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月,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孝子!”
“不孝子啊!”
“殷殷……你在哪儿?” “殷华月,你父亲没人管了啊!他为了你负债累累啊!你怎么能够,怎么忍心啊?!”
“殷华月,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殷殷,你在哪儿啊?妈妈好想你……”
“殷殷,父亲想见你最后一面……都不行吗?”
不是的,不是的。爸爸……妈妈,我没有不管你们,我没有不要你们。 不是这样的,我也想你们啊!我回不去了啊!爸爸……再等等,等等我,不要……不要就这样丢下我!
不是的……
“不是的,爸爸妈妈!!!”
殷华月突然惊醒,本来就白皙的脸上略显苍白,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珠。
是……梦吗?是梦……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房间是黑暗的。突然就被闪电照亮,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她的父母就站在门前。
可随着闪电的消失,两个人影立马就不见了。
“爸爸妈妈?!”
可空荡荡的房间空无一人,根本就没有人回应。只有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殷华月突然有些害怕和莫名的担心。 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吗?爸爸妈妈还好吗?会不会为自己而担心呢?
“公主,公主,怎么了?!”
攒——
随着灯荇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声音响起,房间内的烛火被陆续点燃,眼前的黑暗瞬间就被温暖馨黄的烛光占据。
殷华月有些目光呆滞的抬头 “灯荇?”
灯荇一脸担心,小声问道:“公主,您是做噩梦了吗?”
殷华月似乎这才慢慢回神,笑了笑:“我没事儿,就做了个噩梦。你去睡吧。”
灯荇:“又开始了吗?”
殷华月有些奇怪:“什么又开始了?”
灯荇叹了口气,慢慢走到殷华月床边跪下轻轻道:
“小时候,您也经常做噩梦呢。特别是这种打雷下雨的天气,您总是在梦中说些奇怪的话。”
殷华月:“我说奇怪的话吗?比如……什么?”
灯荇:“您真的不记得了呢!那时候您总说什么要回去,说这是做梦。要爸爸妈妈,虽然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是爸爸妈妈,但是……应该是您很重要的人。
可您每次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的时候,您会突然变得很奇怪。突然就不认识奴婢了,还叫奴婢姐姐。
药师说,您是做噩梦留下癔症了。所以才会时常如此。这三年了,您都没有过这些症状了,没想到……又开始了。”
所以这是皇室机密,除了殷帝殷后也就只有太子和灯荇知道是吗?
等等……爸爸妈妈?
殷华月看着灯荇,突然瞳孔骤缩。脑海中,什么东西似乎重叠在一起了……
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下子从记忆深处醒来,迷迷糊糊的就像记忆碎片撞到一起。
“嘶……”
殷华月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这些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模糊?为什么我看不清楚却觉得很熟悉?是这帝女原本的记忆吗?还是我的?
没错,殷华月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很多东西她只是听父母亲戚讲,但每次听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她却没有一点反应,似乎那些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一样。
她也向爸爸妈妈说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们都只当她是害羞小时候干的荒唐事儿不好意思承认。
还有,以前她母亲与她说过。她曾经发过一场高烧,可能是那个时候烧坏脑袋了。
殷华月极力想看到那些脑海中无比熟悉的碎片,她痛苦的捂着脑袋,逼迫自己去想。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个帝女和自己究竟有什么联系?
她这才慢慢想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仿佛曾经到过这里,可是……怎么可能啊?
她生活在地球,若不是这次体验,她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灯荇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立马慌了:“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公主,您别想了啊,公主!!!”
可殷华月就像魔怔了一般,好似完全听不见灯荇的话一般。她表情痛苦,几近狰狞。
灯荇急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马上跑到殿外吼道:“来人啊!来人,快来人!”
那些守在殿外的侍卫突然就被惊动进来了。大雨滂沱,那些侍卫淋着大雨,一个个严阵以待。
他们全副武装举着火把,急急跑进来。火把被风吹着,忽明忽灭。有些直接被雨淋湿,瞬间熄灭。
“灯荇姑娘,何事?”
那领头的头领顶着大雨,一脸着急。
“天漠天煞呢?”
“在!”
天漠天煞这才出现,两个人浑身都淋湿了。好似是刚刚去执行什么任务赶回来的。
“天漠大人,天煞大人。麻烦你们现在去国公府叫一下风小公爷。”
天煞:“现在?”
灯荇:“对,越快越好!”
天漠:“知道了。”
两个人脚尖一点,轻功一动立马就上了房顶。他们飞快的在房檐上移动,瞬间就在大雨中没了踪影。
国公府是这京城除了皇宫之外最好的地段了,但离皇宫还是有些距离。
但对于两个习武之人又是两个武功高强的,快速到达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此刻的殷华月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但眼前很乱,时而闪过很多模糊的东西,时而又变成一片黑暗。
时而耳边吵吵闹闹,时而又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灯荇在门外走来走去,大雨丝毫没有要减弱的意思。甚至已经开始吹大风了,灯荇一边看看殿外的大门,一边焦急的走来走去。
“殷殷怎么了?!”
远远的就传来风昀焦急的声音,灯荇惊喜的看了一眼房顶。没错,这几个人为了速度没过大门,直接从人家房顶过来了。
灯荇:“小公爷,您来了?快请进!”
风昀直接从房顶飞身而下:“殷殷呢?怎么了?!”
灯荇急急引出他进去:“您进来看看吧!”
风昀一个健步就到了殿门前,他一把推开殿门。
“殷殷?!”
殷华月只是痛苦的捂着头,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
“殷殷?!你怎么了?!”
风昀连跑带飞的跑到殷华月那儿,几乎是半跪着把她搂着在了坏里。
可殷华月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极力挣扎想推开她,她越是这样风昀就抱得越紧。
“殷殷,殷殷是我,风昀。”
“走开走开!不是的,我没有……没有不要爸爸妈妈!不是这样的,走开走开……走开啊!!!”
殷华月只是一个劲儿的挣扎,根本没有好好听风昀说话。
风昀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强行掰过殷华月的脑袋,逼迫她看着自己。
风昀: “殷殷,你看着我!看着我!我是风昀你醒醒啊!”
见殷华月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风昀眼神闪了闪。然后转头淡淡的道:“灯荇,你先出去。”
灯荇看了殷华月一眼,并不放心:“可是……”
风昀耐不住性子低吼了一声:“出去!”
灯荇一愣,似是从来没有见过风小公爷如此失态,行了个礼:“是。”
“殷殷……”
风昀握了握拳,然后松开。他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直接涂在了殷华月的额头上。
那血居然奇迹般的没入了殷华月的脑袋,还伴随着一道淡淡的红光……
殷华月突然怔了怔,有些惊愕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震惊,然后就软软的摊在了风昀怀里。
风昀有些心疼的顺了顺殷华月凌乱的头发,看着她那绝美的面庞,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
“殷殷……是我太自私了吗?”
他仿佛早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一般,翩若惊鸿,一面难忘……他的殷殷啊,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殷华月,风昀轻轻把她抱回床上。
他喃喃自语的道:“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
不知道是对殷华月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但是他那目光并不似平常一般干净戏谑。而是一种少有的严肃,没落与迷茫。
风昀那滴血没入殷华月的眉心后,她就觉得身边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仿佛一切烦躁黑暗瞬间被光线与温暖驱散。
殿外的雨小了许多,灯荇一直在外面。直到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她才慢慢推开门进来。
风昀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灯荇点点头,风昀又摆摆手,让灯荇下去休息,自己陪着就好。
翌日——
太阳照常从地平线上爬起来上班,一夜风雨过后地上落满了树叶枯叶和着未干的水渍,一片狼藉。
宫人们早早就开始收拾道路和凌乱不堪的景观树,还有那些一片狼藉的花花草草。
阳光撒下来,地上水分开始蒸发。推开门,全是泥土和青草的香味儿。
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叶子上一动一动的跳跃,有些滴滴答答的正往落。
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在凌乱不堪的树上飞来飞去,似是在为昨天晚上被毁坏的巢难过,又要重新建巢。
殷华月被阳光刺得眼睛生疼,睁开酸涩的眼睛。
“嘶……头好疼,灯荇……”
她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生疼,还伴随着阵阵眩晕。殷华月惊讶自己声音怎么这样沙哑,叫了两声灯荇都没有进来。
她缓缓的转头,忽然间睡意全无……