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出了乳胶厂,前后两晚吃进去的黑色东西应该消耗一空了。
感觉不到饥饿却感到饥渴难耐,眼皮沉重!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捂着肚子,虽然不流血,可是这伤口实在渗人。
想起自己住所里那睡觉的沙灰,一股子本能的抗拒就涌上心头,无法抑制!沙灰会把他伤口和体内的水分抽离,躺沙灰里是在作死!可能让他变成一具干尸!
车子不能往市区行驶,王哲感觉到意识在变得模糊,一股子无名火在心中缓缓的燃烧起来。供苍山敲他脑袋的五个人的面孔在他脑海浮现,那个坑他两次的小姑娘,也出现在脑海。
他想一脚油门下去,把前面汽车摩托车左右晃悠的人撞死!
可是他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车停在路边,跳下公路进了一片玉米地,弯腰手按在地上,就如他从曲莜被埋的土下面出来时候一样,这对泥土的控制,也是王哲的一个本能。
王哲排斥黑暗里看清楚东西,排斥自己对阴魂厉鬼气息的感知,排斥自己异于常人的体力,排斥一切活人不该有的一切特征。他明明不需要房子,可是他却不想跟死人一样躺在泥土里。
现在他想继续活着,就必须靠着本能行动。泥土剧烈沸腾,仿若烧开的水,翻滚着,王哲身体慢慢的沉入土中。这一次是他自己把自己埋下去,埋的深深的,他不想成为一个疯狂的僵尸。
埋下去能抑制自己的本能吗?或许不能,王哲意识在模糊,身体却是在激烈的抗拒着安静下来,想要出去发泄,两种情绪在对抗着。
可是王哲是谁?是疯狗,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兜里的那个钥匙还在,他拿着钥匙对准拔出林小彤肋下插入钉子的位置,就把钥匙给插了进去。
他心存天下苍生吗?他死后,墓志铭可以这么写!但是他的初衷,只是不想,让那个阴差遂了愿。
钥匙插入肋下,这身体就僵硬了,王哲闭上了自己的眼之前,心里是在想,
“完了!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一个死人,做了一个梦,一个荒唐且没头没尾的梦。
一个灯火通明的高楼,跟一条蛇一样,扭动身体,在空中飞舞,亮灯的房间,拼成四个大字“九品公寓”......
.......
那个阴差被王哲赤裸裸的无视了!他给王哲的一天时间,王哲人却蒸发了!
手里拿出功德簿,这和阴差令是一套!通过功德簿再次感应王哲的位置,但没有发现阴差令!跟消失的那几个月一样,连功德簿都无法寻找。
他拿出功德簿,认真的查看绥原阴差绕道走的灵异案件,然后选择一件鬼物级别很高,但是抓捕难度很低的任务点击接受。
他之前三个月同样的事,也做过!可是王哲一直没有现身,而这一次是他亲眼见过了王哲,王哲只要还在绥原,还活着,就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他的目的不是让王哲被鬼物或者意外解决掉,他要的是王哲破坏地府阴律或者触怒天道被杀!否则他都是白忙活!
.......
玉米地里王哲躺下不知道多久,就被裤裆的令牌烫醒,令牌里一个富有磁性的女人声音跟广播员一样,重复一句话,
“绥原市阴差注意,矿机厂出现怨鬼一个,请火速处理!”
王哲把令牌抓起来,随手插入一臂远的泥土里,伸手摸摸肚子,伤口还没有愈合!精神状况并不好,昏昏沉沉的还是厉害!
他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烂事!绥原好歹三百万人的大城市,不该只有一个阴差吧?
这声音直穿灵魂的,王哲依旧没有动,既然不让睡,那就躺着!他现在需要时间修复身上的伤势,出去是不可能!想思考一些事,但是这声音真的很吵,无法集中注意力,而他真的想睡觉!
而他如愿的睡着了!
一声炸雷响彻整个脑海,“阴差有序!”
王哲浑身一颤,之后清醒,惊慌失措左右张望,自己在一个敞亮的卫生间,
朝后退两步,坐到马桶盖上,但是一个激灵又站起来,自己手里拿着一个超市购物袋。
打开袋子,三小瓶汽油!还有一个持枪证! 证件上面王皈两个字,特别的刺眼。
握拳松开,握拳再松开,屏息凝神,听外面男女半天对话,却没有听到一句有用的。
两个男女正在讨论加盟一个教育培训机构,还是开一家生鲜超市,男人没有什么意见,全凭这女人一个人在叨叨。
男人的手机响了,王哲屏住呼吸,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第三次警告!如果继续调查,你会跟王皈一样,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
男人冲着电话大吼,“你他妈究竟是谁?!是谁?!告诉老子你究竟是谁?你们他麻痹的究竟是谁?有种告诉老子,你们究竟是谁......”
这个男人心跳加速,激情显然很激动!一改之前的温和,一边大吼,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女人站起来冲到男人跟前,伸手把男人的手机抢下来,说道,
“庆平,庆平,你冷静!冷静,求你了,冷静点。辞职报告都打了,我们什么都管,好吗?”
这个庆平一把就推开了这个拉着他胳膊的女人,转身大吼,
“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他是王延昌的儿子!他托我照顾,我却把他儿子弄丢了!”
女人被推的,差点摔倒,起身之后带着哭腔,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这个男人走到门前,伸手两次拉门,门都没有拉开,愤怒的朝着门猛踹。
电话通了,女人喊道,“小魏,快上来,庆平又犯病了!”
五分钟,门从外面被打开。
来了五个保安,这个男人要冲出去,被这个五个保安给扯着坐回到了沙发上。
男人冷着脸说道,
“丁警官!这小区不是只住着你们一户人家,这都快半年了,你要继续这么闹下去,我们就要走法律程序了!”
这个丁庆平被按着坐下,安静了十来秒,抬头说道,
“我很正常,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保安说道,“我们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这是你太太让从外反锁的门!”
这保安说完,把一把钥匙放到茶几上,淡淡说道,
“对了,昨天下午门外来了一个人,说叫王皈!脸略黑,眼眶很深,双眼皮,右眼眼角处有一个疤!不过我看像边卢或马原那边的人!”
“人呢?!”丁庆平激动站起来。
“老丁!你说的王皈好像不是长的这个样子吧?”保安冷冷说道。
“那人呢?”丁庆平说着话,就要去揪这保安的衣服。
被其它四个保安合力按住了,这个保安伸手挥动,四个保安松开了丁庆平,他叹息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