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封城内,街上一如既往,来往商队车马不断,卖各式各样货物的小贩四处吆喝着。
一间客栈内 朱距问道:“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朱距面前端坐一男子,正是端木靖,“我且问你,你我二人来寒封城多久了?” 朱距愣了一下“大概一两个月了吧”
端木靖又问道:“最初来的时候,此地士卒什么样子?”
朱距仔细回忆“我记得好像刚来那会,这些士卒全都懈怠懒散。”
“你看看现在呢,城墙上忽然多了很多岗哨,城内巡逻队也增加了不少。”
朱距淡然一笑:“师兄多虑了,正值秋猎之际,寒封固守自御,严令军士很正常嘛” “这正是不正常的地方”端木靖脸色凝重的说道:“自今日早晨起,每条街至少增加了一队巡逻的士卒,还有刑吏,辅兵,既然大部分士卒都去秋猎了,为什么要在城内布下这么多人呢?”
“这”朱距答不上来了,“那师兄你觉得是发生了什么?”
“我怀疑,城内可能要抓捕逃犯或他国的探子吧”
随行的车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不好了,外面封城了,咱们的车队不让出去啊!”
朱距连忙推开房间的窗户,街上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想要出城被士卒赶回来的。 商家们坐地起价,柴米油盐价格一个比一个高,不少黔首正在抗议,打骂声不绝于耳,几个火气大的当场要打店家,店里的伙计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就冲了出去,双方打的头破血流。
而来往的好几只巡逻的士卒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只向这边瞟了一眼,便不予理会。
端木靖走了过来,看向这混乱的一幕,叹了口气说道:“巡逻的士卒连管都不管,说明他们遇到了更棘手的事情,怕是没有功夫管这些了。”
“那咱们怎么办啊?”朱距问道,“反正困在这城中也出不去,你我什么都不必做,以不变,应万变。”
粮仓处,刚回来的粮吏已经脖子冒血抽搐的倒在了地上,蛰伏多日的黄辅等人,每日只吃些干米,水袋中的水更是宝贵,每人每天只喝几小口。 “多谢老兄,及时通报”黄辅对着面前的宏渊士卒拱手说道。
如果午牛在这,便能一眼认出此人便是之前在城门口拦下他的人,没想到沈国人把眼线安插到了寒封的大门口,怪不得城内巡逻士兵找不到呢。
“现在恐怕有几队人马正在向你们赶来,我建议去我家,避避风头。”
“好”黄辅点头,众人移开粮草堆,底下压着几十副宏渊士卒的玄色甲胄,纷纷换上,黄辅穿了一身屯长的衣服,带着众人大摇大摆的走出粮仓。
半个小时候,粮仓大门被猛然撞开,午牛与孙默冲了进来,赵天腿上还有伤,行动不便,赵海刚醒过来需要静养,所以只有他们俩带人冲上来了。 眼见除了散落在满地都是粮草谷物,只有一具僵硬的尸体,午牛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用手触摸了一下尸体的脖颈,“是粮吏,死了不到一个时辰”
“找找血迹”孙默提醒到,几个护卫这才幡然领悟,低头找了起来,“从这里一直到大门,都有血迹”护卫报告。
孙默说道:“凶手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除非……”
午牛说道:“除非他有一个令人信服的身份,街上的黔首看见他都不会产生疑心”
两人相视,眼神一亮,一同说的“甲胄!”,如果凶手穿上甲胄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谁都不会怀疑你去干了什么,平常士卒不找黔首的麻烦就不错了,黔首怎么敢去找士卒的麻烦。
“你几个立刻去通知城主大人与城尉大人,叫他们集合全城的士卒。”一名护卫急忙跑向城主府,其他人跟我来。
街上午牛走到一个摊子前,“刚刚在你对面粮仓,有没有走出一位披甲胄的士卒”
摊主眼珠滴溜溜地转:“我哪里看得见呢军爷,小的只看自己的摊,不看不该看的。”
午牛抽出双斧再次逼问道“城中混入了沈人的间谍,如果你不说,我就怀疑你是他们的同伙,一会便会有刑吏,拘你入牢!”
摊主一下吓得腿软,噗通跪在地上,“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的的确看到了,有一伙人之前从粮仓那边出来,穿的都是甲胄。”
孙默吃惊的问道:“一伙人?有多少人?”
摊主回忆的说道“大概有五十多人,全部身披甲胄,小人就知道这些了,求军爷不要拘我入狱。”
“哼”午牛冷哼一声,他没有时间在理会这种小人,扭头对孙默说道“城中还有他们的人”
“你是说,有内鬼?”孙默问道
“不错,一只五十人的沈卒,竟然轻松的混入寒封数日,靠的肯定是军营中的内鬼,可惜不知道内鬼是谁。”
眼前迫在眉睫,诺大的寒封城少说也有两万人,想找到五十个人确实是件难事。
正当俩人发愁时,一名驿卒骑马赶来“两位,城主有请,请两位快速回府!”
秋天的天气就是那么干爽,踩在干瘪的树叶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吴什长,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吴武今日看起来比昨日还要差一些,脸色呈紫黑色,走路踉踉跄跄的,坐在马上的蓝鹚看着吴武,似乎若有所思。
忽然,吴武一个没站稳,直接栽倒在地上,王禳灾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却看见吴武嘴角流出些紫黑色的血。
“不好,有毒”王禳灾大惊,扶着吴武到树下后,扭头看向骑在马上的蓝鹚。
“蓝鹚!这是怎么回事!”王禳灾粗暴的把蓝鹚拉下马,朝他面门处直接来了一拳。
蓝鹚被打的眼冒金星,鼻子瞬间流血,他现在已经没有那种黑红物体覆盖在身上了,完全像个正常人了。
“看来我师父说的是真的”蓝鹚擦了擦鼻血,一脸认真的说道。
拉起蓝鹚,王禳灾粗暴的喊道:“什么你师父说的真不真,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那项秘术的毒,我师父当年提起过,但我不知道叫什么这毒名字。”
“我不是也摸你了吗,我怎么没有中毒?”
“如果我没猜错,这毒是依靠灵气入体的,当时吴武正好灵气运用到双臂,挡住了我的拳。不信你现在卸下他的腕甲,看看他的手臂是不是发黑紫色,血管清晰可见,灵气在体内混乱飞行。”
王禳灾拆下腕甲,撸起吴武的衣袖,手臂上的症状还真与蓝鹚说的如出一辙,吴武已经昏过去,王禳灾连忙输了道灵气镇住吴武体内那些横冲直撞的灵气。
又用灵气封住了吴武的穴脉与五脏,“解药,拿出来”
蓝鹚瘫坐在地上,不能行走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哪有解药,我的身上你不是都搜过了吗”
王禳灾忽然想起那枚令牌,之前审问的时候吴武似乎没有问这枚令牌的来历,王禳灾从吴武衣袖中掏出令牌“你若给我解药,我便把它还给你。”
蓝鹚眼神瞬间变得炙热,但又瞬间黯淡下去“我也想要,但我真的没有解药……”
王禳灾收起令牌,一脚把蓝鹚踹到在地“那你说这药怎么解?我告诉你,吴什长要是有个好歹,你就去陪葬!”
蓝鹚喘着气“此毒,或许医家之人能解。”
“医家?”
“吴武的毒,还未全身毒发,倘若此时赶寒封,找到一位医家大能,以针灸之术,定能保他平安。”
“针灸?”
“你可知秦越人?”
王禳灾愣了一下“你是说扁鹊?”
“对,扁鹊扁鹊医术精湛,许多危重疾病经他治疗后往往能够逢凶化吉。他精通内外、妇产、小儿、五官、针灸。现在医家的针灸,全是继承于他的。”
这位赫赫有名的医生王禳灾自然是知道的,扁鹊不仅善于切脉和望诊,而且善于运用针灸、按摩、熨贴、砭石、手术和汤药等多种方法治疗各种病症。
有一次,他和弟子子阳、子豹等人路过虢国,虢太子恰好患一种叫“尸厥”的病,病得很厉害,人们都以为他死了。但是,扁鹊却很有把握地认为自己一定能使虢太子起死回生。几经周折,才把病人接诊过来。
接着,扁鹊叫弟子子阳磨制针石,在太子头顶中央凹陷处的百会穴扎了一针。过一会儿,太子就苏醒过来。接着叫弟子子豹在太子两胁下做药熨疗法。不久,太子就能坐起来。再服二十天的汤药,虢太子就完全恢复了健康。
从此以后,天下人都知道扁鹊有“起死回生”之术。而他却实事求是地说,并非他能把死去的人救活,而是病人根本就没有真正死去,他只不过用适当的治疗方法,把太子从垂死中挽救过来而已。
“事不宜迟,现在出发。”王禳灾粗暴的把蓝鹚丢上马,又扶吴武上去,自己牵着马向着寒封出发,或许寒封不一定有医家,但只有能回去,便有希望。
注释:
人物:
扁鹊,战国时期医学家,中国最早的医学理论-医家代表人物介绍约生于周威烈王十九年(公元前407),卒于赧王五年(前310)。扁鹊善于运用四诊:问、闻、望、切。
尤其是脉诊和望诊来诊断疾病精于内、外、妇、儿、五官等科,应用砭刺、针灸、按摩、汤液、热熨等法治疗疾病,被尊为医祖。
医家:
中国医学理论的形成,是在公元前五世纪下半叶到公元三世纪中叶,共经历了七百多年。公元前五世纪下半叶,中国开始进入封建社会。
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到封建制度确立,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大动荡的时期。
社会制度的变革,促进了经济的发展,意识型态、科学文化领域出现了新的形势,其中包括医学的发展。医家泛指所有从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