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佐听到消息匆匆忙忙抛下是要找补吃回来的伍仁,赶紧从外院的一处跑了过来,一来便见到自己的爱妻可爱的掰着指头,可是站在她对面的不是自己!
心头在滴血的薛佐看见再度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乘着战风而去。
“大舅子。”薛佐款款行礼,心中暗示不停的暗示自己,“不能怂,不能怂,为了曼娘不能怂!不就是郡王爷嘛,不怕,不就是杀人如麻嘛,我不怕!” 看看旁边那位站着的玄衣少年,“这就是侑云吧,都在这么大了。”本想亲近的摸摸头,可是一瞅那小子手中的剑立刻就怂了。
薛佐在心底安慰自己道,“都是走江湖的,我一介文人不予计较,不计较。”
邬哲看了一眼薛佐,让后走近一步,嗅了嗅,掩着鼻子道,“什么味?你这是喝酒了?”
薛佐一脸尬色,瞧着娇妻那不悦的脸,赶紧解释道,“都是伍仁那老家伙自己在伍夫人那里受了委屈,偏偏要拉着我倾诉,都是兄弟我也不好推脱,这不就陪他喝了几杯,真真只有几杯。”
薛佐上前拉着顾氏的衣袖,撒娇道,“曼娘你别生气,我这就派小厮把那老家伙扔出府去。” 顾曼看了一眼这薛佐,阻止了他。
“算了,既然伍大人心情不悦,便在府中待上一会吧,你若是有空便去陪着他,但也别累坏了自己。”
薛佐开心极了,心想:“在曼娘眼中还是顾惜自己的。”
薛佐牵着顾曼的衣袖继续撒娇,“陪那老家伙干甚,我陪着娘子,这不舅兄也来了嘛,多年未见,咱们也好说说话,叙叙旧。”薛佐挑衅地看着旁边的邬哲。
邬哲白了一眼这幼稚的行为,对顾曼道,“寒食那几日我准备了几眼母亲极爱的东西,妹妹要不要掌掌眼?” 顾氏一听便朝着邬哲那里走去,“好呀。”
顾氏一走,袖子自然从薛佐手间滑落。
看着空无的衣物的手掌,薛佐内心那个苦闷呀!
抬头望着天,心中呐喊道,“小舅子快来把大舅爷收了吧!”
突然一阵疾风飘过,手中多了轻飘飘的一物,还带着泥土的芳香。 定睛一看,手中宛然一颗绿油油的草。
薛佐气鼓鼓地看向那玄衣少年,准备拿出肚子里的存货,让他接受一番来自经史子集的文明洗礼。
没曾想,还没靠近,那小子看了自己一眼,便双臂一展,一跃上了屋檐。
薛佐看着那抱臂俯视自己的臭小子,没办法只好整装出发。
“大舅爷,我也来瞧瞧!” 回到堂屋问起老夫人,薛氏这才知道原来昭阳公主还有一子。原来那院中的男子就是顾氏继母昭阳公主在前太子舅家时诞下的儿子——邬哲。
“不是太子一党的血亲吗?怎么还活着,竟还是个郡王?”薛氏问道。
老夫人见女儿疑惑便道,“这邬家虽然是谋逆造反,但是邬哲确实长公主嫡血,由于公主长得极像,先帝特别宠爱,将往昔亏欠公主的依稀尽数都补在这位邬家少爷身上,未机关便封了郡王的爵位,还特赐了天子剑,就怕有人因为他是邬家血脉而在先帝百年之后为难他。”
“照母亲这么说,这位郡王爷当时很出名才是,怎么女儿从前从未听过?”
老夫人手里打着茶,看着茶汤的浓淡,“你那时还小,府中事物繁琐,我也甚少出去赴宴,你自然是没见过也没听过那位的威名,那可是建康城内横行霸道的主儿,又有皇帝照应着,还有公主的娘亲,极甚一时。”
“那后面怎么也没了风声?”薛氏为老夫人帮递上茶具,“莫不是失宠了?”
老夫人笑了一声,“失宠?”王氏摇摇头,“不至于,在公主走后,先帝对他更好。”
“那时为何?”薛氏奇怪道。
“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连先帝都护不住一个人。”
老夫人看着碗里的茶汤,“一位身份尊贵的女人——北齐的嫡长公主。”
“那位不是嫁到北周去了吗?”
“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见老夫人起身,薛氏赶紧上前相扶,“那之前呢?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用。”老夫人拄着禅杖,自己慢慢地走着,薛氏跟在身边。
“公主自从嫁给顾相后面便一直未有生养,顾相膝下无子,但是与公主恩爱,从未与其它女子接触。公主顾忌顾相一脉后继无人,便广寻古方求子,一年给出的香油钱更是不少,但就是没有身孕。”
想着如今的顾大公子,薛氏问道,“这既然有了顾大公子,自然公主是寻到药方。”
老夫人点头,“确实寻到了药方,也为公主招来了灾祸。”
“难道公主不是因为常年求子寻药试药而亏损的身子?”薛氏问道。
“不是,这只是外面的言乱说辞罢了,真正的原因怎么可能让万民知道。我也是因为是你嫂子婆母的缘故,后来才知道这个秘幸。”
薛氏瞪大双眼,仔细的听着,这些她错过的风云。
“当年那位齐国公主,化名云遮月,游历各国,先后游经了北齐、北周、北凉、南梁,然后到了我们南陈。
这位化名云遮月的公主天姿国色,一路搅动了不少的风云,惹得天下贵族子弟为她倾倒,到了我们南陈也是一样。不少的贵族子弟为了见她一面不惜花费千金,可惜这位公主没能看得上眼一个。”
“那个邬哲喜欢她?”薛氏好奇道。
老夫人摇摇头,很是自豪的说道,“不,是那位公主,不,云遮月追的清河郡王。”
老夫人坐在塌上,旁边的小丫鬟接过禅杖,薛氏站在一边为老夫人捏着肩膀,“她堂堂一位齐国嫡出公主要嫁给谁不行,用得着追嘛?”
老夫人拍拍薛妍的手,“你知道什么,你有何曾讲过清河郡王的当年的风采,掷果盈车也不为过。”
薛妍想着院子里那男人的容貌,虽然上了年纪确是极俊风雅。当时她心里还吃味了,这顾曼怎么找个姘头都这么好看。
如今尚且如此,当年也更别说了。
不过,“比起卫国公府的姜毓,当年谁美甚?”
老夫人笑道,“两人差了好几岁,当年清河郡王风华绝代之时,那姜毓才初出茅庐,就是一美少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