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迎来了小年夜,宫里要举办宴会,这可是太子大婚前面的一场聚会,宫里面举办得着实隆重。
加上最近也听说元辰夫人病重的消息,陛下和太子商议了很久,决定还是将婚期提前到春节以后,免得主母病逝,宁儿又要守孝,婚期又要往后延迟。
陈氏的病越来越严重,宁儿已经陪在床前很久了,元辰轻轻走了过来,拍了拍已经趴在床头睡着的柳宁儿。 “父亲,您怎么来了?母亲刚刚喝完药睡着了。”
“嗯,今日是宫里的宴会,过完年你和太子殿下就要成婚了,肯定是要去的,还是赶紧去换身衣服,前几日你姐姐不是才给你做了几身新衣,父亲瞧着很是不错,就穿那些吧。”
“好。”柳宁儿近期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元辰知道她心里难受,但是却什么都不说。
宁儿离开了陈氏的房间,元辰便轻轻坐在了陈氏的床头,摸了摸她已经不再年轻的手,眼中渐渐泛起了雾气。
年轻的时候总是想着功名,搅和在先太子和陛下的继位之争,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过家中,后来又遇见了柳夏河,心思全部都扑到了她的身上,直到现在也没有好好的关心过自己的夫人。 耆思翰前几天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了,怕是大限就在这一两个月,所以陛下和太子才着急忙慌的筹备婚礼,可是元辰他知道夫人是不愿意宁儿嫁给太子的,他自己也不愿意,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陛下,他们又能如何?
“父亲,大哥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就等着您了,您先去吧,母亲这里女儿看着就好。”元安雪不知何时端了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对着元辰说道。
“好,雪儿,好好照顾你母亲,父亲很快就回来了。”
说着元辰便准备离开,可是元安雪却喊住了他,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父亲,宁儿不愿意嫁给太子,这事就没有回寰的余地了吗?” “没有,陛下诏令已下,断无更改的可能,宁儿势必要做这太子妃了。”
“父亲!我不想宁儿像我一样,落得凄惨的结局。”
“雪儿,不会的,不管是不是太子,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元辰的女儿。”说着元辰便流着眼泪走了出去。
元辰和元安雪都没有注意到床上陈氏的眼珠动了动,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宫里到处都在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之意,元府马车到来的时候,引起了一阵的欢呼声。 元辰局首辅之位,颇得陛下信任,现在女儿又要嫁给太子为妃,元家的明天指日可待,谁都想要巴结一下,可是元辰对于这些的阿谀奉承没有过多的接受,只是云淡风轻的回了礼,便带着儿女入了大殿。
很快宴会就开始了,歌姬舞姬的表演让整个宴会都进入了高潮,陛下和元辰的眉来眼去让坐上的皇后心里实在是不爽。
“元相,听说夫人病了,可是真的?”
“多谢皇后娘娘挂怀,内子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毕竟上了年纪,病好得慢了一些。”元辰赶紧站起来说道。
“元辰啊,你赶紧叫耆思翰多去看看尊夫人,这过了年我们就要给太子和元安若举行大婚了,到时候尊夫人可不能不在场。”陛下笑意盈盈的说道。 “是,多谢陛下和娘娘的关心,元辰感激不尽。”说着元辰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太子见状,赶紧上去扶住了自己未来的这位老丈人,顺便悄悄的瞄了一下那个自进殿就神游太虚的柳宁儿。
她今日盛装出席,这一番打扮下来,已经有了半分太子妃的模样,而那些曾经说宁儿身份不配的人也都因为今日的宁儿闭了嘴。
“臣妇来迟,望陛下和娘娘见谅。”说着陈氏洪亮的声音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元辰、元安成和柳宁儿都诧异的望向了大殿门口的陈氏,明明来前他们看见的时候她是虚弱的睡着,怎么这么一会儿便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元辰,你不是说尊夫人病了吗?怎么你看现在神采奕奕的,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陛下,臣妇只是偶感了风寒,今日陛下宴请元家,臣妇怎能不来?”今天的陈氏和往日的有些不同,看向陛下的眼光也多了几分幽怨,倒是让元辰感到了一丝不安。
待到宴会结束,皇后带着一众贵妇都去了花园赏桃花去了,陛下觉得酒意渐渐涌上了脑袋,便一个人去到了小花园散步。
“陛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陛下转了过去,竟然是陈氏,她尾随着陛下来到了这个小花园里面。
陛下不可能不记得曾经和这个女人的一夜情缘,但是那只是当时酒后的情绪宣泄,本不是他的心意所在,好在这些年陈氏安分守己,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这件事,倒是差点让陛下忘记了这个人。
“元夫人,你不是应该在前花园和皇后一起赏花,怎么会来到这里?”
“臣妇是有事想与陛下单独说。”说着陈氏望向了后面跟着的那些仆从。
陛下便示意他们离开,小花园里面只剩下他和陈氏两个人。
“你有什么事,这里是皇宫,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可是不好。”
“陛下!”陈氏哭着跪在了陛下的面前。
“你这样是作何?!”陛下有些愤怒的对着陈氏说道。
“请陛下收回给太子和宁儿赐婚的圣旨。”陈氏一边说一边朝着陛下使劲的磕头。
“怎么你们元家人是脑子转不过来吗?前面是元辰,现在是你,太子妃是多少贵女求之不得的位置,怎么到了你们元家就这么不值一文,轮着来求朕。”陛下说话的口气明显是很不耐烦,转身准备离开。
“陛下,臣妇求您了,宁儿不能嫁给太子啊。”
“为何嫁不得?是朕的儿子配不上你们元家吗?!”
“陛下。。。。宁儿,,,宁儿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她与太子是兄妹,如何能成婚啊。”陈氏终于是没忍住,哭了起来说道。
“你说什么?宁儿是朕的女儿?!”
“是,陛下,难道您忘记了二十年前那日您来到元府喝醉了。。。”
“朕不记得了!休要胡说!”说着陛下愤怒的甩开袖子走了。
“陛下!宁儿真的不能嫁给太子啊!”留下陈氏一个人跪在原地,久久的不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