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暮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全然没被殷桃的真情流露所感动。
半个月前,袁暮还是个丢人群里也找不到的普通人,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殷桃这样的社会上流,更别提是会被卷入豪门争产的漩涡里。
自从获得系统之后,袁暮的生活就像翻天覆地般,他只是顺手救了殷桃,没想到自己卷入麻烦之中。 望着我见犹怜的殷桃,袁暮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同情,有的只是不爽。
没错,就是不爽。
虽然殷桃不断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丈夫被害,自身受到迫害的无助人设,但是始终改变不了她把袁暮当枪使这个事实。
没错,殷桃把他出卖了,今天的刺杀就是最好的证据。
尽管殷桃一直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话里行间已经暗示了是她把袁暮卖给那些想要置于她死地的对手,所以才会有下午那场暗杀的出现。 她想把袁暮捆绑在自己的利益战车上。
袁暮不怕麻烦,但是不代表他愿意被人当成傻子来耍。
本来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哪里有闲工夫去插手狗血的豪门宫斗。
想到这里,袁暮冷笑地喝光杯中凉透的茶水,起身就准备离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殷桃这个女人远非她外表那样人畜无害,是个大麻烦,越是接触越深就可能越麻烦,袁暮打定主意要和她划清界限。 “袁先生,请留步!”一看袁暮不按套路出牌,殷桃当即急了,情不自禁地冲上前张开双臂拦住袁暮。
袁暮冷冷地瞟了一眼,殷桃如遭电击,只觉一股如同实质般的寒意扑面而来,差点就忍不住退开,只是她心智尚算坚定,很快就清醒过来,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肯挪步。
她知道,如果让袁暮走出这个门口,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有交集,现在的殷桃就像溺水者般,袁暮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如同赌桌上殊死一搏般,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住袁暮这个最后的助力。
“袁先生,我知道你准备进军直播界,只要你答应帮我,我马上就收购全国最优秀的公会,倾尽全力帮助您,不出半年,您就是红透半边天的大主播,年收入过亿都不在话下,如果您嫌麻烦,我可以直接给您十亿现金,马上转账!”
到了这种地步,人情牌已经没用了,干脆直接撕开脸皮利诱,抛出足以砸晕百分之九十以上人的鱼饵,她就不信世界上真的有不爱钱的人。 袁暮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殷桃不甘示弱地与之对视,包间内的空气似乎霎时间凝固。
“啪啪啪!”
突然间,一阵突兀的掌声打破死一般的寂寥。
袁暮笑吟吟地鼓掌,眼睛却冰冷如霜,“陆夫人不愧是新晋的女首富,对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莫名间,殷桃有种不祥的预感。 “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打人情牌,企图勾起我的怜悯之心,你是不是想着我会主动上钩呢?然后一见手段无法奏效,马上就改变策略,开始重金利诱。”袁暮边笑边说道,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殷桃,“让我再猜猜,如果利诱再失败的话,你是不是要祭出最后的杀手锏美人计呢?”
殷桃脸色煞白,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浓烈,差点坐倒在地。
“也对,世界上不会有不偷腥的猫,也不会有清心寡欲的男人,即使是和尚也有动凡心的时候。在你看来,既然我不图财,那总会好色吧?所以我猜你接下来要用美人计了。”袁暮句句如刀地扎在殷桃心头,残忍地笑着说道,“毕竟女人嘛,在面对男人时,天然占据优势,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更何况大陆女首富的头衔与人妻的禁忌身份,对男人更是具有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别说是铁石心肠的莽汉,就算是铁铸的菩萨也会被你浇化。”
这一瞬间,殷桃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行径,感觉在袁暮面前,自己就像如来掌中的孙猴子般,怎么蹦跶也蹦跶不出那五指山。
袁暮砸吧着嘴,“如果我还是没动心的话,可能你的另一个手段就会派上用场了吧?”
拿出手机,袁暮笑着示意屏幕上的时间,“距离上菜的三十分钟,似乎剩不了多少时间了吧?我再做个大胆的猜测,如果刚好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你我纠缠不清,如果再巧合一点,这家酒店本来就是你仇家旗下的产业的话,哇撒,那就很奈斯了!
只要掐准时间,舍下脸皮,那到时候我裤裆掉黄泥,不是事(屎)也是事(屎),想不进套帮你都不行了,你说对吗?
一环接一环,不得不说,陆夫人真的是好手段,从我走进包间开始,似乎就像是落入连环陷阱里的猎物般,怎样挣扎都逃不出你的算计。”
嘭!
殷桃被揭开最后一块遮羞布,崩溃地跌坐在地上,俨如丢失了灵魂。
袁暮掏出香烟点燃,蹲下用手指勾起殷桃俊俏的下巴,看着那张惨无人色的美丽脸庞,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笑意,轻佻地吹了一口浓烟在她脸上。
“我袁暮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圣人,该贪的财贪,该好的色也好,其实你已经算尽天机了,以为能吃定我,可惜你唯一算漏的是,你给的诱饵不够分量啊!”
殷桃面露恐惧地看着袁暮清秀的娃娃脸,虽然笑起来很好看,但是此刻在她眼中不啻于吃人的恶魔般,她所有的算计心计都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哈哈哈,女人,不要试图自作聪明地挑战我的底线!想想因你而死的九条人命吧。”袁暮潇洒地吐出一个烟圈,旋即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推开房门。
迎面就遇到刚好推着小推车过来上菜的服务员,袁暮哈哈大笑着拿起最上面的一只芝士焗龙虾,边走边吃,留下失魂落魄的殷桃和目瞪口呆的服务员。
走出酒店时,那只七八斤重的奥龙被他吃个精光,回头看了眼人流如织,灯火辉煌的皇朝国际大酒店,不屑地露出一个冷笑。
辛亏他提前查清皇朝国际大酒店的背景,不然还真被动了。
腾龙集团?
陆家?
呵呵,不过土鸡瓦狗尔,惹急了,全部打杀了事,没什么了不起的。
吹着口哨,袁暮坐上一旁等客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同一时间,龙大厦八十八楼总经理办公室内,陆谨超面无表情地翘着腿在办公室上,听着西装男的汇报。
“少爷,这次有点麻烦,赵天平死在这里,赵家那里不好交代。”西装男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哼。”陆谨超冷哼一声,随手拿起办公室上的纯金裁纸刀把玩着,玩味地笑道,“这有啥不好交代的?我出钱请赵天平办事,他办事不力送了性命,难道我还要把命赔给赵家不成?我花钱是为了解决麻烦,不是专门花钱请一尊祖宗回来供着!”
“话虽如此,只是赵家向来骄横跋扈,恐怕……”西装男斟酌着说道,话没说完,突然一道劲风闪电般袭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脸上一凉,随后听到身后十多米后的后墙传来清脆的撞击声。
机械般回头,西装男清楚地看到,那柄脆弱的纯金裁纸刀竟然一大半钉入墙体里。
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西装男难抑心中震撼,想在接近二十米外把纯金裁纸刀钉入墙壁,这得多大的手劲和强大的暗器发力技巧才能做到啊?
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阴鸷青年竟然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赵家?名头好响嘛。”陆谨超半眯着眼睛,冷笑连连地说道,“在黑省这一亩三分地上,我陆家才是地头蛇,就算赵家是强龙,来到这里也得给我盘着,不然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就会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西装男吓得不敢说话,健硕的身躯情不自禁地发抖着。
瞟了眼西装男,陆谨超收起那股桀骜之色,随口问道,“赵天平的尸体你看过了没?”
“看过了。”西装男赶紧小鸡嘬米般点头应答。
陆谨超闭目养神,悠悠地说道,“结合现场,试着还原一下当时的现场场景。”
西装男组织了一下语言,哆嗦着说道,“从,从现场看来,似乎赵天平从头到尾都被那个袁暮碾压,从尸检结果看来,赵天平动用了赵家秘法血怒也不是对手,双臂被废,致命伤上胸骨粉碎性骨折,五脏六腑全部被压爆了,简直是单方面的虐杀。”
陆谨超看似睡着了,双掌交错扣住,两只大拇指互相环圈,西装男报告完之后就静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良久后。
“上次击杀金村兄弟由于实力相差悬殊,看不出深浅,这次连东三省年轻辈中罕逢敌手的赵天平都被他虐杀了,看来这个袁暮实力比想象中的可怕啊。”
“祖籍粤省,没听说过南拳中有姓袁的大家宗师,他的拳法套路也看不出什么倪端,真是伤脑筋,最怕这样来历不明的过江猛龙。”
陆谨超揉了揉紧锁的眉头,眉目间杀气勃发。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梁子已经结下,必须得做个了断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