的,银的各种都有,还有各类牌子的化妆品和护肤品。
骆初陷入了沉默,他最近钱是不是多到没处花?
...
从徐老实验室离开,骆初路过一个广场,下了车,往里走去,找到了一个手机店,把手机推了过去,“麻烦贴个钢化膜,再要一个手机壳。”
“好的,请稍等。”
再次拿到手机,骆初离开了手机店顺手就要将手机塞进外套里,突然撞上面前迎来一个身影,手机从手中滑落。
就在骆初心里闪过一阵为新钢化膜默哀时,面前的人突然弯腰伸手,稳稳地接住了掉落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