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为诧异。后来找人打听了苏业,原来他在去年的成绩不仅不及格,还是全班倒数第三,但是,最近成绩突然提高。我甚至还打听到,他在最近一直在用我‘以教为学’的方法学习。”
“我立刻意识到,是他盗窃了我的学习方法!他如果只是自己用,我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大家都是同学,我的方法既然提交魔法议会,就是为了分享给所有人。但是,他不仅盗窃我的学习方法,还堂而皇之地改了一个名字就说是自己的方法,妄图换取魔源徽章,我忍无可忍!”
“因此,我,卡洛斯,塞巴斯汀之子,请求教务处驱逐苏业。柏拉图学院这片净土,不容玷污!” 苏业合上书,右手拎在手里。
“对于卡洛斯的话,你有什么话要说?”拉伦斯问。
苏业耸耸肩,轻松地道:“他在撒谎。”
“哼。”一个中年黄金法师突然冷哼一声。
尼德恩慢慢扭头看了那人一眼,格雷戈里,卡洛斯的老师,亦是拉伦斯的学生。 “你的证据是什么?”拉伦斯问。
“他这番话,经过相当长的练习,他的态度、表情和细节,更像是表演,而且演技相当拙劣。如果尼德恩老师来演的话,一定比他出色。”苏业道。
所有人望向尼德恩。
尼德恩一脸茫然,这都什么时候了,苏业怎么还有心思说俏皮话?但转念一想,或许苏业这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便没有说什么。不过,苏业这话为什么越想越别扭?
拉伦斯没有被苏业带偏,而是道:“你们两个人递交的方法,我都看过,虽然你的更详细更全面一些,但本质上没有变。现在的证据是,他比你提前三天申请,而且他的同学也能证明,他多年前曾经教过他的同学,你呢?” 苏业道:“我只能证明我是这个月开始使用费曼技巧,而且我也能证明,我们班级里或许没人听过费曼技巧,听过我说‘以教为学’的人,不会少于十个。”
“卡洛斯已经说明他方法的来历,你说说你的方法来历吧。”拉伦斯道。
所有老师的注意力集中在苏业身上。
苏业想了想,道:“实际上,我是一个很笨拙的人,笨拙到什么程度呢?这个费曼技巧,我是大概七八年前就听说过。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父母一直很忙,给了我相当多空暇的时间,所以我只要一闲下来,就去狮子港,当然,在官方的名字上,叫比雷埃夫斯港。”
“诸位知道,狮子港可以说是整个雅典乃至全希腊最繁华的港口,那里有着世界上最复杂的人,北欧的、两河的、埃及的、罗马的,有巨人、有矮人、有龙族、有地精,甚至,我还见过一次魔鬼。在狮子港,我听到数不清的事情,但是,小时候的我只是听,除了听之外什么也不懂。直到……我的家里发生剧变,受到刺激,开始不断反思和学习,回忆起许许多多的事。” “其中一件事,是一个水手讲的小故事。他说,他曾经在东方遇到一个叫费曼的智者,他曾请教过那个智者,为什么那个智者拥有无尽的知识。那个叫费曼的智者说,他父亲有个习惯,无论他白天学到什么,他父亲都要让他在晚上转述,而且要把学到的知识讲得让他不认字的父亲听懂。就这么一年一年过去,费曼发现,自己竟然变得远比同龄人更有才学、更有智慧。”
“上个月,我在痛苦之中想起这个故事。我完全无法判断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但为了学习,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使用这个方法学习,把重要的知识教给别人。结果,诸位也知道了,我的成绩开始提高,然后,我想要向所有魔法师分享这个方法,才去魔法议会申请魔源徽章。”
拉伦斯道:“你的故事比卡洛斯讲的好。”
“因为我说的是亲身经历。”苏业面不改色。
“鉴于吐真测谎类魔法受施法者本人影响,难以保持绝对公正,再加上可能会影响人的头脑,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使用。所以,苏业,我代表柏拉图学院的教务处,希望你实话实说。只要你能认错,撤回递交给魔法议会的文章,我们一定会宽大处理。毕竟,你曾经为柏拉图学院立下功劳。”拉伦斯道。 苏业坚定地道:“我没有错。”
拉伦斯和善地道:“即便所有人相信你,但你递交的方法比卡洛斯晚了三天,你的方法也绝不可能得到魔源徽章。除非,你能找到那个水手。”
“我找不到。”
“那么,我们只能认定,最先递交文章的那个人是真正的作者,而你,或者是盗窃者,或者是后来发现之人。”拉伦斯道。
苏业笑了笑,道:“大师您说的好。实际上,我现在有三种可能的身份,盗窃者,后发现者,先发现者,但是,无论是我还是卡洛斯,都拿不出证据证明。诸位,我没有说错吧?”
苏业坦然地望向所有老师。
没有人反对。
苏业道:“我能否看看卡洛斯提交的方法?如果他的方法比我好,比我完善,我或许不会承认是盗窃者,但是,我一定会承认我是后发现者。这样,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柏拉图学院的名誉都不会受到任何损害。”
一些老师面露诧异之色,看来苏业早就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可以,毕竟卡洛斯已经看过你的方法。”拉伦斯再一挥手,蓝光再一次落到苏业的魔法书中。
苏业打开书,认认真真地看卡洛斯的方法。
从头到尾看了整整五遍。
看完之后,苏业长长松了口气。
费曼技巧,苏业使用了五年多。
卡洛斯的这篇文稿中的内容,在别人眼里或许和费曼技巧差别不大,但在苏业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苏业看着魔法书,迟迟不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苏业。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苏业嘴角闪过一抹笑意,抬起头,朗声道:“拉伦斯大师,我认为,是卡洛斯盗窃了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