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无情。”
几片花瓣宛如飞镖一般朝黑衣人打去,那人一惊连忙将万念青一把推开,自己直接跑了。
“你这孩子真不省心,”百花教长老程墨衣从天而降,芊芊玉指猛一戳小姑娘脑门,“几个大人都看不住你……你是有多大本事自己去接门派任务?” “我…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都筑基了!”万念青抱着自己通红发痛的脑门哭哭唧唧,“这不还,挺顺利的嘛。”
“你差点就顺利死了。”程墨衣看见这孩子就头疼。
这和前代百花教蝶长老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叫万念青,是在百花教出生的。
她出生的时候程墨衣还在三清宗里关着,程墨衣也是刚从其他几位长老嘴里知道的这个小崽子。
下一秒就接到了这孩子跑去剑宗做任务的坏消息。 由于万念青的娘在她出生后郁郁而终,这养孩子的事儿就交给了百花教的各位。
本来想好好给她养大让她好歹嫁人成家,不要想修仙这档子破事儿,结果这孩子自己偷着摸着修炼还出门接任务。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其他几位长老有何颜面去面对你死去的娘亲?”程墨衣抬头看了看墨一般的天空,“剑宗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赶紧走。”
“走?”一个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来都来了,吃个夜宵再走呗?”
只见一位红衣美人立在两人面前,朝着她们微微一笑,眼中金光闪烁。 “快走。”程墨衣朝着万念青低喝一声,自己则一下挡在小姑娘身前。
眼前这个红衣红袍男子诡异得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像是一般人。
“你们,哪个都走不了,”烛玖轻蔑一笑,“区区魔修居然敢在这儿撒野,也不看看这地头是谁罩着的——反正不是咱。”
那你说个屁啊!
程墨衣脸上冷汗涔涔,手中紧紧捏着片花瓣,百花教长老身上的手段自然不少,但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能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红衣男人手上逃脱。 烛玖托着下巴想了一想,像这名山大川的都有神兽驻场子,他也没跟人家打声招呼就过来打架,是不是不太好?
程墨衣看着那男人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看起来没有动手的意思。
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服软。
“我不是过来打架的,我也无意挑起事端,”程墨衣强作镇定,但语气中还是带了一丝慌张,“我们魔修虽然罪该万死,但这孩子才十五岁,请这位大人饶她一命。”
“若不趁着野草年幼时将它拔除,那它就会危害庄稼,咱觉得这个道理小孩子未必懂,但大人绝对明白。”烛玖轻笑着,眼神却冰冷得很。 若要不让魔修那边察觉,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儿把这两人都吞了。
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
程墨衣一咬牙。
“念青,你躲远点。”
看来交涉无效,只能硬着头皮打架了。
就在这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状态之下。
一把剑从天而降,插在两人之间。
“都别打了!”
只听得半空之中一声断喝打破此时的寂静,宛如暴风一般的凶猛剑气将烛玖与两个魔修强行分开。
“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动手!”
熟悉的声音。
万念青不禁抬起头看向那个人,明明之前只觉得这人是个色中饿鬼,为何会有如此能耐?
烛玖抬袖将那剑气一扫而空。
“咱当是谁,原来是变态来了。”
这持剑屹立的,不就正是那剑宗司法长老池修兆吗?
“两个魔修,一个妖修,”顾修临从飞剑上跳下落在池修兆身边,“问题不大。”
“你先去禀报掌门,这边我来对付。”池修兆冲着顾修临使了个眼色。
顾修临看了一眼那躲在程墨衣身后的粉衣服小孩儿。
那双眼睛看上去还真有点像她爹。
“我知道了,你好自为之,”顾修临拍了拍池长老的肩,“若要认亲的话,找我拿药。”
老蛇这边见剑宗来了人,也不想去惹是生非。
只见那位卷毛长老来了又御剑跑了,烛玖也动了开溜的心思。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消失。
现在就剩下池修兆和两个女修大眼瞪小眼。
“啧,居然跑了。”池修兆见抓不住那个神秘的红衣男,心中一阵不爽。
本来他只是想抓住那个小姑娘问问情况,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破事。
“百花教花长老大晚上来剑宗,总归不可能是来找我春风一度的吧?”池修兆把剑一收,开始专心对付眼前两个小娘子。
眼前这个人没有敌意,但也确确实实让人捉摸不透。
“最近腰疼,男女之事还是算了吧,”程墨衣打了个哈哈,“既然没什么事儿我就带着我们家弟子走——”
剑刃直指她的咽喉。
“放心,我从不对女人下狠手,但花长老今天可不能走,”池修兆往两人身上丢了个定身术,“毕竟这儿我说了可不算,我们掌门说了才算。”
“呸。”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万念青准准确确地将唾沫吐在了池修兆的脸上,“仗势欺人的狗。”
“......”
这驴脾气...果然是他的孩子!
两人看着脸上顶着唾沫的池修兆轻轻笑了一下,仿佛还蛮高兴的。
程墨衣整个人都傻了。
完了,这货怎么跟玄溟一样是个神经病啊!
“你们教的蝶长老万惜岚在哪儿?”池修兆擦掉脸上的唾沫就地坐下,陆修亦说过,若是发现魔修就等着他亲自过来处理。
“你问我娘干嘛?”万念青哼了一声,“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一个劲儿的问我娘。”
“念青,别说了,你打不过这个人。”程墨衣连忙制止小姑娘开口。
“我是她的...朋友。”池修兆斟酌了一下,决定用朋友这个字眼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蝶长老已经故去了,”程墨衣轻叹一声,“你若真是她的友人,你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
“......”池修兆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那这孩子的爹是谁?”
程墨衣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那悲伤的小眼神那苦瓜似的表情,就仿佛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是这孩子的爹”一样。
但问题是,程墨衣真的不知道万惜岚的情史,周围姐妹们也仿佛把这事儿当做一种禁忌,能不提也尽量不提。
而万念青更是说过,她爹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