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齐安与韩山对打,战到酣处韩山甚至一把撕下衣服,裸着上半身对他对打,那些冰冷的雨滴滴落到他身上,不但没让他觉得寒冷,反而越发激起他的斗志,一刀比一刀猛烈。
没了凌冬,齐安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这让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与周皇派来的杀手对战时,他尚存几分侥幸,还杀死了对方。可对着眼前韩山他生不起丝毫侥幸,他很清楚,若是他待会装死,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补上几刀。
这做法可能显得有些多余,但在战场单对单中,却能更大概率保命。 又交手二十招后,齐安干脆用出了天罡北斗剑法,但如今入了修行,他再用这套剑法有了新的体会。
以前用这套剑法,总觉得它是如何利害,怎么无论如何都发挥不出它都威力,但如今有了灵力在身,这剑法却反而用得不是很得心应手,好比木锤锤在水上,空使力气。
这让他明白,以前打这套剑法不过就是形似,要想真正用出它的威力就需要得到它的相应心法。
所以这样一来这套精秒的剑法反而不如他军中胡乱砍的那几下。
而这个时候,九思法完美复刻对手招数的效能也基本发挥不出来,因为对面用的是和他一样的少数。 接连又二十招后,他身上多了七八处刀痕。
韩山这个时候反而停下了手对他道:“三先生虽然是入了明镜司,但说到底也是的人,何必对我苦苦相逼呢?不如就此罢手,放我离去。你是的三先生,想来凌掌司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一方面固然是尊敬的关系,但也怕齐安背后的追杀,天下虽大……但只要想 ,这天下便会无他容身之地。
他的话在理是在理,但齐安却也把心思放到了别处,对他道:“那你说说看,那笔军饷是谁克扣了?”。
他当然也不想同韩山继续打下去,但同时也对几年前的这件旧事来了兴趣,若是与哪位大人物有关,而这位大人物御昔年的护国公案又有关,那他回去一定要捣鼓些事情出来。 “这……这便无可奉告了!”韩山其实本来是想告诉齐安的,但想到近来齐安与贤王走的近,知道了反而会杀他灭口不死不休了。
他本来已对齐安放下了杀意,想到这里,他却觉得齐安留不得,说不定对方就是贤王派来杀他的,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杀死他再说,的报复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至少眼前前杀死齐安,他暂且可以继续活下去。
因此他面露狰狞对齐安道:“我既然已做好亡命天涯的准备,怎么又乞求三,先生放我呢?那不若不死不休算了!”。
话罢,他重新操刀再次向齐安劈来。
齐安不明白,刚刚他是想到了什么,态度又发生了变化,可对面眼中重新实质化的杀气却是真的,他看了看那边躺着的凌冬,指望她自是指望不上。 可就这么拖下去,他一定就会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脑中浮现出《龙灭篆》现学现卖了起来。
这法门自得到后,他基本就没这么练过,因为他细看下来发现这其实是一门指法,以指为笔勾画出篆文,来与敌人过招。
但如今他九思法到了七思的地步,所以转瞬之间这指法便在他脑中成了一门刀法,一条金色的游龙自他刀上盘旋浮现,以刀为笔随意在空中挥洒着刀尖上灼热红炎。
直至他又出十几刀后,这法门竟然用得得心应手起来,每刀劈出都有龙吟声响起,并且有刀气直接离了刀体,灼烧着几颗枯树在雨地里直接燃烧了起来。 这样霸道又刚猛的刀法,韩山哪里见过,所以只二十招,他腹部直接被齐安一刀给灼烧出一道口子,使得他再无再战之力。
而法门厉害是厉害,但挥刀二十招齐安一身灵力直接被抽走了七成,让他一身气力都跟着弱了起来,脚下步伐逗跟着踉跄了起来,但他现在的状态杀韩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韩山作为军行出身的人,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弱骨头,所以见自己败于齐安后,便已打算引颈受戮,任人砍下自己的脑袋。
可出乎他预料的,齐安并不打算杀他,就还是问了之前那个问题:“你只要说说你背后是谁的指使,我便放你走。”。
见齐安似乎真没有杀他的意思,他这才道:“是贤王。”。
然后将其中的缘由给齐安说清楚。
接着韩山又道:“其实这件事情,凌掌司当年已经查出了一些端倪,三先生若是想把此事公之于众,可以去明镜司翻卷宗。只是当年因为证据不确凿便每天呈到陛下面前。”。
本来他是不想多嘴加这么句话的,只是想到他若就此一走了之,那这件事情大概永远都查不出什么头绪。
齐安顿时明白,难怪之前贤王在公主府的时候,提起“明镜司”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你呢?真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齐安问他道。
“昔年做的糊涂事,现在想想自是有些后悔的,大概让我上十次八次断头台都不为过。所以还是请三先生杀了我吧!”韩山本想就此一走了之,但昔年的事情终究令他不安,没法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说过,我不杀你就不杀你……只是你若觉得愧疚,那便改名换姓重新上东北边关的战场吧,在那里你也算死得其所吧!”齐安说完,便向凌冬走过去,然后将她背起跌跌撞撞向永安城走去。
韩山则呆愣愣坐在地上,冰冷雨水打在他伤口伤仿佛浑然不知,许久后他才又起身向齐安离去的地方深深一拜。
他本是就此离开永安,隐匿在人海之中的,但齐安一袭话又点醒了他,他摸啦摸瞎了的那只眼睛,竟然有些怀念曾经的戎马生涯,怀念那些在泥泞地里,提刀杀敌的日子。
他亦不求做一个浪子,只求昔日所犯之孽可以减轻一些。
……
齐安本来是打算带着凌冬直接去明镜司的,但现在的明镜司却是大门紧闭,也不知里面的人去了哪里 任齐安如何敲门也不见有半个人出来,只好把她先带回公主府。
公主府的下人们,见到齐安随意背着一个女子回来,自是替自家公主有些忿忿不平的,但碍于齐安的主子身份,他们又不敢说什么。
随意将凌冬安排到一间房间里,齐安又叫下人去给她请大夫,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才又去找了武九凰。
并且见着她后,将自己从韩山嘴里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到了这里,武九凰若有所思道:“难怪刚才明镜司的人全部出动去了贤王府。”。
齐安还本想着借这件事情好好给贤王搞些事情出来,如今看来却是凌朝峰查到了相关证据,大摇大摆带着人去了贤王府。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概谁都保不了贤王了!”
“不保也好,反正做了这样的错事,是该他死的。”
听着武九凰还对贤王带着许些亲情,齐安劝慰她道。
就在二人说话间,另一边有人明镜司的人却过来请齐安到一趟贤王府。
原来明镜司的人也不是全去了贤王府,而是一早凌朝峰就叮嘱人,只要齐安和凌冬回来,就马上叫他们去贤王府。
……
而在另外一边的贤王府,贤王却爬在周皇面前披头散发,有些狼狈不堪,他没想到东北军饷的事情,还是被眼前的父皇知道了。
只是如今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便怎么都不会承认,虽然面前的父皇一再强调要他把什么都讲出来 他不会怪他什么。
但他却知道自己这个父皇是什么性子,他越表现的平和却往往越是发怒前的征兆,若他承认了,真就是万劫不复,不说夺嫡绝无可能,性命都不可能保的住。所以面对凌朝峰鹰狼一般审视的眼神,他一个字都不打算承认。
凌朝峰见贤王不肯承认,倒显得并不着急,而是笑着对贤王道:“殿下不肯承认那便罢了,只是当年为何要花钱买通负责东北边关拨送军饷的那几个官员呢?这……算是封口费吗?”。
贤王英俊的面容则显得异常平静,看着正平静看他的周皇道:“父皇,你是知道儿臣的,儿臣素来爱结交朝中官员,所以送他们些礼物不为过。”。
“是吗?”周皇看着面前的儿子,表现的无喜无悲,这个儿子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承认过,反而对他的怀疑打消了几分。
他虽生性多疑,但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保留着几分信任的,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不威胁自己的皇位。且贤王在过去以来一直都表现的安分守己,周皇怎么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太过火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