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满头大汗的二皇子茂晃正在和一群年轻人打着蹴鞠,虽还在冬末,但是寒冷仍然没有减少他的半分激情。
皇后走到了校场边,看着场中挥汗如雨,英姿飒爽的儿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如果说这个世上唯一能让她有走下去的勇气的,只有这个唯一的儿子。 “母后!”茂晃看见皇后来了,高兴的跑了过来说。
“哎呀,既是冬天,也不要穿得太少了,免得出了汗以后吹了风又会着凉了。”皇后看着眼前的儿子,赶紧拿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疼的说道。
“母后怎么今日来看儿子练蹴鞠啊?”
“好几天没见到本宫的晃儿了,心里着实想念得很,便过来看看,想不到还是一个孩子样,一身泥水,和泥猴子一样,快去换件衣服,免得汗湿以后得了风寒。”
“是,母后,您稍等一下,儿子马上就回来。”说着茂晃就跑了出去。 “娘娘,您看咱们的二皇子英姿飒爽,身体康健,真是好苗子啊。”李嬷嬷在旁边谄媚的说道。
“是啊,本宫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晃儿,要是有朝一日他能继任大统,也算了了本宫的心愿。”皇后也笑了起来说道。
“娘娘,慎言啊。”李嬷嬷担忧的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道。
皇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大声得笑了起来,然后走去了茂晃的殿里。
二皇子茂晃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前来拜见,进门就向皇后行礼然后说道: “母后,不知母后今日前来孩儿殿里所为何事啊?”
“怎么,母后就不能来看看我的晃儿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你了。”
“当然不是,孩儿这几天也是为了立春的蹴鞠赛做准备,忘记去给母后请安了,心里有些不安,望母后见谅。”
“我晃儿啊,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实了,做什么就只是闷着头做,也不想想其他的。”
“怎么了?母后,孩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傻孩子,你没做错,但是力气要用对地方。”皇后摸了摸茂晃的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二皇子有些不明白皇后的话,然后疑惑的看了看那边的李嬷嬷,李嬷嬷赶紧走过来对着二皇子说道:
“二皇子啊,你是为了蹴鞠赛忙里忙外的,也是希望得到陛下的赞许,可是太子那边呢,却是用了不费力气的捷径啊。”
“太子哥哥?他走了什么捷径啊?母后为何孩儿越来越不明白了?”
“二皇子,你难道没有听说现在太子和元相那边打得火热,天天殷勤的去看人家元辰的那个女儿元安若吗?”李嬷嬷旁边大声的说了起来。 “儿子是听说了一些,但是元安若救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对她有些倾心也是正常的,再说元相的女儿也足够能做太子妃了。”茂晃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傻孩子啊,太子哪是真心喜欢元安若啊,只是为了能够得到元辰的支持,你就是心眼太实,看不出来这些东西,不过还好,母后一直帮你留意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母后!儿子和您说过了,太子哥哥既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的太子殿下,他是当之无愧的继位人选,他要做什么儿子都支持他!”茂晃听出了皇后和李嬷嬷的意思,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二皇子,皇后娘娘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就是一根筋转不过来呢。”
“母后,我不管你做什么,但是要是做了伤害太子哥哥的事情,儿子不会原谅您的。”
“好了,母后没有叫你去做什么,只是你知道母后这些年和元相关系不是很好,以后你太子哥哥要继位,少不了元相的帮助,就算是为了缓和母后和元相的关系,为了你太子哥哥的婚事,母后觉得你都应该去看看那元安若,毕竟她也是为了救太子才受的伤。”皇后知道自己儿子的拗脾气,赶紧转了个话头说道。
茂晃犹豫了一阵,然后李嬷嬷也走了过来说道:
“二皇子,那元相品性着实固执,要是娘娘和他继续僵持下去也不好,你就权当是为了太子的将来走这一趟。”
茂晃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的说道:
“好吧,我就去一趟元府,算是感谢元安若救了太子哥哥。”
“嗯,好孩子,东西母后都给你准备好了,现在就去吧。”皇后眯着眼笑了起来说道。
“那儿子现在就去了。”
“等等,母后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你身上这套都已经旧了,换上新衣再去吧。”
说着宫女就推着茂晃下去换衣服了,皇后看着走出去的茂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娘娘,无需费心,总有一天二皇子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这孩子太老实,要是本宫不在后面帮着他,他迟早要被心机深沉的太子吃干抹净。”
“可是,娘娘您刚才也听二皇子说了,要是咱们做了什么针对太子的事情,他怕是真的会气恼您的。”
“晃儿这孩子就是善良天真,他以为真心对了太子,太子就会真心把他当兄弟,历朝历代,皇权更迭的时候,多少鲜血要洒在御阶上面,他今日要是不争,明日死的就会是他,成王败寇的道理早晚有天他要明白的。今日本宫还能为他筹划,要是来日本宫薨了,怕是看他的人都没有了。”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娘娘!”
“李嬷嬷,本宫争抢还不都是为了晃儿,他父皇心里只有太子,何曾想过还有一个儿子,只是他自己不明白罢了。”
皇后这样一说,李嬷嬷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她也只能落下了眼泪。
这么多年,皇后从一个满怀憧憬的少女变成了心狠的妇人,陛下对她但凡要是有一点温情暖语也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样。
而她现在看似疯狂的行为,都是因为内心被压抑了太久太久,也许只是想用一种方式博得陛下的注意,可是却忘记了自己的本心。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李嬷嬷知道,她心里深深的爱着陛下,却也因为爱而不得变得无比怨恨,而她和陛下的这些过往纠缠,最终都演化成为了下一代追逐名利的理由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