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秀小心翼翼的扶着任楚楚走下马车,抬头看着五皇子府恢宏的匾额,诧异非常。
“小姐,您若是记挂五殿下的身子,说一声便是。奴婢自然会帮您办得妥妥帖帖,您这大庭广众的,若是引来非议,于您的名声有损啊!”
她误以为任楚楚是来私会慕容朗的,边着急的把她往后拉,边瞄着周围过路人。 任楚楚连话都没回她,推开她的手,直接跪在了慕容朗的府门口。
红秀都吓蒙了,一时没了反应。
“民女任楚楚恳请殿下大人有大量,饶过民女大伯母褚氏的性命!”
这一声几乎是被任楚楚给吼出来的。别说附近过路的人了,就连另一条路上的人都被一遭吸引了过来。
不一会儿,慕容朗府门口就被百姓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门房瞧这架势,着实吓了一跳,急火火的跑去传话。
慕容朗屋内的内侍听此言,也是一惊,将话如数复述给了慕容朗。
慕容朗本有些病态的脸上,更是难看至极。
“还不快去把人给我请进来。”
一个“请”字,差点让他把牙齿咬碎。 内侍见此,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
打开府门,他往外一瞧,好家伙,怎么围了这么多人了!
“听闻昨夜镇国公府大夫人病重,整整找了一夜的郎中,竟是一个都没找来。现在任二小姐又跪在这儿苦求,这事不会与五皇子有关吧?”
内侍走出去的时候,刚巧听见这么一句猜测,他顿时心中一哆嗦,强行镇定的往任楚楚的方向小碎步跑去。
“任二小姐怎么不说一声突然来了?可是又记挂殿下的身子了?”他装出一脸惊讶的模样,故意高声道。 声音之大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到。
不待任楚楚回答,内侍又满脸堆笑,替慕容朗说话来。
“殿下听闻任二小姐来,身上的病都顾不上了,非要亲自来迎。要不是老奴在边上劝着,这身子怕是又要受不住了。”
他都把慕容朗说成风一吹就倒的草了,任楚楚也没一点的反应,身边的丫鬟也没敢动。
他只能干笑着上来亲自扶,“任二小姐快些起来吧,殿下正在府内等您呢。” 他用力一扶,任楚楚却纹丝不动。
内侍脸上的笑容更尴尬了,着实不明白这个任二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任楚楚扭头,若水盈盈的双瞳哀怨的瞧着他。
“殿下当真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来了吗?”
内侍被她这么突然的一反问,一时给问哑了。
等他反应过来,干巴笑道:“自然,我们家殿下病重已经好些日子了。您不都是知道的吗?”
他话刚说完,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就发出了一阵阵低笑声。
“这等哄人的话,怕是连任二小姐都糊弄不过去了。如今谁人不知,你们殿下与云良阁的花魁共度良宵,销魂一夜啊!”
有人躲在人群里高声喊着,生怕这事闹得不够大。
任楚楚闻言,立刻羞愤交加,眼中都沁出了泪来。
“此言可真?”她急声质问内侍。
内侍说话更磕巴了,“怎么……怎么会呢!您可莫……莫要听他们说的!”
这么无力的解释,让场面更不可控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你们知道镇国公府小世孙为什么突然打五皇子吗?”
“为什么呀?”
“还不是因为五皇子跟任二小姐的庶姐不清不楚,小世孙气愤不过,才去帮任二小姐出气的!”
“天呐,这事若叫任二小姐发现,那还了得!”
“自然是不得了的!任二小姐为此还自缢了呢!要不是被任大人及时发现,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今日,我们哪里还能见得任二小姐啊!”
随着他的话,所有人再看向任楚楚的目光带着满满的怜悯之色。
任楚楚顺话适时的仰头,看似是为了逼回眼里打转的泪珠。而实际上,她这么一动,顺势牵动了领口,将脖子上那道淤痕十分自然的展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伤都在这儿了,任内侍再怎么辩解,也都没什么用了。
人群一下子更激动了起来。
“瞧瞧这勒痕!那五……也忒不是东西了!打了人不说,还想倒打一耙,反过来治人家小世孙的罪!”
“可不是的!他们昨日还特意跑去镇国公府闹事呢!羞辱孤儿寡母,羞辱镇国公,简直不是人!我瞧着啊,不让郎中给镇国公府大夫人看病一事,一准也是因为他们!”
内侍瞧着面前这无法掌控的局势,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就在此刻,他的身后突然传出虚弱的一声。
“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