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的小树林中,九尾狐慢吞吞的在杂草鲜花中踱着步子,周围的那些稀疏行人像是完全看不到她似的,对她踩在花瓣中的她视若无睹。
人类的那弱小可悲的心灵实在太过不堪一击,区区一个相熟没多少时间的小鬼,就让她经营了这么久的躯壳和她有了分歧。
这不得不令她心下感慨,不过多么弱小、强大的人类,终究会有不可弥补的弱点,强如宇智波介那样,沉迷于权色中,弱如少女那般,明明有着一步登天的机会,却不好好珍惜,突然间生了和她分道扬镳的想法,简直可笑之极。
不过虚妄中的一些慰藉罢了,有什么好迷恋的。
信念与守护,生存与选择,悲欢离合、生死相隔,活了无尽岁月的她,这些东西见的多了,能坚守本心,将一条路走到尽头的人几乎没有。
不是那些人不够出色,大多都是走了一半开始三心二意,决心浮躁、信念松垮,断了往下坚持的毅力。
而想要看一眼终点,甚至是走到终点,不说一定要绝情绝念,和凡夫俗子划清界限,起码必要的监守本心,意念通透要做到吧。
今天想这个,明天想那个,那种人纵使生来便有无穷的造化和奇遇,也注定只能成为其他人的踏脚石。
而少女那看似复杂,却极其懦弱的心理,如果没有她还能走多远?
在一个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老前辈面前,少走弯路乖乖听话不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吗?为什么偏偏要为了那些无意义的东西弥留惋惜、甚至改道换路重新来过?
想到少女那据理力争的姿态,九尾狐撇撇嘴,脸上升起一抹浓浓的不屑。
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够资格让她浪费时间陪她玩那些小孩子间的把戏,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回来,当她没脸面的吗?还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天选之人,颜面大到足以让她容忍其耍小性子的程度。
不过换一个寄主罢了,对她这种存在来说多花点功夫而已,她还真以她离开能给她造成多么大的损失不成。
区区一个下等苗子,要不是初来此地伤损严重,她看都懒得看那家伙一眼,更别说寄居。
可悲的家伙,力量老娘就大发慈悲不取回了,躯体也可以留给你,不过会有你后悔的一天,那种哭哭啼啼跪在老娘面前求和好的家伙老年见的多了,真期待你将来跪在老娘面前的那副姿态。
心中冷笑着,九尾狐随手一挥,一个三手四脚的怪物突地的趴在她眼前。
她伸手探入怪物那空洞的胸腔,满是嫌弃抽出一缕灰白色的半透明物质,手一搓,滤掉大部分肮脏混乱的情绪,将其团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圆球以后,张开嘴哇的一下吞了进去。
然后满足的眯了眯眼,拍了拍怪物的脑袋:“去吧,能为老娘牺牲,这是你的荣幸。”
怪物迟钝的点了点头,嗖的一下向枚炮弹似的弹向远方。
“青山,你有没有发现赤子最近好像怪怪的!”长条椅子上,真纪有些困惑的挠了挠脑袋道。
这家伙,现在才看出来吗?青山抿了抿嘴,并没将自己的猜测与真纪共享,而是敷衍道:“她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吗?”
真纪摇了摇头:“不、那不一样,赤子以前其实很正常的,因为她从来不会生气。”
青山诧异道:“什么生气,难道赤子对你发火了?”
真纪脸一苦,气呼呼的说道:“应该是吧,老师之前嘱托我转告月见先生一句话,那天吃完饭我不小心给忘了,结果大早的给她打电话,她匆匆聊了两句然后很生气的就把电话挂了,亏我当时还担心她状态不好是不是生病了,打算去探望探望她呢,没想到她这么对我。”
青山疑惑道:“状态不对?你怎么发现的,通过电话?”
真纪点点头:“嗯、当时她和月见先生在一起,就在说完月见先生要来我们学校任教的时候,赤子就开始奇怪了,好像............。”
——轰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滚滚气浪排向四周,真纪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见一根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棱形石柱,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穿透青山的胸膛。
青山唔的一大口鲜血喷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两眼一翻,然绵绵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动静引起的骚乱开始在街道上蔓延,大量的行人惊慌的朝四面八方涌去,纷纷远离了这里。
真纪瞪大眼,仿佛置身事外似的,呆呆的看着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好闺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阵嗷嗷的声音从废墟碎木中传来,她才啊的惊叫一声,一脸狰狞扭曲的扭过脑袋,将愤怒目光放向突然乍现大片的尘埃。
就见影影绰绰中,一个身材高大,长得奇形怪状的怪物,一边愤怒的咆哮着,一边慢慢从这里走来。
看到怪物胸口那个大洞,被铁斋普及过基本知识的真纪,心中瞬间想到,这就是一直为祸世间的鬼物,虚。
根本没有细细衡量过实力,被好友惨死冲昏了头脑的真纪,果断运用起体内那还不熟练的力量,照着怪物的脑袋一拳轰了过去。
——噗的一声。
真纪怎样冲过去便又怎样飞了回来,别说打伤怪物,连触摸都没触摸到。
剧痛袭来,虽然实力差距看似极大,但愤怒中的真纪战斗意志丝毫不减,她才刚刚摇晃着站起身,就再次挥舞着拳头朝怪物冲去,心中没有一丁点畏惧。
也是这段时间来受铁斋各种特训,如今的真纪身体素质远远强于普通人,要不然就刚才那一击,她这会有没有一命呜呼都不好说,更别说站起身。
——砰
这次拳头击中怪物了,不过却不是真纪努力所致,而是怪物压根没打算躲。
愤怒的拳头击打在怪物身上发出一阵闷响,怪物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站在原地,两个看似眼睛的打灯笼一动不动瞅着眼前渺小的人影,神态中似乎露出些许不屑和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