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明媚,今日多云转晴……总而言之,就是高兴。
耒阳郡守高高兴兴的命人准备一桌好饭菜,今天有两件好事,其一:之前兴风作浪的那些群盗据说已经被打退,还有一部分跑入平隶郡,只要不在耒阳郡,耒阳郡守才不会在意那些盗寇跑向哪里。
不过下面人来报,死了些官兵,耒阳郡郡守顿时心生一计,差人向王上禀报,耒阳郡官兵,遭盗寇山贼围攻,誓死不屈,血战至最后一人。 至于那些是否是真的耒阳郡的官兵,郡守可不在乎。
而第二件事,就是他那富甲天下的老岳丈,要回来了。
一名仆从跑过来:“郡守,郡守,岳丈回来了”
“快快快,礼乐伺候”郡守亲自相迎,见到岳丈却一脸疑惑:“哎呀,岳父,岳父,嗯?你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老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哪里像个富甲天下的老人,分明是个拄着拐杖的臭乞丐。 要不是从面容间,依稀辨得,郡守还真就把他当成乞丐轰出去了。
老人见到郡守后,激动地哭了起来:“我婿,呜呜呜”
“来人,备水,为我岳父沐浴更衣”
洗澡后,老人又饱餐一顿,这才娓娓道来,原来,老人从琅荷郡这次来耒阳郡,一来是看郡守和女儿的,二来是有一桩生意要谈。
没想到路过一个叫邬山寨的地方,让那些土匪盗寇给抢了劫,那些没人性的东西连衣服都抢了。 自己被关在那个山寨很久,直到一个年轻人被押到山寨上,奋力反抗,才解救了他。
郡守有些感慨,自己的岳丈,之前还是个白净的胖子,现在黑瘦黑瘦的,像个种地的老农。
老者接着说:“这半年来,老夫种过地,偷过鸡,为了躲避盗寇翻山越岭,到了城中没人相信我是商贾,我只能自筹路费,后来寻得一商号,那商家老板与我相识,这才派人来通知你。”
说罢,老人大口咀嚼桌上的肉类:“好几个月,没吃到这么香的肉了。”
“岳父,慢点吃,您别噎着。” 老者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吓了郡守一跳:“吾婿啊,那个邬山寨,必须剿灭,否则,我难解心头之恨呐!
领头的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黑一白”
“听岳父这么说,是六个头目?”
“糊涂!我说的是两个人,你召集各部,剿灭那山寨,替我出口恶气,行不行!”
“岳父,你就是我爹,儿子帮爹出气,天经地义啊,你等着,我这就去请郡尉来商议。” 郡守走出郡守府,内心却嘀咕起来……剿灭一个山寨,不就得罪了所有盗寇吗,这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这时候长史小跑了过来:“郡守大人,查清楚啦,查清楚啦!”
郡守皱着眉头,看看左右四下无人,但还是告诉长史,对着他举起手指头:“嘘,你小点声”
郡守指了指身后:“我岳父在正厅吃饭,你随我去偏院说话。”
“好”
两人走到府邸偏院屋内,郡守翘着二郎腿叫仆从端上两壶酒:“边吃边说”
长史点点头:“我安排下去的人三个时辰前传回消息,遇到盗寇伏击的那队兵卒是要去寒封城赴任的一位率长。”
“嗯……”耒阳郡郡守心中松了口气,区区千人率长,自己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据说那些兵卒冲出了重围,往平隶郡跑去了。”
“咳咳,噗”耒阳郡郡守像是被呛到了一般,不停的咳嗽。
“你说什么?还有活口?”
长史苦笑着点点头,“那个率长死了没?”
“没找到率长级的甲胄或是官袍,应该是跑了。
坏了,耒阳郡郡守心中暗叫不妙,这些人跑到平隶郡,平隶郡郡守再上奏一封,自己岂不是要露馅了。
“那个亭长也跑了?”
“是”
“你立刻为我拟一封奏折,向王上表明,就说我陶鹏,立志彻底根除耒阳郡匪患一事,决心动用所有兵力,一举攻下邬山寨,震慑宵小。”陶鹏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不就是比功劳吗,我打掉所有耒阳郡的匪患,解决当地十几年都根治不了的顽疾,这功劳你说大不大?
“那个亭长视为渎职,他的家人全抓起来”
长史点点头
“再告诉蒋坤,让他安分一点,这次我拿邬山寨开刀,下次可没有类似邬山寨的来背锅了。”
长史记下陶鹏所说的话:“都记住了,郡守”
“还有,在各个道路口给我看住,一旦有平隶郡的驿卒经过,立刻给我拦下,就告诉他们咱们正在扫荡匪患,让他们滞留几日再走,管他们吃喝穿住,下去吧”陶鹏挥了挥手。
“下吏告退”长史作揖后离开了房间,陶鹏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虎符来。
真是太久没有拿出此物了,人们是不是都忘了,我陶鹏的职位,是郡守兼郡尉,政权与兵权,都在我手,我才是耒阳郡的“王”!
……
张麻子掏出信件,裴祖从身上掏出匕首,朝陈维冲过去,大喊一声:“动手!抓活的!”
院子里其他“民夫”也纷纷抽出武器,两名扑倒那个老仆,其余的全向屋内冲来。
陈维心中暗叫不妙:“不好,果然有诈!”
“别杀我,我告诉你,你想要的一切!”
令裴祖与张麻子没想到的是,陈维近乎没有反抗,便缴械投降。
院子里几名士卒看住那个老仆人,还有几人到后墙处,防止他打碎石墙逃跑。
收起匕首,裴祖伸出手: “交出你要写给安国的密信,我便饶你一命”
陈维却看向张麻子,眼神带着绝望:“兄弟一场,没想到你居然设计引宏渊人抓我。”
张麻子低着头,不敢直线对视陈维
裴祖再次催促道:“少墨迹,交出密信”
院子里的士卒也向屋内走来,陈维长叹了口气,身体却慢慢往后退:“其实那封密信,就在我给你的锦囊里,本来是要交给张麻子的,但他说你是民夫的领头,我为了掩人耳目,扔到你手里,还没来得及告诉张麻子,你们便现出了真身……”
“是吗?”裴祖半信半疑
“不信,大人可打开锦囊一探便知”
拿出刚刚那袋锦囊,解开口袋,准备一探究竟,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陈维一边缓步后退,一边将两手背在身后,催动灵气。
裴祖手中的锦囊底部忽然亮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粉末从锦囊冲喷出,直接冲刺到裴祖的眼睛里。
“啊!”裴祖被这辛辣之物刺激到,一时间跪地挣扎不止。
“大人,大人”几名兵卒连忙跑过来
“不要管我,快追陈维!”
离陈维最近的两名御天使抽刀要冲过去,却被一旁坐着的张麻子扑倒:“陈兄,快跑,给我家里人带个信,我张麻子,今年不回去了!”
两名御天使竟被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其中一名勃然大怒,用刀背砸向张麻子的腹部,张麻子吃痛地松开了手,但又立刻抱了上来,他要死死地拖住这些宏渊人,因为他还是个安国人,他要为安国,尽最后一份力。
门外的老仆也与御天使厮打起来,但更多的御天使踹门而入。
“噗嗤”
张麻子觉得胸腔一热,一股暖流溢出,低头一看,哦,原来那是自己的血啊……
自己第一次流这么多血,不过,我挡了这些人这么久,陈兄应该跑了吧。
就在方才,御天使见实在摆脱不掉他,只能抽刀刺去。
张麻子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渐渐失去感知,至少,在人生最后的阶段,做了一件对的事,仔细想想,挺好,没白活…………
“净水”裴祖接过手下递来净水,擦了擦眼,方才那锦囊里是磨制好的茱萸粉,陈维用灵气催动了他,致使其喷到裴祖脸上。
现在眼睛还是红辣辣的痛,但至少能睁开了:“人呢?”
一名御天使指着屏风:“躲在那扇屏风后面。”
裴祖喊话道:“陈维,别做无用的挣扎,乖乖跟我回去,只要你交出密信,说出安国的计划,我保证你的性命安全。”
接着又叫了几声,迟迟没有回应,两旁的御天使也茫然的相互对视。
“上”裴祖一声令下,几个御天使拿着刀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搬开屏风,底下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裴祖惊呼:“不好,他跑了,给我追,去通知院子外的兄弟,封锁周边街巷,其余人,随我入洞!”说完,裴祖第一个跳了下去。
……
小彩蛋蛋:
关仪身上几处伤口再度迸裂出鲜血,缓慢的从皮肤流向残破的甲胄。
三个时辰过去,自己没有破阵,反倒是焦土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最可怕的是,现在的焦土人,不仅数量再增长,连身高也在增长。
从八尺长到九尺,再到现在的十一尺……,看着眼前百名“巨人”。
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自己丹田内部的灵气早已经枯竭。
若是有一颗回灵丹就好了,听说宏渊人擅长炮制兵器丹药,我要是从这里出去……定要……定要看一看。
关仪已经虚弱到要握住刀背,才能站起来的地步了。
对面的焦土人开始动了,来吧,死战,我是不回家认输的,关仪咧嘴笑了下,忽然感觉,自己的腹部似乎出现了异样……
注释:
茱萸:
茱萸分为三种,吴茱萸、山茱萸和食茱萸,这里说的是食茱萸。食茱萸属芸香科花椒属,植物名为樗叶花椒,严格来说是花椒的一种,花椒的味道辛辣、刺激,在辣椒没有传入中国之前,很多地区都用食茱萸当做辛辣调味品使用,《本草纲目》还称其为“辣子”。
(磨制成粉其实和辣椒粉作用差不多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