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老板现在的表情来看,现在看来不需要我多解释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魍还是笑眯眯的,似乎自打刚刚将那个匣子丢给白渊之后,她的神情就没有变过,“白老板现在能不能理解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了呢?”
“所以你把这个给我的目的是什么?”白渊用力眨了眨眼,看向对面笑嘻嘻的,一点严肃感觉都没有的魉,“冒着风险把这东西送过来,怎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图的意思。”
“你说风险的话倒还真没有,”魍略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歪了歪头看向白渊,“这应该算得上是我的东西,只不过是转手交给你罢了。要说目的的话,倒还真不是没有,但是也不至于说硬是要你去完成这件事,毕竟主君的命令,我还是要听的。” “主君?”白渊有些诧异地皱眉,看向脸上一派淡然之色的女人,似乎是想要确认一遍似的重复道。
“对啊,”魍点点头,“我想你也见到过,就是那个看起来很像个女人的那个人。”
白渊愣了愣,这么一说的话他又想起司虹羽跟他说起来的那个诡异的梦,梦里的那个女人,这么说来,那人当真是个男人?
白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主君,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你没见过?”魍诧异地开口,“就是那个穿着一身色长裙,腰上绑了根金色藤蔓的人,主君说他见过你的啊?!” 白渊微微一愣,这个描述倒是跟司虹羽说的那个梦里将他恢复原样的人差不多,但是跟他见过的那个人确实不太一样,毕竟他见到的那个人,头发可不是跟司虹羽描述的一样是纯粹的白色,他在那个空间的天穹上瞥到的人,头发是烟灰色的,眼睛也不是司虹羽说的眼色,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同一个人,但是诡异的是长相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说的那个人,跟我见到的可能不太一样,”白渊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缓缓地说道,“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感觉上应该是两个人。”
“没差没差,”魍挥了挥手,“不管你是见到了黑,还是见到了原初,都是一样的,见过一个等于三个都见过了,这个问题没有必要继续纠结下去,反正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所以你还是没说你的目的是什么。”白渊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我的目的?”魍挠了挠头,很是苦恼的样子,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可爱,如果不是她背上那对看起来有些诡异的肉翅的话,实在是相当有杀伤力。 “对,目的,”白渊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了严肃的样子,“或者说,你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什么?”
“啊,你问那个啊,”魍很是愉快地拍了拍手,“你如果是问目的的话,我会很苦恼呢,因为主君吩咐过不能跟你说,但是要问原因的话就好说多了。就是那个东西。”
魍往后指了指,白渊微微偏头看去,她指的方向没有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是空荡荡的一片。
等等,不对,那里不是什么都没有,顺着魍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的话,除了大片的冰雪之外,似乎就只剩下一个东西了。
白渊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你说的,是那个东西吗?” “这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魍一脸诧异地反问道,仿佛白渊问了一个极为可笑的问题一般。
“你的意思是你到这个世界来就是为的那东西?”白渊的神情看起来更严肃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知道啊,”魍点点头,“尼雅兰斯海,一种极为邪恶的存在,对于世界本源来说是一种天敌一样的存在,基本上刚一出现的时候就会被世界本源发现,然后召集世界中的那些强者优先处理掉。只不过我是没想到这东西在这里能长到这么大,看起来你们这边的世界本源,还真是弱的不行啊。”
“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东西?我是说,就这个叫什么尼雅兰斯海的东西。”白渊的声音有些急迫,脸上的严肃之色只增不减。
“知道啊,”魍点点头,指了指自己,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之色,“就是我啊。” “你?”白渊愣了愣,有些没能理解魍说的话,“你的意思是?”
“万物相生相克,这东西虽说几乎是可以站在世界顶端的玩意儿,到底也不是没有天敌的。”魍收回手指,重新恢复成背着手的站姿。
“你能有什么办法?”倒不是白渊瞧不起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只是几乎这世界中所有的强者几乎试过了所有的方法,但是该没辙的还是没辙,最后也只能做到强制让这所谓的尼雅兰斯海陷入休眠状态。
“吃了他,”魍看着白渊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这东西唯一能彻底消灭的办法,就只有吃掉他。”
“吃掉?!”白渊觉得魍一定是在开玩笑,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疯了,“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人能吃掉?”
“我也没说我是人啊,”魍歪了歪头,露出一抹有些困惑的笑意,“但是能得到白老板这样的评价,我还是蛮开心的,至少我化形术练得还不错不是吗?”
“别开玩笑了,吃掉,用什么东西吃,那东西的侵蚀性有多强你不应该不清楚。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是那什么尼雅兰斯海的天敌?还说吃了他,你去吃?”
“对啊,”魍点点头,“这种事情很难理解吗?”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白渊差点叫喊出声,那冷静的模样差点维持不住,“你疯了吗?!”
“白老板这么说的话我可是非常困扰的啊,”魍笑眯眯地说道,“不知道白老板有没有见到那个什么天青妖一族的小孩儿?”
“你说切斯特顿?”白渊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他看着魍的眼睛,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笑意。
“哦?那个小孩儿叫切斯特顿啊。”魍点点头,“小的时候还挺可爱的,长大之后怎么丑成那样,真是...啧啧啧。”
白渊有种诡异的感觉,魍似乎是对那个仅存的天青妖很熟悉的样子,虽说这么说起来有些奇怪,毕竟她连切斯特顿的名字都没记住,但是从她的话中,能听出来她之前曾经见过那个切斯特顿。
想到这里,白渊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荒谬的想法,面前这个女人,该不会就是切斯特顿自己说的,小时候在那所谓的禁地里见到的东西吧?
况且她还说这个匣子是她的东西,这么说来...
“你是天青妖一族禁地里的那只蜘蛛?”白渊看着魍的眼睛,虽然问出的话是疑问句,但是语气确是肯定的语气。
“呀,真不愧是白老板,猜到了啊。”魍摸了摸鼻子,笑眯眯地回答道,“那么我想你之前应该从来没听说过我这种东西吧,别说我,就连天青妖也是几百年前突然出现的族群对吧?”
“所以天青妖一族灭族也是你做的?”白渊没有回答魍的问题,问了一个似乎是显而易见的问题。
“是我啊,”魍愉快地点头承认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白渊有些恼怒,似乎是对魍的这种不把妖命放在心上的行为十分厌恶。
“有什么问题?”魍耸耸肩,“我吃掉自己的储备粮有什么问题吗?”
“储备粮?”白渊反复咀嚼着这个听起来有些残忍的词语,面上的神情格外严肃。
“对啊,储备粮。”魍点点头,“你以为天青妖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真是天生万物?别搞笑了,那个族群都是我带过来的,存在的目的就是作为食物,加速我这种东西的进化罢了。”
魍一脸厌恶之色,以一种几乎称得上是痛骂的语气这样说道,把白渊说得一愣一愣的。
对于雪含香彩啸蛛这种极为罕见的蜘蛛来说,能出现就代表已经出问题了。一般情况下,这种蜘蛛都是比尼雅兰斯海稍晚一点出现,作为尼雅兰斯海的天敌,雪含香彩啸蛛可以用吃的方式消灭掉比自己的身体大很多倍的尼雅兰斯海。并且正常状况下,雪含香彩啸蛛作为本世界的世界本源催生的大杀器,天生便有极为强横的力量,即便还是手指大小的小蜘蛛的时候,也能仅靠自己的力量杀死与狮子同等体型的妖物。但是即便是这种力量对于尼雅兰斯海来说还是过于薄弱,因此世界本源还会在催生雪含香彩啸蛛的时候,同时催生世界中精灵的一种变种来作为她的粮食储备,用于在适当的情况下强行促使其进化。
尼雅兰斯海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世界本源的产物,也就是说那东西对于能够形成一个闭环的世界能量来说是一个完全的外来物。从关系上来看,属于是你想吃了我,我也想吃了你的那种敌对关系,但是世界本源自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因此在这种对峙中就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因此雪含香彩啸蛛才会作为世界本源的代理者被催生出来。
多数情况下,在雪含香彩啸蛛将那种作为储备粮的精灵一族吃光的时候,也是真正要与那尼雅兰斯海决战的时刻,最后往往会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拼的纯粹是最后那口气,如果雪含香彩啸蛛赢了,将尼雅兰斯海完全吃掉,那么她本身也活不长,顶多再有个几年的功夫便会化为飞灰,全身的能量重归世界本源。在衰弱的雪含香彩啸蛛体内,不光包含了世界本源催生时赋予的能量,还包含了尼雅兰斯海的能量,这也是世界本源唯一能获得增长的方式。
而如果雪含香彩啸蛛输掉,那么世界本源就会被残留的尼雅兰斯海吞噬,整个世界崩毁。虽说千万年后世界本源还会重新聚合,但是本源意志显然就是重新塑造的另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