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遭遇了天灾以后,由于刺史和当地州官的不作为,老百姓仍然是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元安吉马不停蹄的适应了角色,每日都早出晚归,百姓们看在眼里,都私下称赞这位相爷的公子。
而自从见面那日以后,元安吉便和谭明亮成了至交好友,至少在别人的眼里是这样的。 谭明亮作为节度使的副将按理说是不能离开军营的,可是由于剑南道节度使军营人数众多,粮草成为了重中之重,此次来到汴州筹粮,所以谭明亮便停留在了汴州一个月之久,日日和元安吉混在了一起,成了别人眼中的好友。
元安吉心里想的是趁着这个机会从谭明亮的嘴里套出一点什么消息,而谭明亮想的则是能够在汴州用不属于他们的渠道向京中传递消息,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却又装作知己一般,日日饮酒畅聊。
“明亮,你说你在陈奉公陈将军的军营里面这么久,想必对陈将军为人十分清楚了。”
“那是,陈将军治军严明,熟读兵书,我们对他都十分崇拜。”
“我也听父亲提过,在几位掌握重兵的节度使中,陈将军本是文官出身的,论才学可不比我们京官的少,真想有机会与他切磋一次。” “哈哈哈,你就别想了,节度使的军营直接受陛下调配,哪是你这种被贬斥的小官能见的。”
“那倒是。”
“不过么,你是元相公子,身份应该与其他的不同,说不定陈将军对你会另眼相看。”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怎能混为一谈,再说父亲对陈将军也是看重得很,要是非要扯上我父亲才能见上一见,那这面不见也罢。”
“早就听说你们父子不合,不会现在还是以前老样子吧?” “我家老爷子顽固得很,这不又把宁儿嫁给了太子,这么喜欢攀龙附凤的行为,我可不赞同。”
“哦,普天之下敢这样说元相的人,也怕只有你了。”
“好了,不提了,我们喝酒,哈哈哈。”说着元安吉又举起了酒杯。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元安吉悄悄起身,换上了夜行衣,刚刚轻步走到了谭明亮的房间外面,也看见他换上了一身夜行衣,便跟了上去。
谭明亮来到一家米铺,然后给了米铺老板一锭金子,但是藏在后面的元安吉看到,那锭金子=掌柜拿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了,声音一听应该是空心的。 皇宫
“你说陈奉公近日会回京?”陛下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过来。
“是,按照陛下的意思,臣已经假意投诚了皇后娘娘,此事也是从她嘴里听说的。”
“皇后虽然狠毒,但不至于愚钝,为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会相信你到这个程度,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陛下,皇后一开始虽然假意迎合,但是看得出并不信任下臣,只是因为臣帮助她和陈奉公传递了几次消息,然后便渐渐倚重了。” “也难怪,从剑南道传消息到皇宫,重重障碍,你都能做到,她现在急缺这样的人才,难免心急了一些,那些消息你可否查看?”
“为了避免她起疑心,臣从未拆开过他们之间的信件,故而皇后对臣多了几分信任。”
“嗯,做得好,无非就是密谋起事的一些破烂事,不看也罢,你倒是细致入微,还有你还是陈奉公的堂弟,皇后一定会想着你们堂兄弟都在她手上,那么内有近臣外有重兵,她一定胜券在握,过几日朕便会宣布你接任户部尚书,掌管钱粮,那么皇后对你只会更加爱不释手。”
“为陛下尽忠乃是臣的本分!”陈客卿立马跪了下来喊道。
“陈客卿,朕想知道,你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给朕的忠心吗?要是皇后开出了更高的价码,你该如何?”
“臣绝对不会背叛陛下,臣即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为了妻儿的前途,请陛下放心。”
“好!朕就是喜欢你的明事理,去吧,既然陈奉公要回来,便给他回来吧,朕这次不要他偷偷摸摸的回来,会给他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但是记得堂哥回来了,你这堂弟可是要好好接待才行,陈奉公年纪大了,就不要再去汴州那偏远的地方了,是该留在长安好好颐养天年了。”说着从屏风后面扔出了一个瓷瓶,陈客卿赶紧捡了起来藏在袖中。
“臣谨遵圣旨,我这堂哥分不清谁才是天下正主,那么做堂弟绝对不会与他同流合污,只是听上次皇后说起,那谭家的儿子谭明亮已然可以接手剩下的事,那么即使我们扣下了陈奉公,怕这谭明亮又翘了起来。”
“谭明亮的事你不用管,自然有人看着他,他要是有什么动作,也许客死他乡就是他的结局。”屏风后面陛下的声音变得寒冷了起来。
“陛下,莫不是元三公子?!!”
“这些你不要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即可。”说着陛下猛烈的咳了起来。
“是,下臣想请示陛下,我堂哥回来是给他一个痛快还是留下一张活口?”
“留下吧,毕竟也是陪着朕走过来的老臣,这样你也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好好给我们说道说道,此事既然要做,便不能再让皇后一党逃脱。”
陈客卿知趣的赶紧退了出来,然后在外间换上了一件太监的衣服,跟着李公公悄悄的离开了皇宫。
皇后寝宫
“陈奉公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她对着面前跪下的小太监问道。
“说是已经一切安排妥当了。”
“嗯,记得那元安吉突然去到汴州不是什么好事,要叫陈奉公盯紧了他,他那个人看似顽劣,实则鬼得很,也不知道陛下给他安排了什么。”
“倒是据消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和其他被贬斥的京官一样,日日饮酒,郁郁寡欢,现在谭副将正在时时刻刻盯住他。”
“必要的时候叫谭明亮不要留情,这个人去到汴州总是让本宫心里不安,死了才能永绝后患。”
“是。”
“还有,太子的母亲昭德皇后的大哥是叠州刺史,要派人时刻关注着,必要的时候一举拿下,免除后患。”说着皇后捏紧了拳头,上面的青筋开始暴露,如同她不可压制的野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