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妹妹无论在别人面前如何端着一个清冷的架子,在自己面前都忍不住暴露自己最真实的本性,好奇,极度的好奇!
上次那个蜜芳斋的点心,就是她头天在耳边听了一句,说是京中人家不少人都十分喜欢,还经常推出不少新得糕点,便起了好奇心!
其实,她这个妹妹跟不喜欢吃甜食,就是本着好奇,心血来潮跟自己讲了一声。 原先她察觉被设计还专门排查过妹妹身边的人,就这样察觉了这个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盘的赌局不算了,我就告诉你。”
姜司眼睛发亮,期初就是为了给哥哥打发时间,哥哥屋里那个薛涛笺虽然自己确实有些喜欢,但是比起这个问题的答案,那都不算什么。
“没事,改天再从哥哥那里赢过来。”
李程洵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还是好奇心重些。 瞧着那按捺不住的目光,李程洵故意端了半天,然后悄咪咪地说道:“……这里真的有脏东西。”
因为贵女的教养,姜司强忍住对自家哥哥翻白眼的冲动。
娇哼道:“哥哥莫不是真的喜欢薛涛笺故意这般的吧?什么脏东西,哥哥也不怕被老夫子听见,子不言怪力乱神,将你狠批了去。”
李程洵扁扁嘴,瞧了瞧妹妹右手边正对着盘子里糕点吞咽口水的小鬼,无奈的摇摇头。
“四日后便是薛家外祖母的生辰,想必哥哥就能出去。再然后便是国子监的课业,前几日姑姑可是派了嬷嬷特意叮嘱我。” “叮嘱你什么?”
“姑母担心哥哥你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让小妹我盯着你上学。”
李程洵那个头大,她怎么讲国子监那件事给忘了,怎么办?还不如一直在这里待着。
看着哥哥头大的表情,姜司嘴角也不禁上扬,她其实很少笑的。
“读书倒是其次,哥哥也不肖功名,只是混个名声便好,莫累着自己。” 李程洵刚要行礼感谢这位体贴善良的好妹妹,就听到下一句。
“像是刚才那种怪力乱神之谈千万不要在妄语了。”
李程洵摸摸鼻子,自家那个三叔在自己醒来之初,不知请了多少的道士佛陀,怎么他嫡嫡亲的女儿却截然不同。
真是奇妙!
“哥哥你说这秦大人那边叮叮咚咚热闹非凡,倒是实在弄什么?” 尽管姜司如何的掩饰,李程洵都察觉到里面波涛汹涌的好奇。
“要不派人去瞧瞧?”
姜司假意推辞了一下,当李程洵提出自己很想知道的时候,立刻就派得力的小厮前去打探。
听到结果地李程洵、姜司两人不经咂舌,这秦枢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居然清查个牢房,能筛出十几个李代桃僵的死刑犯!
看着对面妹妹探究的眼神,李程洵连忙摆手。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这真不是我的本意!我没那个意思!”
见妹妹一脸不相信,李程洵一拍大腿,“真的不是我!”
“不是就不是,哥哥这么激动做什么?”
看着姜司促狭的神情,李程洵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那好奇的指引下荡然无存。
平静了心情,李程洵再次解释,“这件事与我要换牢房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好好好,跟哥哥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李程洵听这话就这道这孩子还是不信,算了,自己跟她说有鬼她都不信,她还能信什么?
李程洵摆摆手,让下面人将从残局收了去。
西池和春茗各自为主子奉上新沏的茶。
“哥哥,就不好奇那些原本应该在这,却被换走了的人?”
李程洵珉了一口茶,便躺回床上,支着腿,双手叠在脑后,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哥哥当真不想知道?”
李程洵摇了摇头,“连你都有怀疑是我故意为之,这下岂不是全建康城内知晓的都会这般认为。
不出半个时辰他们便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你哥哥我这个锅背定了。”
柳眉微蹙,聪慧的姜司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哥哥不是说这不是你的意思?”
李程洵点头,“确实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要换件牢房,这清查凡人定是秦枢的意思。”
“那不如把消息放出去,将哥哥你摘出来?”
李程洵打了个哈气,并不赞同这个方法。
“这京兆府衙大牢内丢失犯人,无论是谁在暗中做的勾当,首当其冲都是秦枢,他傻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那些换了犯人的人家定然也会这样认为。
而秦枢为什么清查犯人,他们随便一打听便会知道是我准备换个牢房而引起的。
你觉得哪种说法会让他们信服?是一个五品的小小府尹的阴谋,还是一个公府世子的策划?
不放消息解释则以,一解释,那些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还不得多想,那个秦枢官身清白,走的是科举的门道,有没有加入党章,就是个浑水里的池鱼,哪里翻得起什么大浪。
到时候他们的眼光都会集聚到你哥哥我身上,费力不讨好,什么澄清的消息还是不要放了为好。”
姜司大骇,什么人家敢在京兆府衙里私换人贩?定然是朝中的重臣或是非宗亲的勋贵世家。
哥哥被他们记恨上,以后可怎办?
太后再宠爱哥哥又如何,总归没有皇帝活得长,若是再出现个意外,哥哥还不被这些人家刮了去。
“哥哥,这可如何是好?”
李程洵摇摇头,她目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敌人还未露出水面,她手底下又没什么可用之人出谋划策,多想无益,不如一觉醒来去丙字二十三号坐坐,会会那位谢幕云。
至于另外一位顾城勿,介于他的性情,李程洵觉得没什么可谈,“用强”就好了。
“时辰不早,早饭也用过,你,回家去吧。
家里的事你多看着点,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别太担心,反而让人瞧出端倪。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姜司点点头,虽然自己这个哥哥有时候不太靠谱,经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护着自己,但上次从方怡那件事她便知道,她哥哥不一样了。
“那行,午食哥哥想吃什么?”
李程洵一时凝噎,来这的些许日子只是吃了,根本就未询问过什么菜名。
“油焖鸡如何?”
李程洵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今日早晨明哥儿在这儿念过的诗句,张口就来,“君问归期未有期,红烧茄子油焖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