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姜岚心里夸赞,却不赞同,“不行,你得跟着我学习,不会有那么多时间,你妹妹还小,身边总的需要人……”
看着小孩子略带负担的眼神,姜岚叹了口气,“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明哥儿眼睛一亮,奋力点头。 “那行,伺候你的那几个我就省了,不过你每天得自己照顾自己哦!”
那孩子很开心,姜岚一笑,“吃饭吧。”
一晚上,整个国公府炸开了锅。
“什么,世子爷带回两个孩子!”
“这算什么,世子爷是不打算成亲直接养孩子了吗?” “谁知道了,不过,咱们世子可真疼人,直接打发下面做了不少套衣服~啧啧”
一连几天姜岚都待在府内,看顾着两个孩子。
带着姜若明将府内的人熟悉了一边,除了老国公那里喜欢清静不见人和常不着家的三叔以外,姜府上下都知道世子爷收了一个族中的小公子精心培养。
“世子爷,明小公子”
姜若明穿着一袭白色华裳,因为身上有重孝,姜岚特意吩咐下人。 跟在姜岚身后的姜若明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高兴,他只是勤奋地学习一切小叔公交给他的东西。
姜岚点点头,“小姐可还?”
“在的,”
春茗将姜岚和姜若明迎进去,“小姐正准备去外面的铺子查账,世子爷若是有事,就在客厅稍作歇息,奴婢这就去知会小姐。”
姜岚点头,然后看着身边乖乖坐着的姜若明。 “知道今天我带你来干嘛?”
七岁的姜若明点头,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姜岚,“小叔公是想让若明跟着小姑祖母学看账。”
姜岚嘴角止不住笑意,如今薛氏的所有嫁妆都在自己手上,这般长久以往下去,下面恐生了变心。
这孩子虽然年纪尚幼,但是心智坚强,人又聪慧。
姜司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哥哥摸着姜若明的额头,很是欣慰。 “哥哥,明哥儿。”
姜若明起身见礼,“小姑祖母。”
姜司突然脑袋有点疼。
看穿一切的姜岚笑出了声,轻轻弹了一下明哥儿的额头,“出去玩吧。”
姜司使了个眼神,春茗拉着姜若明往院子外面走。
“明小公子可用过早膳,院子里做了些糕点要不要尝尝……”
姜司看着坐在那里云淡风轻的哥哥,想着前几日他带进府的两个孩子,还有近来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猜不透。
“哥哥近日来莫不是为了明哥儿?”
姜岚看着聪慧的妹妹,乖乖地奉上银两地铺。
“这些你带着他让他试试手管着玩。”
姜司看着上面的数额和店铺行当,越看越心越沉。
“哥哥,这些你都拿着孩子玩?”
“先不说这几千两的银票,就说那几个铺子,各个每月进账几千两,你就这样养徒弟的。”
姜司看着姜岚,势要他给个说法,府里传得闲言碎语越来越多,都说哥哥不思男女之情,这是在培养下一任的小公子。
还有的说……
姜岚将东西都放到姜司面前,“外面的闲言碎语你不要管,我自有打算。”
“哥哥……”
姜岚站起来,手里捏着小金扇。
“妹妹,咱们家子嗣单薄,一府之兴比不上一族之兴,这孩子以后不是姜府的支柱,而是姜氏族人的支柱。”
“姜氏族人盘庚错节,咱们并没从族里分出去,族人有事整个国公府都在九族之内,不能幸免。”
“我需要一个人来管着整个姜氏族人,他还小,上没有父母,资质优上,若是我们倾力培养,必定是个可造之材,不会比任何世家大族的逊色分毫。”
姜司忧虑重重,“哥哥,为什么一定是他?”
姜岚叹了口气,“他和我一样父母双亡,却比我更可怜,我还有你们和整个偌大的国公府,他却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
这是哥哥心中永远的痛,姜司知道,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安。她总觉得哥哥的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为姜家留退路,更贴切的说是像在交代后事。
“我知道了哥哥,”
姜司收好那些银两和铺子,“正好我等下有个生意要谈,让他跟我吧。”
“妹妹手底下可还缺人?”姜岚挑眉,讨好着,“不妨再加上一人。”
姜司气笑了。
建康城太白居二楼的一雅间内,着一袭耦荷色漳缎织春衫的姜司就静坐在隔间之内,后面站着两个嬷嬷、四个丫鬟,旁边软垫上还跪坐着一个玉砌般的小金童。
隔间不小,用屏风隔开,这是姜司的习惯。
侍女跪坐在一旁伺候着小炉上的沸腾的热水,短腿矮桌上的一切吃食都是姜府带出来的。姜司此人洁癖甚重,外面的吃食很难有东西入她的眼。
团扇轻摇,微微触及鼻尖,姜司细细地打量旁边端坐的小童。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如哥哥所言的聪慧伶俐,但是这相貌她还是比较满意。
唇红齿白,明媚皓齿,就是她往日见过所有建康城内世家里的娇小姐也难有这份颜色,长大后必然能不能管理整个姜氏不说,倒是能搅乱整个帝都女儿家的心思。
难道哥哥是这么打算的?额鹅鹅鹅~有点邪恶
隔壁间的姜岚打了个喷嚏,“被骂呢?”
旁边的西池不动声色,只是在一旁侍候这茶水。而闵哲谄媚,“爷,可是大善人,谁会骂您呀……”然后好话就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不带重样。
虽然面上谄媚,内心却鄙夷地紧。肯定是被欺负的良家公子悲愤唾弃,好久没看到翁公子了,莫非早已遭了毒手?呜呜呜呜~
听着闵哲的夸赞,姜岚只觉得脸颊抽的厉害。
帮了明哥儿和他的妹妹,为族中宴请名师,这些所得的功绩都很微薄,对手臂上的溃烂虽然有所帮助,但是效果不佳。
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凡人的身体好虚弱~
不行,她得将收拾刘恒的事提上日程。
“刘恒,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闵哲从怀里出去收集好的罪证,“这是这些年来刘恒通过他爹的人脉强取豪夺的田产铺面,”又拿出一张纸,“这份是强占的男子名录,”然后抽出一沓,“这些是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今年来所有卷宗中设计刘恒的记载。”
刚才抽的是脸,如今抽的是眼睛。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姜岚觉得还是做个妖自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