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过后,李忻叹了一口气。
“东平伯府的事我会摆平,二婶也不用那什么名声来威胁我,若是我知道的不假,如今我这名声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到底是为何想必二婶也清楚。”
柳氏柳眉微蹙,看向自己女儿。李忻摇摇头,示意道稍安勿躁。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些话也不比说的如此露骨。我虽常年不在这帝都城内,可是这城内或是府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知道一点。”
“这些年二婶和六妹妹将我送到二房的东西几乎拦去了所有的,其它的嫂嫂妹妹们到底得了多少,我心底也有个数。”
“不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倒是也没什么。二婶和六妹妹喜欢,多送些也没什么。”
“只是,互相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至于东平伯府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不知道二婶意下如何?”
王氏看了一眼李忻,转身看着这佛龛上竖立的牌位,“‘意下如何’?呵呵,如今我们孤儿寡母,能有什么意见。二爷,您瞧瞧,如今您没了,哥儿几个也没了,咱们母女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呜呜呜……” 李忻头大,她自然是不怕王氏哭哭啼啼,可是二伯和堂哥儿待她从来不薄,她如何忍心让他们见到自己留在世上的亲人如此。
“好了二婶,你和六妹妹到底想要什么?”
王氏的眼泪戛然而止,甚至连眼眶还没来得及出来,便缩了回去。
“燕王世子容璟。”
柳氏还没懂,这关燕王世子何事? 李忻率先皱了眉头,“六妹妹嫁给容璟?”
“疯了,疯了……”柳氏忍不住摇头,叶嬷嬷叶瞪大了双眼。
“二婶您也太看得起我李忻了,先不说燕王世子这人如何,就是这王府的门第,还是二嫁,您是如何觉得燕王府会答应的?”
“再看这容璟,虽然我离京四年,但是当年帝都长安女郎对容家四郎的追逐还历历在目。就算是这前头有崔娘子诞下的嫡子,怕是这满盛京的女儿郎也没有一个会经得住这容四郎的样貌。”
“听说这柔福帝姬也十分中意这位燕王世子,二婶在京中消息这般灵通,怕是也听闻过一二吧。” 看到王氏丝毫不惊讶的表情,李忻便知道王氏定然是知道这茬。
“倒不是我说这六妹妹不好,只是,这燕王世子爷的魅力,就算我出力,怕也争不过其他几家人。”
这回李忻是真的无能为力,虽然她如今管着偌大的云州,可是在众多的人眼中那也不过是蛮荒之地罢了。也就她手中的兵权还让人忌惮几分。可就是这让人忌惮的兵权,才是其他人对她敬而远之最主要的原因。
可是这兵权在燕王府人眼中怕是不值当,这燕王府的起家史便是帮着太祖皇帝打天下,这手上一直执掌这大陈三分之一的兵权,要是真论起来,如今李忻手中执掌的四分之一的兵力还都是人家燕王出借的。
给自己顶头上司的儿子,这……太丢脸了。李忻无论如何也不想干,再说了那容璟也就是脸能糊弄人,算不得良人。 “二婶不如换一个人,这燕王世子虽然沾着世子的名分,可是前面三个庶出的兄长皆军功赫赫,而他却碌碌无为,虽然没什么大错,可是终究是没什么建树。这样的男子,也就一张脸还能唬人,依着二婶的眼光该是看不上才是。二婶不如换一个妥帖的知冷知热的人,我这儿也好想些办法才是。”
李忻的话确实有些意动王氏,可是想起女儿那副非君不嫁的模样,再想着当初自己被摆弄的婚事,王氏在心头憋了一口气,“就燕王世子。”
看着王氏不容谈论的模样,李忻微微蹙眉,王氏最在乎的是家世门楣,修养学识,这燕王府放在长安那定然是数一数二的家世,可是在王氏这样以世家清贵为命的女子看来,那便是充满阿堵之物铜臭之气的人家,一般是看不上的才是。
如今这般坚决,想着二婶对于六妹妹的溺爱,不用猜便也知道,六妹妹怕也是被那容世子的容颜给迷上了。
叹了一口气,李忻缓缓道,“这事先放下不说,依着燕王妃的性子,容世子的婚事怕是要挑上不少时日,六妹妹若是真的中意咱们也不急于一时。我先找时机将东平伯府的事处理了先。”
既然得了李忻的应承,达到了目的,王氏便不在多待,领着丫鬟婆子接了休息在偏殿的女儿李怡打道回府。
李怡见了自己个母亲,赶紧跑上来询问,“母亲,母亲,五姐姐可曾应下这事?”
“哪事呀?”王氏瞧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心急的模样,诘问道。
李怡羞红了脸垂着头,根本没注意到王氏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自然是女儿同燕王世子……”
王氏冷哼一声,“李忻那小狼崽子嫌难,看样子是不肯答应,不过东平伯府的事她倒是揽下了。”
李怡先是很难受,然后长舒一口气,能先解决了东平伯府将自己给摘出来也不错。要不然扯着东平伯府的婚约,她还真不能嫁给世子爷。
“若是应下想来也没什么难的,母亲还是帮女儿打听打听那燕王妃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还有那崔氏留下来的那个孩子……”看着女儿嘟囔着憧憬着未来王府生活的场景,王氏又没了之前数落的心思。
不过也只是想法美好罢了,李忻这个老浪子虽然说话厉害,但是有一点倒是说的不错。这燕王世子确实因为那张脸深的京中女子的欢喜,就是二婚,也有不少的世家女子愿意嫁入。
若是自己女儿真的想入这容家的门,恐怕还有得一顿折腾。
“这些时日你就先据在家里不要外出,等李忻那狼崽子将东平伯府的事解决了,这外面的谣言高一段路,母亲便帮你去问问那燕王妃的意思。”
李怡听到此,开心极了。
“谢谢母亲。”
两人上了马车,下山而去。
“忻姐儿,你理你二婶做什么?刚才还拦着为娘。”
李忻牵着柳氏的手,“你同她置什么气,只不过是帮些忙罢了,倒也没什么。”
柳氏听着女儿轻飘飘的一句话,便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