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元安吉已经离开快两个月了,而玉香郡主所说的皇家厨艺大赛也已经到了报名的时间。
前段时间元安吉寄回来一封信给柳宁儿,说了很多他路途中的所见所闻,从他的信中可以看得出来,在自己能救助百姓的这件事情上面,元安吉有着极大的热情和成就感。
但是信上也可以看得出来,元安吉对于现在朝廷不作为的官员的抱怨之意,最后更多的描述是对柳宁儿的思念,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张纸。
长汲给她这封信的时候,柳宁儿躲着读了好几遍,每读一遍都偷偷笑上半天,因为她也思念着他。
最后,柳宁儿也给元安吉去了一封信,信上简单的说了一下青莲轩开张以后的事情,一是元辰的到来,二是玉香郡主的到来,当然还说了皇家厨艺大赛的事情和那个玉香郡主的赌约。
忐忑的将信寄了出去,她一个人来到元安吉和小木屋,坐在木桥边发了半天的呆。
“怎么?人才刚走没有几天,就思念成狂了?”长汲笑意盈盈的提着两个酒罐站在木桥上说着。
“大哥,你怎么又取笑我了?我哪里是思念元安吉,我就是想着厨艺大赛我已经报了名,我该用什么样的菜式取胜而已。”柳宁儿有些害羞的说道。
“初试你怕什么?你随便拿出来一道菜都能博得一片赞赏呢,我倒是不担心,关键你得把真功夫放在后面的决赛才行,那时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长汲也坐了下来说道。
“大哥,你干嘛提着酒来啊?”柳宁儿看着长汲放下的酒罐不解的问道。
“就是想喝酒了,找不到人,所以想到了你,怎么不愿意陪大哥喝上几杯?”长汲笑着说道。
柳宁儿听他这么一说,二话没说立马拿了过来一罐酒,仰头大大的喝下一口,想不得酒是这般辛辣,呛得她的眼泪直流,连鼻涕都忍不住淌了下来。
长汲哈哈大笑了起来,也提起一个酒罐,潇洒的喝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喝完了两罐酒,柳宁儿的脸颊已经红粉霏霏,长汲也有些眼神迷离。
“大哥,你怎么今天突然想起了要喝酒?”柳宁儿终于是问出了这句话。
长汲沉默了很久,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面含满了泪水,他拍了拍柳宁儿的手,向她诉说着很久以前的故事。
原来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确切来说是继母,也就是长风的母亲。
他的父亲叫做长苏,曾经是风头鼎盛的大才子,和当朝首辅元辰还有当时的荣亲王是好友,三个人情同兄弟,曾经还做过同生共死的约定。
长汲的母亲是长苏家乡的一个温婉女子,但是在长汲出生后没多久就因为身体虚弱离开了人世,面对着嗷嗷待哺的长汲,两位兄弟就给他重新张罗起了一门婚事。
当时他们是看中了秦家的小姐,秦曼云,可是秦家是什么人家啊,当朝大官,哪里看得上只是一般小户的长苏,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不仅当即断然拒绝了元辰和荣王的提亲,还马上给秦曼云订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也许是老天注定长苏和秦曼云的姻缘,秦曼云嫁过去以后才发现那人竟是一个禽兽,不仅日日殴打秦曼云,还当着她的面和丫鬟私通,最后秦曼云忍无可忍向他提出了和离,回到了秦府。
秦曼云虽然出嫁前是大小姐,可是现在是失婚妇女,回到秦府以后家人看她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她自己也终日郁郁寡欢。
在一次宴会中,她遇见了已经升了职的长苏,他依然是孑然一身,带着快满两岁的长汲。
就在所有贵妇都在笑话秦曼云的时候,她跑了出去一个人躲着哭泣,这时候有一位俊朗的男子向她递出了一块手帕,那个人就是长苏。
而后的事情也就简单多了,一个失了夫人的男子,一个失了丈夫的妇人,两个人携手再次建立了一个家庭,秦曼云不仅对长汲视如己出,还在一年后又生下了长风。
本来是一桩让人交口称赞的美事,却不曾想在荣王和当时太子的继位之争时,长苏犯了当时太子的眉头,被人在外出的路途中刺杀,剩下了秦曼云和长汲长风三个孤儿寡母。
秦曼云本来是一个刚强女子,却不曾想过恩爱的夫君糟此毒手,日日垂泪,终于患了癔症,在一个无人的夜里悬梁自尽。
由此整个长府只剩下了长汲和长风两个幼子,而那时继位之争越演越烈,元辰怕波及到两个无辜孩童,便顶住压力收养了长风,然后将长汲拜托给了当时的好友照顾,对外就宣传给小儿子找了一个伴读。
“大哥,你既然和长风被元相收养照顾,怎么又会去到黑市做了大当家?”柳宁儿听完这些故事以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当时在元相那位好友的府上住到了十四岁,总想着能出去打拼一番,以后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便趁着养父母有次不在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却不曾想被黑市的人抓走给当时的大当家做小厮。那大当家也是侠义心肠,看见我孑然一身,却又心胸坦荡,所以收我做了徒弟,最后他离开以后我才接手黑市的事务,过了几年才做了大当家。”长汲又喝了一口酒望着远方说道。
“那长风呢?怎么又会成了元安吉的侍卫?”
“长风自小生活在元府,和元安吉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其实他们只是对外宣传主仆身份,实际上你没有看出来元安吉是拿他做兄弟来对待的?”长汲转过来笑了一下说道。
“确实是比一般的主仆关系好一些。”柳宁儿低下头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
“我当了大当家以后来接过他,可是他不愿意离开元安吉,我也就随他了,元相也找过我,希望我能走正途,重拾我父亲的笔杆和文墨,我也不愿意,都说我们黑市黑,但是哪里比得上官场的黑暗,他也就随了我。”长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道。
柳宁儿在听故事的时候已经吹了很久的风,酒早已经醒了一半,她赶紧站起来去扶摇摇晃晃,步履不稳的长汲。
“小妹,即使再黑暗,我也一定会为我的父母讨回公道,还他们一个清白。”长汲被柳宁儿扶着,转过来对着她悄悄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