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回了屋子后,入画安置她睡下,惜春想到白天的事,问道:“我白天说你,你可是生气了?”
入画笑道:“姑娘说笑了,我本就是姑娘的人,姑娘要是有事儿不拿我开发,拿谁开发呢?我知道姑娘的心就行了。”
惜春见她说的坦荡,自己心里高兴,道:“你能明白就好,我本不想说你,只是借着你给姐姐们提点儿一二。” 入画道:“我是知道姑娘的心,定是有个缘故,跟着姑娘打小一起长大,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何况姑娘为了姐妹们的心,我冷眼看着,姑娘说的也没错,我们屋里也幸亏姑娘这样有本事才会这么好的。”
惜春笑道:“亏你是个明白的,你跟着我,我自然想让你有个好的将来,就是有朝一日离了这里,也要有本事自己照顾自己,要是不离这里,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入画听了心内感动道:“跟着姑娘,哪个敢欺负了我去。我一辈子跟着姑娘,我也甘愿。”
惜春道:“跟着我我自然会护你周全,只是不想你一辈子跟着我当奴才。当一辈子奴才不委屈吗?”
入画道:“姑娘这话说的,让我们不要活了,虽然是奴才,但跟着姑娘,也是奴才一辈子的体面,说句奴才不该说的话,你没见二姑娘和宝二爷屋里,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我倒是不习惯呢!” 惜春知道她真心,而且是府里的家生子,出生就是奴才,身份在那儿摆着,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也不多劝,以后慢慢图之。
惜春道:“你也躺下,大长的夜,咱们俩慢慢的说会子话再睡。”
入画只得铺了被子,睡在惜春的外面。
惜春道:“你知道东府的事儿吗?”
入画道:“姑娘想知道什么事儿?” 惜春道:“我想知道我娘的事儿。”
入画一怔道:“原这话我不该对姑娘说,但今天姑娘问起来了,我少不得把我知道的说给姑娘,只是姑娘不要说与别人,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惜春道:“你说来我听听。”
入画道:“姑娘的娘是那边大老爷的嫡妻,听说与大老爷的感情甚好。因生了敬老爷伤了身子,后来一直调理着,所以隔了三十多年才又生了姑娘,我也是听东府的老人说过,生姑娘时大太太身子吃了不少的亏,这才没了。”
惜春道:“我娘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子。” 入画道:“我小时候见过,是个比这边太太还佛爷似的个人。”
惜春呜了一声,就没了声音,入画听着惜春没了声音,只当她是睡着了,也不再说了。
半晌,惜春突然道:“为什么父亲不亲我,反倒舍得扔下我,去修什么仙?”
入画冷不丁的听惜春这一问,恍惚道:“大老爷定有个缘故,只是我们是不知道的。”
惜春道:“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入画一下子翻身起来,道:“姑娘快不要有这样的想头,姑娘怎么能出的去呢?”
惜春道:“过几日就是父亲的生日,我想亲自去看看他。”
入画道:“这事儿要回了老太太才行,得到同意了才行。”
惜春道:“我知道。”惜春知道,贾敬过生日的时候并没有回宁府,而是由着贾珍等在府内设了宴请客吃饭,这生日宴惜春也没有去。
按理说自己的父亲生日,自己这个亲女儿,本应该参加生日宴,可事实上,宁府无论什么事儿,惜春都不参与,宁府也不过来请她,这也是惜春穿过来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惜春既然已经穿过来了,占据着这具身体她就要趁势弄明白了才是。既然都来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那就在红楼世界里好好探索探索。
且说凤姐这边,回了自己屋子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平儿进来道:“二奶奶不好生歇着,这是怎么了?”
凤姐道:“你说老太太突然让姐妹们来一起管家,是什么意思?”
平儿道:“无非就是想让姑娘们学着管家,以后出了阁,做了当家主母,能不畏首畏尾的,还能怎么样?”
凤姐道:“我总觉得有人在操控着这件事儿。”
平儿笑道:“谁?太太吗?太太可是最信任奶奶的;还是老太太?老太太不是被宝二爷磨的不行,这才允了姐妹们来管家的吗?”
凤姐道:“要是老太太和太太,我也就认了,只怕还有别的原因。”
平儿道:“姑娘们再怎么能耐,管家也是一时的,任谁再有本事也翻不过奶奶去。要我说,奶奶就趁势好好歇一歇,纵使在这院里操一世的心,咱们也是那边的人,何苦为了他人做嫁衣。”
凤姐啐道:“你倒知道躲懒。”
平儿笑道:“好了,明儿又要读书写字,又要管家的,这会子还不快快的歇了。”
凤姐道:“你二爷不回来了?”
平儿道:“传话回来,说留在东府帮着珍大爷办事儿呢!”
凤姐道:“也不知忙什么?连家也不回了,你快过来陪我一起睡。明儿我还得偷空去东府走走,看看小蓉大奶奶去,听说换了个张太医给开了方子,也不知道怎么样呢?”
平儿道:“按说,小蓉大奶奶人倒是个标志人,就是落在东府里,又能怎么样呢?”边说边躺在凤姐外面歇下了。
凤姐道:“老太太对那边的事儿并不知道,你以后说这样的话,要小心些。”
平儿道:“我哪敢别处说去,只是觉得珍大爷的事儿做的也真是不像话,东府又没个妥当人管束他。”
凤姐骂道:“小蹄子,越说越不像话了,纵使他东府乱的反了天来,也乱不到我们头上,你跟着操的什么心,刚还说我替别人做嫁衣裳,这会儿你倒来操心了。”
平儿笑道:“都是奶奶教的,还来骂我。”
凤姐笑道:“我近日学着读书,也有了几篇道理在腹内,倒不知道以往拔尖的性子是怎么做出来的?没有叫人臊得慌,也想着稳稳的倒好,怪倒家里姑娘们都一个一个的羞口羞脚的,原来都是书里学的。”
平儿道:“我看四姑娘近日就不大一样,说话做事儿,反倒比二姑娘三姑娘还老练,凤姐道:“你又是哪里看出来的?她再能耐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