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一个上古剑魂为我卖命的吸引力,远大于它本身,我这个除了记仇就是护短,如果你敢以天道发誓,永远臣服于我,那我倒是可以考虑救救你。”
睚眦眸光颤动,看着妖然那平淡却又带着威胁之意的样子,想怒而怒不出来。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的,以你自己,还是以缚龙戒的主人,还是说……”睚眦死死地看着妖然,一字一句道:“因为他。” 妖然脚下微动,瞬息间移到他跟前。
睚眦目光一滞,一种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的死亡之气将他紧紧包围。
“以你的主人。”
妖然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昨晚本尊只让你引开他,你却跟他动手,为什么。”
睚眦沉默不语,他看到妖然微微偏头,那冷绝的侧脸让睚眦感觉到自己无所遁形。 为何她会给人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妖然不屑道:“想吸食他的骨血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解除契约,结果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光属修士重伤,可笑至极。”
扶着树的手绻缩而起,睚眦越听越觉得窒息。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她会想到这个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相信他吧。
臣服……自从那个人陨落后,就只有她敢对他这么说了。 睚眦转身靠着树滑坐到地上,抬手垂在膝上,看了眼那永远不会变的蓝天,眼神落寞,“你去过比地狱还要黑暗的地方吗。”
妖然闻言转身,看到满身颓气的睚眦,这还是他第一次流露出这种表情。
“你见过?”
睚眦看向妖然,轻笑道:“何止,我就来自那里。”
…… 混沌之初,万物未生。
那个由天地间第一缕浊气化成的土地上妖魔肆虐,血流遍地。
腥红的血染红了永无白日的长夜,压抑,死寂。
刺——
堆积成山的妖魔尸体上,一直苍白有力的手破口而出,紧握成拳。 砰!
尸体被炸开四散,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血肉模糊的黑土上。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缓缓升起,黑色的死气在他脚下盘旋升起。
只见无数的黑色气息从四面八方飞来,暴风般吸入他的身体。
感受到力量的暴涨,他不知餍足的舔了舔嘴唇,转身向下一个地方走去。
变强,他要变得更强!
忽然,一把黑刃出现在虚空中。
不自量力。
他满眼的不屑的抬手接住,下一秒目光骤变,那黑刃又自己飞了回去,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睚眦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被腐蚀的血肉模糊的右手,转身看到一个笼在黑暗之气中的人。
他一步一步的走来,像是踏在他的每一节骨头上,一念之间,他便会被他踩碎。
“你是什么人!”
睚眦愤怒至极,几百年来,没人敢这么无视他。
他可是神龙之魂!
“杀你的人。”
沙哑的声音让睚眦分不清朝他走来的人是男是女。
他瞳孔紧缩,他已经到了他眼前!
一场激烈的大战后,天空中下起黑色的雨。
睚眦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周围是被他吸干精气的血肉。
还是不够强吗……
睚眦闭上眼睛,迎接计划之外的死亡。
然而一股暖流注入他那干涸的身体,他猛然睁开了眼。
他惊诧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外形朦胧,性别难辨的怪人。
暗红色的天幕下,那抹黑色的身影永远的定格。
听到这里,妖然蹙起眉头:“惊讶?就因为他救了你?你一个冷酷无情的化形龙魂会因为这个而感动?”
睚眦笑着摇摇头:“自然不是,那时我只想不断地吸食变得更强,会突然死在那里也只是不甘心而已。”
“所以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的力量。”
“力量?”
“没错,虽然同属于黑暗,但他的力量跟我的不一样,黑色的外表下,他的力量十分炙热,像火一样。”
妖然张了张嘴,接着捏着下巴思考起来:“也就是说,他用的是黑暗之力,而且跟我的灵力一样具有腐蚀性,然而他的力量是热的。”
睚眦点点头:“我生自黑暗,靠黑暗中的力量长大,依靠黑暗的力量变强,它的味道我很清楚,冰冷,无情。”
“然后呢,你怎么又成了上古剑魂了。”
说到这里,睚眦靠在树上,满眼怀念之意:“然后我就成了他手中的武器,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杀谁,我便杀谁。”
接着他冷笑一声:“所谓诛神剑,不过是因为他用他手中的剑弑神而已,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诛神剑,那是他以意化形,为我提供的容身之所而已。”
忽然,睚眦转头看向妖然,“就像你使用元素奥义打伤我那样。”
妖然撇撇嘴,站起身整理着衣服,“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表达你这辈子的主人只有她一个,所以宁死不会臣服我吗。”
妖然背过手胡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睚眦,“可惜故事虽好,我却不会被感动,好好想想吧,或者我现在就送你去跟他见面。”
睚眦扶着树艰难起身:“不,我只是打算告诉你我的过去,主人。”
小橘子见状跑过来挽起妖然的手,不屑的朝睚眦撇撇嘴:“算你有眼力见,你那点儿小心思,妖妖早就猜到了!”
“现在的我更喜欢老大这称呼,至于你的伤,放心吧,你当打手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妖然笑着转身。
睚眦看着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化成一道光束消失。
他抬手看着自己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满是血腥味的雨天。
可他抬头看到了却不是腥红的黑夜,而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身后是飘着淡淡果香的记忆果实树,还有潺潺的溪流。
睚眦释然一笑,盘腿靠在树上,闭眼享受这些美好,身体畅快了不少。
落云学院妖兽园。
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在二阶妖兽火鹤园里试探往前。
叶斐然蒙着面,满眼阴沉,手里插着肉的钩子都快被他握断了。
“哥,哥……我害怕……”叶悠然颤巍巍的躲在身后。
叶斐然听到声音后更气了,要不是她,他能被一个小废物戏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